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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和四年伊始 第201章 马木留克(一)

归果银亮雪白的头发无比惹眼,无论走到哪里,她都是所有人视线里的焦点。

自从她和归云师姐场面隆重的步入此处雅苑花厅,就一直很安静,归云师姐雍容华贵,归果超凡出尘,春花秋月难分彼此,裴度柳公绰等人皆是德高望重之辈,归果也视而不见,也无人说什么,归果是得道的高功大德,不能以凡俗理论,裴度柳公绰等人都曾见过归果,那还是在元和末年。

那时候宪宗皇帝励精图治,勤勉政务,君臣同心同德,上下一心,先是平定镇江李琦,又经过卓绝的斗争斩杀淮西吴元济,随后对青淄节度使李师道用兵,把这个比河北藩镇更致命、更强大的藩镇平定,天下逆贼乱党无不战栗难安,河北藩镇纷纷自请入朝,国事鼎盛,人心思治,中外咸理,纪律再张,一派大好景象,元和中兴!

天子圣明,朝中自然人才济济,李逢吉、李吉甫、裴度、元稹、崔祐等等,裴度等人群情振奋,想要成就一番伟业的时候,宪宗皇帝却开始痴迷佛道,裴度等人的满腔热血都无处着落,在皇帝有意无意的操纵下,李吉甫与李逢吉相争,李逢吉与裴度相争,元稹也不甘寂寞,竟然传出他要刺杀裴度,结果两个人都被逐出朝堂,唉,皇帝坐视甚至挑拨党争到底是为了什么?

随后不久,宪宗皇帝突然驾崩,裴度等人的壮志也彻底荒废了,他们心里很不甘心,元和末年,皇帝为什么变化那么大?痴迷玄门佛道,迎佛骨贬韩愈,行为无法琢磨,动辄杖杀内侍,内苑人人自危,好好一个人怎么突然变得癫狂?

一个疯狂的皇帝,你怕不怕?只有一个人不怕他,那就是归果真人,众人也看得真切,行为有些癫狂的皇帝陛下甚至在畏惧归果,这又是为了什么?

十余年过去了,裴度等人已经苍老了容颜,归果真人还是昔日模样,只是她一头长发已经变得银亮雪白,嚣张跋扈的内苑权阉仇士元在她面前一口一个奴婢,卑躬屈膝,奴颜婢膝,这是多么难得的奇景啊,多少年了,内苑太监如此恭顺的模样,即便是在天子面前也不多见啊!

归云师姐带着淡淡的微笑,看着归果,归果只在李在面前胡闹,此时面对仇士元就十分淡漠,甚至没有正眼看仇士元,隐约之间仇士元似乎对归果敬畏不已,在元和年间,一定还有什么事情是自己所不知道的,归云师姐很确定!

就见归果眉心微微一挑,又想起了一件事,“仇士元,虞候司现在谁在管?”

花厅里寂静无声,只有归果淡然的问话,仇士元毕恭毕敬的站在花厅中间候命,归果突然问起虞候司?什么虞候司?神策军的虞候司吗?归果真人怎么会关心这个?就见仇士元微微低头,“回果夫人的话,前不久还是奴婢在掌管!”

前不久?老权阉的回答话里有话,众人心思各异,郑注双目炯炯尤为关注,仇士元是王枢密的强劲对手,若是他和玉泉山星盟结盟,将会成为王枢密的心腹之患,刘从谏撇了郑注一眼,郑注微微摇头,示意刘从谏静观其变。

归果淡淡道,“告诉虞候司,那几样东西不用找了,基本上已经废了,可有可无,另外,你不用呆在这了,从哪来回哪去,过段时间,我会回到长安,你们候着吧!”

仇士元躬身施礼道,“奴婢遵命,奴婢告退!”

仇士元礼毕起身,后退几步,径直转身离去,他就这么走了?花厅内外无数双眼睛都看着这一幕,众人都觉得。。。不可思议,一向跋扈的仇士元在归果真人面前为何如此温顺?

裴度老大人抚须沉思,旁边柳公绰也是眉头紧锁,两位德高望重的老者,也曾见过这样的场面,元和年间,内苑那些太监们在外嚣张跋扈,在归果真人面前却温顺如羊,这中间是怎么回事?

仇士元走了,在玉泉山上众人留下重重谜团,归果三言两语打发了仇士元,此处雅苑花厅内苑无数上都勋贵高官虽然个个神情奇妙,却没有人说什么,归云师姐也是一头雾水,她看了一眼旁边的归尘师兄,归尘老道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端倪,这里贵客云集,不像松木轩那么随意,归云师姐心中的疑问只好暂且放下,等晚上回了松木轩在问她。

归云师姐一念至此,看了归果一眼,正对上归果清澈的目光,归果悄悄的凑了过来,小声嘀咕,“师姐,我想请个假!”

“请假?”归云师姐笑,看着归果灵动水润的大眼睛,她的心情瞬间就可以变得很好,“请什么假?你又要玩什么把戏?李在不在你跟谁胡闹?”

归云师姐调笑归果,归果才不怕她呢,归果凑过来把下巴放在归云师姐肩膀上,“我就是去找李在啊,那个岳齐让人不省心,我去把他也撵走!”

归云师姐眨眼,一本正经道,“不行,星盟这么多贵客在,怎么可以失礼呢?李在也是,星盟可是他起意创建的,怎么可以不管不顾?”

归云师姐不允许归果离开,归果有些丧气,趴在归云师姐肩头耍赖,大庭广众之下归云师姐也不能像在松木轩那样挠她痒痒,有些无奈,却看见归果眼睛转了两下,“师姐,我们看看李在在干什么好不好?”

李在在做什么呢,李在在打劫岳齐,岳齐苦着脸,“你要那么多烟花干什么,我的信号响箭又不是玩的?”

“就是玩具,稀罕神马啊?”李在命人把两大箱子烟花装好送到松木轩去,等晚上和笨蛋果子还有归云师姐放烟花玩!

“我说岳齐,你来的比我早,你有没有看出来,唐朝到底怎么了?”李在拍拍手问岳齐道。

岳齐想了想,笑道,“怎么说呢,简而言之一句话,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