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在秀婷与受福的两面夹击下,苏南星终于惊醒了。她梦到秀婷在身后穷追不舍,好不容易逃远,前面有出现了张牙舞爪的受福,差点没把她吓死。
苏南星大口的喘着气,发现自己正靠着一棵树,在她旁边躺着的是显然已经苏醒有段时间的贺玄参。他正眯着眼睛注视前方,神情有些沉重。
看来这次,是真的麻烦了。
“你没事吧?”焦急的询问拉回了他的思绪,贺玄参报以淡笑慢慢摇着头。“不打紧的。”醒来之后他就觉得快要散架得身体居然已经缓和多了,只剩下微乎其微的疼痛感了,这在以前是从没发生过的。这次居然恢复的这么快,快的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疏漏了什么地方。
见他这样苏南星还是有些担心,“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怎么忽然直接就昏倒了”问完苏南星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这问题的不妥,屠云修士灵根大不如前,在修真界不论是付出多大努力也赶不上其他几家。据说贺玄参能有突出使用了一些不为人知的法子,还因为那样的修真方式身体落下了不少毛病,由此看来昨日的表现就是反噬了吧。
她面容窘迫急忙想要岔开话题,却不想贺玄参完全没准备隐瞒,不着痕迹的抽出被苏南星压着的手臂,“我每年春天中旬都会反噬几天,不是什么大事。”他说的平淡,就像那个瘫倒在地的人不是他一样。
苏南星这时候才明白系统放出的那一句话究竟包含了多少内容,再想想自己一路上故意使绊子闹脾气来拖延时间,就觉得有些羞愧难当。
尴尬的气氛迫使她急不可耐的岔开话题,“贺贺,我们这是在哪啊?”苏南星拽了拽贺玄参的衣服,惊讶的环顾四周。他们此时明显是在一个村口,砍柴的樵夫从他们身边走过就像是看不见他们一样,村中全是一间间低矮的土砌平房,伸长脖子望去,还能看到周围划分不清的土地,只是上面的庄稼长得似乎并不尽人意。
贺玄参坐直身体,显然还没有适应这个莫名的称呼,他没有给出确切的答案,而是伸手指了指前方,“夫人请看。”
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是一块大石头,一般已经被杂乱的野草遮掩住了,可透过那暗淡的字迹还是能够看出来,那石头上的三个字分明就是【桃源村】。
苏南星重复着这三个字恍然大悟,这不就是昨日他们去的村子吗!可是,她怀疑的盯着周围的环境感到不可置信,这个村子荒芜破败中还透露着一股难闻的气息,和昨天他们去的地方哪里怎么可能是一个地方,两处分明就是天壤之别。
这时忽然吹过一阵阴风,伴随着送来激烈的吵闹声。
“不——放开我,放开我——”
女人凄厉的叫声响彻天际,随即而来的则是一声响亮的把掌声,接着就是不看入耳的谩骂声,苏南星心头一紧急忙张起身来查看。
只见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被四五个男人推搡着往前,赤脚踩在地上于石子摩擦,脱出一道长长的血影。女人不停地嘶喊着,可迎接她的只有领头男人不留情拳打脚踢,和身后男人趁虚而入无耻的揩油。
见到这一幕,苏南星的眉头顿时皱在了一起,忽然那领头的男人朝着一望,苏南星猛地蹲下身子躲在树后,可就在刚刚她看见了那男人的脸,就是昨日村长家的儿子,葛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贺玄参同样也注意到了这点,他一边扶着树干站起一边说道:“夫人不必惊慌,他看不见我们。”
有了他这句话后,苏南星心里稳了不少。她再次望去时整个心也沉了下去,她猜的果然不假,那个被押着的女人正是秀婷。不是农妇的模样,也不是鬼魅的模样,虽说蓬头垢面也能看出些许少女的姿态。
秀婷疯狂的扭动想要挣脱束缚,哭红的双眼再流不出一滴泪来,“葛路,你骗我,你说你的家乡富饶安康,你说乡亲们和和美美,你还说你会爱我一辈子的!”她颤抖着嘶吼,却换不来男人一丝的同情。
“葛家媳妇,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们乡里人俗气,配不上你呗!”争吵的声音引来了不少看戏的,一个手里端着饭碗的妇人打趣道。说完还对着葛路嗤笑一声,“葛家小子你这也太没用了吧,我瞧你这媳妇都跑了快有五六次了吧。”
身后那些男人们也跟着附和道:“是啊!你这自己的媳妇不能总靠我们给你抓回来吧!”
这话立即引起其他人的哄笑,葛路的脸臊得通红觉得自己丢了面子,猛地一甩手将人打的踉跄,把全部怨气都撒到了秀婷身上,恶狠狠道:“你个狗东西,再敢跑老子就把你的腿给打断了。”
当初就是看她傻乎乎的好骗,这才软磨硬泡把人给带了回来,没想到她居然还敢跑,简直把老子的脸都丢光了。葛路越想越气,抬脚就踢在了秀婷的身上。
秀婷强忍着疼痛怒瞪着面前的男人,止不住的鲜血从嘴边流下,眼里仅存的期许也没了,只剩下无尽的仇恨。她从小家境贫寒,下面有一个弟弟,可爹娘对他们从来一视同仁人,当初遇到葛路的时候,只怪自己愚笨,竟被他的花言巧语欺骗了。爹娘也觉得与其跟着他们受罪,还不如随葛路去了,也能过上好日子。
可是她没想到,这一切都是骗她的,是假的,全部都是假的!可她现在真的就像一只被困在牢笼里的丧家之犬,全凭他人处置。她甚至想过去死,可葛路威胁她如果她敢自杀,他就等自己死后把两人的尸体用绳子绑在一起,让她到地狱,到下辈子都逃不过他的手掌心。
“葛路,你说过会对我好你说过。”秀婷低声的呢喃着,忽然歇斯底里的提高音量,“可是现在呢,你是怎么对待我的!你打我骂我,你还让你爹,让你爹——”说到这里她在也说不下去了,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抖动着,牙齿已将嘴里的鲜肉咬的稀烂。
她祈求似的看向四周,不甘心的想要唤起他们最后的良知,可她入眼所及的只有嘲笑与鄙夷,就好像从始至终都是她错了一样。
刀子一样的目光从四面八方砍来,剥夺着她最后的希望与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