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肃见状,脸sè勃然而变,煞白比,踉跄数步,几乎跌倒。陆逊满脸苦涩,噗地跪伏在地,并解释,甘愿受罚领罪。甘宁、凌统等将亦随之跪下,口称有罪。一众随军作战的兵士见状,纷纷亦是跪下。
鲁肃浑身抖颤,强打jing神,双迅疾染红,厉声喝问。
“战况如何!!!?折损几何!!?”
陆逊神sè一怔,当下便将战事一一细告。鲁肃听罢,脸sè好了些许,摆了摆手,教诸军散去,各去歇息,然后教陆逊等将随他入帐。少时,在鲁肃虎帐内,众将入定。鲁肃坐于高堂,稳了稳神态,徐徐而道。
“今ri我军虽中了魏寇jiān计,但幸赖得诸将威勇,抵住了魏寇的攻势,兼伯言接应及时,以挽局势,我军与魏寇折损相当。不过兴霸却将魏寇大将典恶来打翻落江,将其损命于江底。典恶来乃曹cāo左右臂膀,其武艺登峰造极,打遍天下敌手,堪比千军万马,折了此人,曹cāo如断一臂。如此看来,此役反却是我军,凭赖水战之jing,占得上风,亦不失为一场大胜。这般算来,伯言、兴霸你等非罪还当有功!!”..
当时甘宁、凌统等一众将士正与夏侯渊等魏军将士于前阵厮杀,两军拼死相搏,那厮杀声震天动地,激烈比。甘宁、凌统等一众将士,并听到魏军后军动静,尚不知典韦被姜维所救。此下鲁肃听得陆逊所报,还以为典韦果真淹死在江底,心中甚喜。
而曹魏来势汹汹,兵势浩大,战事正为关键之时,鲁肃亦不愿多加做追究,以免军心不稳。陆逊听言,脸sè一涩,急忙出席跪道。
“逊才学微薄,庸俗能,屡屡出计,却屡屡反被彼军察觉,以致我军连折两阵,岂敢居功?本应服罪,以证法度。但我国正存危难之际,魏寇狼子野心,逊不敢奢望告免其罪。但望大都督,让逊暂留苟且之身,戴罪立功!!”
鲁肃闻言,默默地瞰视着陆逊,甘宁、凌统,还有吕蒙、丁奉等将皆急出跪伏于地,为陆逊劝说。鲁肃长吁一声,轻轻摆了摆手,缓缓道。
“罢了罢了。我本就责罚伯言之心。伯言不必介怀。只是不知此番又是何人所为,莫不成又是那姜伯约耶!?”
鲁肃话音刚落,忽然吕蒙面sè一凝,双眼带着几分忌惮,沉声而道。
“大都督却是记着此人,倒忘了魏寇中为厉害的人物!此人才智之高,就连周公在世时,亦是极为忌惮。而那姜伯约听闻细作来报,正是此人之徒!!”
吕蒙此言一出,鲁肃顿时双眼一瞪,醒悟过来。周瑜在生之时,曾屡屡统军与曹魏征战,当时他便曾与东吴一众文武有言,曹魏之中,论谋略之诡,唯独二人可堪比自己,其中一者乃是‘毒士’贾文和,另一者便是曹魏第一谋士,‘鬼才’郭奉孝。而在两者之中,贾文和施计yin狠毒辣,绝人后路,有伤人和,并非正统,因此不到万一,不会轻易出谋划策。至于郭奉孝一生极善奇谋,兼智慧超群,察事入微,轻易便可料算出他人计策。此人实乃心腹大患,若与之对敌,且需万分谨慎。周瑜平生自视甚高,却视郭嘉为心腹之患,足可见郭嘉谋略是何等厉害。
当下鲁肃一想到此人,脸sè连变不止,满脸黑沉,颔首而道。
“子明所料误。十有仈jiu必是此人。而且依我看,前番聚铁山之败,大多亦是此人暗中指点其徒。”
“郭奉孝才告绝顶,就连周公在生时,亦视为心腹之患。如今我军连番折损,兵力剩余仅有三万五千余众,当需谨慎行事,否则有何万一,国必有灭顶之灾矣!!”
吕蒙面sè冷酷,沉声而道。甘宁在旁听之,虎目一瞪,厉声喝道。
“如今我军虽连番被挫,但魏寇亦折一大将,锐气大折。何不激愤三军,盛势而攻!?若龟缩于此,彼军势大,我军军士愈加士气低迷,倘若彼军倾势来攻,该当若何!?”
甘宁此言一出,虽是莽撞,但亦道理。鲁肃眉头深锁,沉吟起来,犹豫不决。这时,鲁肃却见陆逊在旁沉吟不定,眼中连发jing光,但却又有几分疑虑之sè。鲁肃见状,脸sè一凝,连忙问道。
“伯言可是有计耶!?”
陆逊听鲁肃这般一问,脸sè一震,张了张口,却好似又有顾虑,不敢直言。鲁肃亦非泛泛之辈,当下柔声而道。
“伯言不必多虑,且先把计策道来,即时有何顾虑,再细细纷说,亦是不迟。”
陆逊连番受挫,似乎锐气被削去了许多,少了几分自信,不过却多了一分慎重,凝声而道。
“如甘将军所言。我军兵力连番折损,彼军兵力势众,若倾势来攻,不顾伤亡,我军虽有船器之利,兼并兵士之jing,但亦势难挡也。当今之计,还需在彼军整备尚未周全,早做进取,以败彼军,方有一线生机。”
正如陆逊所言,曹cāo在三江口cāo练水军已有半年之多,其麾下兵士虽不如东吴兵士擅于水战,但其兵力强盛,群而攻之,就凭东吴三万五千余兵力,如何抵挡数十万兵马!?
鲁肃眉头皱得拧成一条细线,连忙问道。
“伯言所言是理。但当下我军连番挫败,士气低迷,兼魏寇有那郭奉孝出谋划策,倘若贸然进取,反难取好。此下,该当若何?”
“如今战事紧迫,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我有一计,倘若能成,可教那数十魏寇,尽葬身于火海之中。不过此事,还需得潘文珪相助,方可事成。”
陆逊神sè肃然,一双皓目璀璨光亮,刹时间好似尽夺帐内光芒。鲁肃听之,jing神大震,速速而道。
“计策如何,伯言道来!!”
此下,帐内众将纷纷把目光投向陆逊。陆逊拱手称诺,浑身迸发一股骇然气势,煞是威风,遂疾言厉sè而道。
“彼军势大,我军若要以少击多,唯有出奇制胜耳!!我此计乃连环计也,计计相扣,方可事成。一者,大都督需得立即重罚于我,以证法度,责罚之时,虽于寨中辕门,好教三军将士看见。此为苦肉计也。而魏寇细作打探此事,必会回报曹cāo。而我这数ri,看这气候,不出数ri,必有大风,足会持久七、八ri之久。魏寇多数乃中原之人,ri夜在这船上cāo练、安寝食宿,必会水土不服。此时我却教一员心腹将士,暗里前往魏军大寨,先见潘文珪,教其献计曹cāo,可以铁链相扣,将船只相连,如此一来,便可减弱其军水土不服之状。然后又教潘文珪引见,就与曹cāo言我遭大都督重罚,怀恨在心,ri夜气闷,yu要投降大魏。曹cāo素来多疑,但却又听细作早前来报,知得我确实被大都督惩罚,待其疑心一消,便约定时ri。那时大风正紧,我领军相投,却又于船上放置硝石引火之物。而后在如此如此,数十万魏寇必将葬身于火海也!!”
陆逊侃侃而言,众将听得不变sè,鲁肃是惊为天人,叹声而道。
“伯言之才,实乃胜我百倍矣!!”
陆逊惶恐作礼,直道谬赞,然后又神sè一沉,带着比沉重的叹声,徐徐而道。
“此计若成,魏寇必败疑。但恐瞒不过那郭奉孝啊!!若有万一,我等必将死葬身之地矣!!到那时,数十万魏寇便将长驱而入,东吴将有灭国之灾。”
陆逊此言一出,鲁肃还有一众将士皆是面sè一黯,都是迟疑不决。就在此时,吕蒙虎目一亮,握拳在手,慨然喝道。
“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今我等已退路,何不孤注一掷,就势一搏。成矣,败矣,皆为天命耳!!”
吕蒙喝得字字铮铮,掷地有声,众人面sè大变。甘宁、凌统、丁奉等将相视一眼,皆齐齐而出,大声附和。鲁肃脸sè连变,双手拧紧,青筋凸出,沉吟许久,却摇首拒道。
“兹事体大,还需禀报吴侯再做定论!”
鲁肃话音刚落,吕蒙、甘宁等将皆起急sè,疾声相劝。就在此时,帐外一声响亮而又浑厚的笑声骤起。
“战事紧急,岂可延误!孤认为此计甚好,何不一搏!?”
声起处,帐篷不知何时打开。只见孙权身穿一袭龙威紫金大袍,腰系虎头玉带,迈步而入。在孙权身后,顾雍、步骘两人文臣,一同随入。鲁肃还有帐内众将连忙相迎,请孙权坐于高堂。不一时,孙权坐定,碧目生威,颇有几分枭雄之sè,淡然而道。
“国有累卵之危,孤不yu在吴郡坐以待毙,故前来督战。前番战事,孤已有所听闻。时下形势于我军大有不利,若不出奇制胜,倾力相搏,魏寇迟早渡过长江,侵犯东吴国境。刚才孤在帐外,已然尽听得伯言所言,此计大妙,孤认为可行之。”
孙权话毕,诸将不jing神大震。这时,顾雍却是脸带愁绪,出席拱手而道。
“王上且慢!倘若此举不成,功败垂成,如今国内仅余不足五万兵力,如何抵挡魏寇虎狼之师耶!?”
“哼!曹孟德篡位,夺以社稷大器,狼子野心,昭然若揭!!此番他屯兵数十万于此,对东吴势在必得,岂肯善罢甘休!?我军若不拼死相抵,实乃坐以待毙耳!!”
孙权冷哼一声,碧目暴shè两道jing光,怒声大喝。顾雍闻言,长叹一声,退回席去。鲁肃见孙权战意昂然,心中壮之,忿然而出,跪伏在地拜道。
“鲁子敬愿效以死力!!请王上下令!!!”
“我等皆愿效以势力,请王上下令!!!“
鲁肃话音刚落,吕蒙、陆逊、甘宁等将皆纷纷跪伏请命。孙权见诸将皆愿效死而战,心头一定,遂便慨然下令,依照陆逊之计,各做调拨,又教众人暂时隐瞒他在军中之事。号令下落,孙权神sè一凝,柔声与陆逊谓道。
“却是苦了伯言你了。”
“逊深受国家恩德,以为报矣,唯有途脑肝胆耳!!“
陆逊双手一拱,厉声喝道。
且说在另一边,魏军再挫吴军,曹cāo率诸将归寨,大喜过望,犒劳三军,又重赏郭嘉。郭嘉欣然接受,却又暗中将赏赐之物,教姜维分予军士。
当夜,在曹cāo虎帐之内,歌舞昇平,众将兴高采烈,饮酒作乐。曹cāo坐于高堂,一双如能吞天的细目,光芒四shè,纵声笑道。
“今ri之战,朕之十万雄军,足以将吴贼吓得闻风丧胆。如今吴贼连番折损,兵力仅有数万,不足为虑也。依诸位卿家之见,该当若何!?”
曹cāo笑声一落,曹仁虎目生光,慨然而起,拱手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