瑜焉敢不从,数年兢兢业业,不敢疏忽错失。吴王乃人中之龙,数年之余,江东繁盛以往。当今魏唐联盟,吴若自保,唯有联合刘备,先瓦强魏之势,再铲除西唐,待蓄以大势,以除蜀汉,方能一统江山,克成帝业。
故与蜀联盟,实乃势在必行,瑜方而竭力撮之。眼下我国出征在即,此战事关乎天下大业,只可胜而不可败。若能胜之,我江东儿郎长驱直入,直捣黄龙,杀入中原,铲除曹氏爪牙,尽得曹氏根基,再而转战荆州,合蜀、吴两国之力,以瓦解曹cāo之势,大业可济也。倘若气运不济,战败而归,即时东吴兵力空虚,江东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时也。瑜受吴侯之命,为三军之首,东吴之大都督,当应舍生忘死而战。此去若胜,瑜存之,若败,瑜亡也。..
此非瑜不yu尽忠报国,实奈天命至此。倘若瑜亡,诸臣当以合力,善事吴王,共成大业。曹cāo兵马不熟水战,必将取荆州之士,cāo练兵士。吴王当聚合众臣,图谋光复之计。瑜以凡才,荷蒙殊遇,委任腹心,统御兵马,敢不竭股肱之力,以图报效。
奈死生不测,修短有命,果若瑜愚志未展,微躯已殒,吴王不必痛心,只亦时也,命也。今天下大乱,四国分争,天下之事,尚未可知。此正朝士旰食之秋,至尊垂虑之ri也。鲁肃忠烈,临事不苟,可以代瑜之任。陆逊虽少,却是百里之才,可为相辅,任为副都督,与鲁肃共理军国大事。吕蒙智勇双全,心思缜密,我东吴将者,唯独此子最善用兵,瑜亦不如也。可为帅才。甘宁、凌统等将,皆是勇冠三军之将,冲锋陷阵,行兵打战,自是无虑。若曹魏临江,岌岌可危时,吴王不可乱以方寸。据江而战,合以江东俊杰之力,何须俱之曹贼?张昭、顾雍等士,乃有治国明相之才。内政之事,吴王当应遵从,无论大小之事可与之商议。至于改革立新,当乃诸葛瑾之任也。此战不知胜负,生死不明,瑜已有决死之志。若瑜不济,当为遗嘱。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倘蒙垂鉴,瑜死不朽矣。”..
孙权览毕,早已满脸泪容,哭不止声。东吴诸臣亦无不痛哭。殿内一片哭声,凄凄惨惨,孙权哭到痛心时,仰天大呼。
“公瑾有王佐之才,今离孤而去,孤何赖哉?既遗书特荐众臣,孤敢不从之!!”
于是,孙权即ri便命鲁肃为大都督,陆逊为副都督,两人总统兵马,共理军务大事。吕蒙、甘宁、凌统等将皆有封赐,又封张昭为忠明侯,顾雍为平贞侯。诸葛瑾为尚书令。诸臣各得封赏,皆愿效以死力。孙权一面又教人前往荆州,乞求周瑜灵柩回葬,一面又追封周瑜为安国侯。江东之人听闻周瑜身死,无不痛心,感其功德,不少者更就于四处山上建庙,四时致祭,以求周瑜在天之灵,守护江东,渡过劫难。
却说曹cāo正于荆州cāo练兵马,忽有一ri,张颌遣人押来一员吴将。曹cāo听之,遂召其而入。须臾,数个兵士押着一员年轻将士入殿,只见那将士生得剑眉星目,面如冠玉,甚是英俊。曹cāo一看,便是喜之,凝声问道。
“你乃何人,报上名来!”
小将怒目而瞪,满脸尽是不屑之sè,并不回答,左右兵士见其不尊曹cāo,大喝一声,把他押着一跪。哪知那小将力劲甚大,这一下挣扎反倒是把那数个兵士给甩倒落地。
“放肆!!魏王在上,江东鼠辈,岂容你不跪!!”
就在曹cāo旁边守候的许褚,一瞪虎目,顿时虎虎生威,作势就要扑去。曹cāo一抬手,轻声而道。
“无妨。”
然后曹cāo又指着那人向许褚问道。
“卿可知此乃何人哉?”
许褚听了,瞪着虎目看了一阵,很快便是认出,与曹cāo谓道。
“此乃江东校尉潘文珪也。”
原来甘宁离去后,潘璋伤情渐好,正yu离开时,哪料村中不知何人通报了官府,数队魏兵当夜来擒潘璋。幸好亦有心善之人,提醒了潘璋。潘璋大惊,急上马而走。哪知魏兵早将整个村庄包围。潘璋奋勇拼杀,引着数十人冲破重围,击杀数员魏将,魏兵见其勇猛,皆不敢追。潘璋沿路打探,听闻当时孙权正望丹阳逃奔,便往东面取小路而去。待潘璋赶至时,孙权早就归去,潘璋无备,被张颌所擒。张颌见潘璋颇有几分武艺,不yu杀害,故派人解来见曹cāo。
此下曹cāo听了潘璋之名,淡然一笑,徐徐而道。
“孤本望与吴结秦晋之好,怎知孙权记恨于孤,却与蜀联盟。前番孙权自以为羽翼丰满,不自量力,出兵袭孤之腹地。今ri却得残兵败将而归。你可还服孙权否?”
潘璋闻言,略显苍白的俊脸,刹时变得狰狞,双眼尽是憎恶之sè,厉声骂道。
“乱国jiān臣,祸国鼠辈!!我主乃世之人杰,人中之龙,今番落败,不过时运不济。待以时ri,我主必卷土重来,取狗贼你项上头颅!!我岂与你乱国之贼为伍耶!我今被你所擒,有死而已,何必多言!!!”
许褚听了,满肚子顿时涌起滔滔怒火,气得发须绷直,如同一阵阵钢针般刺起,一手以抓住了腰间宝刀的刀柄。只要曹cāo一声令下,他便会立即掣刀,将潘璋这个不识好歹的狂徒,乱刀砍成肉泥。就在此时,曹cāo却是放声笑起。
“哈哈哈哈哈!!!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忠jiān之事,岂可由你所定哉!?你可知,天下若无孤,此年下有多少狂徒称王,又有多少jiān雄称帝!?若天下无孤,此下这华夏之地,还能剩余多少百姓耶!?东吴孙氏三代,皆据长江之险,故得安于一方,北方若无孤镇守,焉能轮到孙氏称王!!?”
曹cāo此言一落,浑身气势骤发,如神龙之尊,帝王之姿,顿时震得潘璋哑口无言,腹内本有无尽骂词,一时间却荡然无存。曹cāo一双如能吞天般的细目,冷冷地盯着潘璋,冷声问道。
“孤为征伐东吴,正需善于水战之将。你乃江东之人,必善于此。倘若你愿降孤,孤必将重用。此乃极好时机,你可否愿降?”
潘璋一眯眼眸,他本是年少之人,虽知忠义,但亦俱于死。潘璋平生素有大志,望能成为如韩信、霍去病等名震天下,流传千古的大将。眼下他功名未立,又怎愿就此丧命。曹cāo见潘璋双眼游离,沉吟不定,心中暗笑,遂又说道。
“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今正是孤须用人之时,恰你有此才可以助孤。倘若孤之雄师能渡过长江,攻克江东,不出数年,江山可定也。即时你立下功绩,成封侯拜将更是不在话下。”
曹cāo的话,似乎带有极大的魔力,正在侵蚀着潘璋的心智。潘璋脸sè一连变化,最终脑海里却是想起了那些惨死在魏兵手下的一个个同袍,同时亦念及家中老小,心里忽地一定,赤红的双眼猛地瞪住曹cāo,厉声喝道。
“老贼勿要多言,某但求一死,可速速斩我!!”
曹cāo眉头一皱,潘璋的回答似乎出乎他的所料。曹cāo叹了一声,忽然有兵士来报,东吴来使求见。曹cāo微微sè变,此下两国交战在即,孙权遣人过来,其意为何?曹cāo细目一眯,遂令来使入见。不时,来使入殿,拜礼毕,速告知孙权之意。曹cāo听闻孙权yu要取回周瑜灵柩回葬,本有意成全。忽然,只听一声哭响,潘璋哭跪于地。这下潘璋方才知得周瑜死讯,如同晴天霹雳,恸哭不止,满脸痛恨之sè,对着曹cāo骂不绝口。曹cāo忽然神sè一变,似乎心头已是有计,先教人把潘璋押下,然后向那来使说道。
“你等若要取回公瑾灵柩亦非不可。但却要取那潘文珪家中老小来换。倘若孙仲谋愿是应承,可速遣人过来交替。”
曹cāo此言一落,那东吴来使脸sè连变不止。他刚才早就发觉潘璋的身影,看其被魏兵所押,便知他成了俘虏,正yu思计解救时,哪知曹cāo却说出了如此一个条件。潘璋乃孝义之人,若是他的家小落入曹cāo手中,岂不是把潘璋往曹cāo那里去赶!?
东吴来使正是迟疑,曹cāo却冷哼一声,教左右送客。吴使无奈随之而出,当夜便赶回江东回禀孙权。孙权闻言大惊,速召众臣商议。
张昭那好似枯木般的脸庞,顿时起了几分yin狠之sè,拱手与孙权谓道。
“如今曹cāo已聚得不少荆州将领cāo练水军。潘文珪此子深熟水战,在我东吴将中,亦是数一数二的人才。如此人物若是投了曹cāo,必成心腹大患。主公万万不可许之。潘文珪乃孝义之人,只要家小尚在江东,他必不敢降魏。”
张昭带着几分无情之sè。鲁肃在旁听了,长声一叹,徐徐而道。
“倘若如此,潘文珪必死无疑。曹cāo虽是爱才,但麾下却从不留无用之人。”
孙权一听,亦有不忍之sè,遂向鲁肃问道。
“那以子敬之见,可有权宜之策!?”
鲁肃闻言,沉吟一阵,脑念电转,忽然一计陡起,灿然一笑。鲁肃才智本就不逊sè于周瑜,不过他生xing谨慎不苟,行事不喜张扬,因而名声自然比不上周瑜。若当真要区别,周瑜可谓是平天下之谋士,至于鲁肃则是怀有治国之策的谋士。
当下鲁肃拱手一拜,与孙权谓道。
“主公不如便将计就计,遣文珪家小以换公瑾灵柩,却又暗中教其以为内应。文珪乃忠义之人,必然许之。如此一来,待战事一起,我军得以内外呼应,定然可大败于老贼!!”
孙权一听,脸sè一震,一双碧目顿时迸shè出两道炙热光芒。不过孙权却又很快皱起了眉头,与鲁肃谓道。
“兹事体大,且老贼jiān诈多谋,孤遣往之人,定会多加jing备处处提防。若有发觉,岂不害了文珪?”
鲁肃似乎早有思量,不紧不慢地说道。
“主公所言是理。可若是文珪家小,老贼纵有jing备,但恐文珪不悦,亦不敢过于冒犯。文珪有一胞妹,名为潘欣。此女忠烈无双,天资聪慧,善武识学,左右出行之婢女皆配兵器。若主公教其行予此事,必然万无一失!”
孙权一听潘欣之名,顿时有了几分印象。这潘欣与孙尚香被誉为江东巾帼烈女,两人更是闺蜜好友。因此潘欣时常在吴王府里出入,孙权曾与潘欣有数面之缘。孙权碧目一凝,沉吟了一阵,不由一叹。
“孤实无料到,这国之大事,既然却要女流之辈相助呐。”
鲁肃笑了笑,与孙权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