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绍借助自己的影响力,可以调动世家之力,而他目前主要的力量还是在青州、豫州、冀州一带。
背是大海,无处可去;往北走却被刘备和卢植堵住;往南是孙坚徐州;曹操的兖州更像是一把刀子,挤入了青州和豫州中间,直逼渤海!
之前尚未察觉,是因为北面的卢植没发力。
但随着卢植一发力,两面就被彻底封死,如果司隶地区再被周野拿下,袁绍就被彻底封死了!
即便坐拥三个人口极大的州,有天下世家相助,也只能沦为笼中猛虎,被束缚是迟早之事。
所以,他这才会急着出兵打司隶。
袁绍拜蒋义渠为大将,领兵出发,让他携带多封诏书,让世家相助。
至于兵马,有人口就有兵马!
袁绍没有了顾忌,又占据富裕之地,自然得疯狂爆兵。
而人口掌握在谁的手中?
当地诸侯,还有世家豪族!
世家豪族手中的人口资源,多到常人不敢想象。
以蜀地为例,世家荫附人口将近两百万,接近于蜀汉纸面人口的两倍数量!
凭什么袁绍一招手就能拉起以十万计数的大军?凭的就是世家中的能耐!
吩咐下去之后,袁绍依旧不安。
从长安归来,他除了屁股时而发痛之外,一直颇为得意,直到此刻,才有所知觉:自己可能踩入了圈套!
“主公不必过于担忧。如今周野身陷番须口,已是九死之局。”
“周野一死,周忠岂能久持?庐江四郡之地、司隶七郡,皆为我等所有。”
郭图面带笑容,道:“彼时不是关笼缚虎,而是苍龙探爪,以擒三狼也!”
“况且三人威望不足,何以平定三州之地?”
不同于幽州之地,幽州背靠大漠,彻底在周野的辐射之下。
辽东公孙被周野一把屠了个干净,又杀了公孙瓒,再加上刘虞父子经营多年,又有卢植相助,所以幽州对周野服服帖帖。
可徐州、兖州之地,都是世家盘亘之地,可不是随便三个人都能吃下的。
“这三人我皆知。”
“孟德和我自小相识,有些小聪明,但上不得大场面;孙文台一勇之夫,背靠吴郡孙家虽是豪族,但在我面前不值一提。”
“至于涿郡刘备,乃是织席贩履的小儿罢了,何足畏惧?”
“周云天计是好计,只是挑错了人选!”
袁绍也想通了,一声冷笑:“凭这三个角色,也想扳倒我袁本初?痴人说梦!”
“报!”
“西面传来消息,吕布领败兵逃遁于河东,占了临汾。”
“河东卫家出粮草金钱,吕布重整兵马,杀奔洛阳去了,要除周野而复仇。”
“特发书来,恳请主公恕他无罪!”
袁绍闻言大喜,道:“吕布和周野乃是死敌!早该出手。”
“吕布自认无敌,却屡败于周野之手,对其畏惧无比。”许攸摇头,道:“此前周野得势,他不敢动弹,今番见周野必死,无翻盘之相,才敢举兵前来。”
袁绍即刻以刘协名义下诏,言吕布只是被董卓利用,自身无错;命他动兵前去讨伐周野部。
吕布在河东,命阎行领一万人走北袭长安,庞德领一万人走东讨伐陈留的曹操,张辽领一万人借道南阳,兵伐江夏、庐江;自统大兵一万五千人,出击洛阳。
至此,多处发力,一面将周野推入死地,一面已经在准备分割他的尸体。
诸侯闻言,无不弹冠相庆。
南阳张济,也为之大松一口气。
番须口山岭地带之内,鼓声连躁两个日夜。
诸侯不堪厌烦,将兵马拉开了一些距离。
“此周云天黔驴技穷也!”
“擂鼓成噪,其兵难歇,日久必然疲惫,等到鼓声一停,便发兵攻之,周云天可擒也!”
诸侯皆持这等意见。
而周野以鼓噪为兵,诸侯一退,他即催兵而进,有人马已驻在一座山岭之下。诸侯窥之,但见领兵之人乃是马云禄。
鼓响几日,那些兵一个个困乏的不行,却勉强叫阵,做出雄壮之感。
陶谦视之大笑,道:“此疑兵之计,若我等发兵一攻,她必退去!”
“未可轻信。”于禁摇头。
“兵法有云,虚虚实实,你知道什么?”陶谦冷哼一声。
第三日,鼓声歇落下来。
陶谦、刘岱等人登高。
“今败周野,迎回太后,实乃天下之望,诸位还不立功,更待何时!?”
言罢,亲自擂鼓,战声大作。
各路诸侯,皆拔剑而起,回顾自身大军,大呼不止。
“如今之周野,便是昨日之董卓,已至末路,诸位无需畏惧!”
“今番须口之外,天下人张口啃食他肉,还客气作甚?与我同杀周野!”
“杀!”
山岭之内,杀声大作。
无论番须口内外,天下诸侯皆以为周野必败,如当年刘邦下手分尸项羽一般,谁还敢客气?
一个个奋勇当先,策马冲突。
陶谦虽不年轻,却也策马举剑,大呼不止:“斩周野者可得一州之地!”
“擒下貂蝉,赐爵万户侯!”
“迎回太后者,可拜三公之位!”
“周野怀中,皆是旷世美女,若得一人,便可换百万金!”
“活捉马云禄!”
诸侯争相大喝,梁兴一马当先,目光锁定马云禄。
“贱婢,还我弟命来!”
马云禄见诸侯来袭,玉手一挥:“放箭!”
但她身边只有两三千人,根本挡不住如此洪流大军。
一抬头看向山岭,竖起的红旗落下,一面白旗扬起。
马云禄会意,将手中弓丢了,娇喝一声翻身上马:“撤!”
跟她来的,皆是冠军侯本部人马,令行禁止,丝毫不慌。
一听撤退,即刻上马往山岭上奔。
刘岱见此,对陶谦大笑:“果然不出公之所言。”
陶谦哈哈大笑,道:“我不出手,天下人误以为我不知兵也!”
当下,好不得意。
兵马再追,眼看着就要碾上了。
马云禄再次下令,逃跑军士,将手中兵器都丢了。
马云禄奔逃之间,披风挂住了树枝,险些将她扯了下来。
她伸手将披风摘了,往后丢去。
梁兴追的兴起,大叫道:“马云禄,今日你就是脱光了,亦难逃走!”
走至半山腰,道路艰难,马的速度慢了下来。
“下马!”
马云禄一声娇喝,率先翻下马来,将马头掉转往后,拔出随身短刀,在马屁股上砍了一刀。
诸军皆效仿,两千多匹马吃痛,往山岭下奔去,冲阻诸侯之兵。
“下马追!”梁兴大喝,狞笑不止:“谁捉住马云禄,本将与之同享!”
众人纷纷下马,步行来赶。
山岭上方,丢下来许多绳索,马云禄领兵手持绳索,健步如飞而上,速度极快。
追赶的诸侯无绳可攀,距离故被拉开。
“不可懈怠,追!”陶谦催军大呼。
十几万人马,陈于山岭中,似比草木都要密集。
自高处看下去,树木之下,便是人头,壮观无比!
众人连追过三座山岭,距离却被马云禄渐渐拉开,逐渐不见了踪影。
面前,是一座最高的岭头。
先锋部队,照旧攀山而上,至于半山腰位置,忽见山头上草木皆动。
咔擦!
那看似齐整的树木,竟皆应声而断,一倒数万头树。
树木之下,旌旗升起,刀枪林立。
山头上,数万人马一字摆开,喝声震天。
“诸侯绝地,天怒不惜人惨!”
“心怀仁意,来劝君等自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