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马超前脚刚离开安汉,张任便立即点齐兵马跟去接应。赵云忽见左右两边有大队兵马涌来,哪敢恋战,立即喝令兵士急撤退。马超复回杀去,赵云引一部兵马断后,挡住马超。马超面目狰狞,仿佛与赵云有血海深仇,杀得尽是以命搏命的狠招式。赵云处境危急,但却反显得心平气和,使着太极招式,一一化解马超的猛烈攻势。马超一时攻破不了,又急又气,反被赵云抓住一个空档,扫落马下。马超坠地一滚,赵云剑目迸发浓烈杀气,正欲加紧来杀马超时,严颜、张任赫然赶至,各挥兵器,对着赵云就是一顿乱刺暴砍。
赵云边战边退,见自军大部兵马退离,方才引军徐徐退去。张任见赵云逃退,厉声大吼,命令兵士去追杀。西川兵马与西北大军多年作战,赵云的恶名早已根据每一个西川兵士之心,当下竟无人敢去追杀赵云。
赵云潇洒撤离,张任气得怒发冲冠,对着赵云大骂不止,心中更是确定只要一日不除赵云,他西川兵马便一日不能在战场厮杀上占有些许优势!
张任怒不可及,当下斩杀数员畏不前战的将校,以儆效尤。当夜张任收兵回营,整合军势,更对马超怒骂不止,马超自知理亏,不敢反驳。
“马孟起,你可别忘了你所立军状,若此番不能大破赵子龙之兵马,我必斩你头颅!!”
张任留下一句狠话,怒气冲冲地便迈出帐篷。马超脸色阴鸷,想起多年里屡屡败于赵云之手,在赵云面前,他就如同一头丧家之犬毫无尊严可言。马超气得咬牙切齿,咬得更是满嘴是血。
张任见战况不妙,唯恐文翰大部人马不日将至,故而先引一部兵马先回安汉守备,留下严颜辅佐马超。
马超自从那日被张任痛骂一顿后,便再无出过帐篷,粒米不进,又不让任何打扰。严颜、李严以为马超丧失斗志,心里干着急。
而在第三日后,马超忽然走出帐篷,严颜、李严听闻,连忙赶来寻见。只见马超满脸胡渣,面如土色,但那双狮目却少了以往那恐怖的暴虐之色,反而多了几分平静安然的神态。
马超甚是平静淡然一笑,与李严、严颜教计如此如此。李严、严颜听计连连色变,惊叹不止。马超即日通令兵士,就在西北营寨山前扎住大寨。赵云见马超人多势众,不敢轻易而动,命令兵士严密把守营寨。
马超举措亦是奇异,每日饮酒,饮至大醉,坐于山前辱骂,要赵云引兵下山来战。赵云以为其中有诈,故而不敢轻举妄动。
话说张任回到安汉,心里忐忑,差人犒军,打探时下战况。张任所派使者,见马超终日饮酒,
以酒解闷,大惊失色,回报张任。
张任一听先是怒火暴涨,满脸怒色,随即神色一凝,速问那使者些许细节。张任听毕,灿然笑起。
“原来如此!军前恐无好酒,恰好城内佳酿极多,你立即装美酒五十瓮作三车装,送到军前与马将军饮。”
西川诸将听罢,皆是一脸疑惑不解,雷铜出席问道。
“大都督不怕马将军饮酒失事,何故反送酒与他?”
“所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马孟起此人脾性虽是急躁,但其实聪慧过人,但因其武艺超绝,少使脑筋。近年他屡屡败于赵子龙之手,今终于明悟,战场之上,并非逞个人武勇,韬略计谋方才战事胜负之关键。今马孟起酒醉之后,便坐山前辱骂,傍若无人,抑郁不得志,以酒消愁,实乃败张郃之计耳!诸位不必多虑,且静等马孟起捷报报来!”
张任眼中尽是欣慰之色,马超这番成长后,日后便可成为独当一面的统兵帅才!
“虽然如此,未可托大。某愿助之!”
雷铜主动请缨,张任乐得如此,当即令雷铜解酒赴军前,车上各插黄旗,旗帜上大书‘军前公用美酒’。雷铜领命,一路命兵士大敲擂鼓,擂鼓声震荡天地,解酒直到寨中。在山上西北军斥候探得,速速回报赵云。却说雷铜解酒来到寨中,马超接见,雷铜传说张任赐酒。马超拜受,雷铜默默地打量着马超,发觉他身上的锐气比以往收敛了许多。马超灿然笑道。
“大都督料事如神,想必已猜得超之用意。”
“是也。张将军有言,静候马将军捷报!”
马超狮目一凝,随即分付李严、雷铜各引一枝人马,为左右翼,只看军中红旗起,便各进兵,伺机而动。又教兵士将酒摆列于帐下,令军士大开旗鼓,互相对饮。西川营寨内一片喝酒取乐声,马超更命悍勇军士各组两队,一队红袍,一队黑袍,互相对打,以作取乐。
有西北斥候报上山来,赵云听得马超竟然如此放肆,在寨内与兵士饮酒作乐,自来山顶观望,见马超坐于帐下饮酒,看两队兵士对打为戏。赵云看得眉头大皱,在其身侧的张松看得大喜,急说道。
“哈哈!!这马孟起连连挫败于将军之手,想必已心灰意冷,丧失斗志,故而嗜酒解闷,更令其部众一起做戏饮酒,颓废至此,实乃自作孽不可活!将军当下只需取一部精兵,下山袭击其寨,必能大破彼军,擒杀那马孟起!!!”
张松曾经与马超乃是同袍,对于马超的脾性一清二楚,丝毫并无怀疑马超的颓废是有意为之。赵云心中却是觉得事有跷蹊,与张松说道。
“马孟起常年于战场厮杀,岂不知纵酒失事。想必其中或许有诈!”
张松冷然一笑,双眸眯起,胸有成竹地说道。
“将军不必多虑。马孟起此人脾性急躁而又心胸狭窄,为人善妒高傲,极要面子,经不起任何错失。近年他屡屡败于将军之手,想必其定是斗志尽丧,故而如此。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当下大好良机,将军万不可白白流失!!”
经张松这么一劝,赵云亦有些许动摇,微微颔首道。
“张司马所言甚是。不过且要谨慎为之,今夜我引兵偷袭,你统兵守寨,严密提防!”
张松知赵云生性谨慎,虽然暗里不当一回事,但表面上还是故作凝重地应道。
“将军莫虑,松自有分寸。”
计策定落,赵云遂传令今夜下山偷袭西川大寨,尽起左右二寨兵马,张松留守中央大寨。当夜赵云乘着月色微明,夜色朦胧,赵云引军从山侧而下,一路谨慎径到寨前。遥望西川大寨内,大明灯烛,取闹声响不绝耳,无数西川兵士正在帐中饮酒。赵云剑目一凝,很快便发觉马超的身影,马超正左手右手各提着一个酒壶,端坐在地,正看着两个西川兵士互殴取乐。
赵云该断则断,当先大喊一声,山头擂鼓为助,赵云纵马挺枪,如同一条奔海而出的白龙,引一部铁骑直杀入中军。但见马超端坐不动,竟无视正杀气腾腾冲杀而来的西北大军。夜照玉狮子如是一道璀璨的白光,飞驰狂飙。霎时间,赵云骤马到马超面前,龙胆亮银枪倏然刺出,一枪就将马超刺倒。
刺死马超,赵云却无任何喜色,反而尽是惊慌,原来那马超竟是一个草人。
“不好!!中计了!!”
赵云心中大喊一声,急勒马回时,帐后连珠炮起。一将当先,拦住去路,睁圆狮目,声如狮吼,如同一头从沉睡中苏醒的狮子。赵云大吃一惊,一见那人,乃马超也。马超挺枪跃马,直取赵云。赵云只觉今日的马超,与众不同,更以往比起,锋芒虽有所收敛,但锐锋却更为犀利。赵云如临大敌,抖数精神,提枪抵挡,两将在火光中,枪枪交锋碰撞。马超攻势时而猛烈,时而迅疾,时而缓慢,时而刁钻,诡异无比。
“这马孟起武艺在数日间突破至此!!!”
赵云心中惊异不止,以往应付马超,因其急躁脾性,赵云起码有七成把握战胜,但此时马超脾性收敛,武艺突破,赵云只敢保证有五成把握。
赵云大喝一声,英眉直竖,忽杀出游龙翻天枪法。马超亦使出狮咆裂天枪法对抗。飓风狂拂,火星迸射,赵云不敢恋战,强硬扫开马超的攻势勒马逃开。
此时,赵云所领部众正被从四面八方杀来的西川兵马围杀,赵云纵马左突右冲,欲要急聚兵士赶回山上救援。
就在此时,李严、雷铜引兵杀出,直冲上山,赵云分身无力,抵挡不住,眼见李严、雷铜杀上山去,就势先夺了二寨。张松在中央寨里,急引兵阻挡,反被李严、雷铜死死围杀住了。赵云无可奈何,只得先率一部兵马火速奔上山去,左突右冲,救下了张松,然后命张松引大队兵马弃寨先撤。
赵云正欲重回山下去救另一部部众,此时李严、雷铜各引一部兵马围杀过来。赵云临危不乱,纵马迎去,李严、雷铜左右杀近,赵云持枪猛扫,硬是逼退二将,刹地飞过,遂把枪舞得密不透风,在西川人潮内,杀出一片片腥风血雨。李严、雷铜见赵云这般猖獗,亦是逼出了怒火,喝令兵士将赵云死死围住,两人即又舞起兵器往赵云身后杀来。赵云如同一孤胆英雄,单枪匹马一路飞杀,西川兵士舍命而挡,却仍不能阻住其犀利锐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