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乃文聘也!”
文聘一手扯了身外百姓衣物,着内甲而往前,拔出腰间剑。
同时喝令整军,回顾道:“诸位听我言。”
“今至此地,背水而无路,我等有数万之众,何惧来犯之敌?”
说完,又看向许褚,喝道:“许褚,此处依山靠水,你虽是骑兵,亦占不了多少便宜。”
“我有两万人,你只有几千人,莫要自寻死路。”
“哈哈哈!”许褚笑声更大了,眼一瞪:“文聘,你莫要演了!”
“你一路空手走来,莫说是两万人,就是有十万人又如何?”
“你还想背水一战?两手空空,将韩信叫来也无能为力,你文聘又算哪根杂毛!”
文聘气的七窍生烟,却无法反驳。
这计要是成了,确实来的惊人。
但被人识破……那就是傻子!
两万人两手空空,这跟送死有何区别?
传出去,怕不是要被天下人笑死。
许褚举刀,于笑声中大叫。
“将士们听着!”
“面前这两万杂毛手无寸铁,比猪还好杀,是送到手上的功劳,要是这还捞不着,咱就丢水里淹死他!”
“杀啊!”
众人一听眼睛都红了,哪有不拼命的道理,发了疯似的往前冲。
没有兵器的人,不砍白不砍!
空手接白刃?大家都是肉做的,有几人有那本事?
更何况,许褚带来的都是系统兵营训出来的精锐,本就武力强于对方。
这一波杀来,文聘军哪里挡得住。
双手空空,连反抗之力都没有,只能挺着脑袋让对方砍,好不凄惨。
文聘仗剑护住蒯越,大呼不止:“不要惊慌,船上有兵器!”
“前队舍命挡住贼军,后队拿兵器。”
“身死者家小无忧,荆州自养之!”
不得不说,文聘确实是个人才,知道这样下去必输无疑,想要牺牲一部分人,从而败中求胜。
“你们几个,随某过来!”
许褚见船要靠岸了,一声大喝,领着玄甲杀来。
十几个桥家派来的会水能手,都被玄甲护在中间。
许褚一把刀,一骑马,往前冲来,无人可挡。
文聘无马无长兵,亦不敢阻拦,只能硬着头皮看着,放他过去。
许褚一波杀到河边,那十几个水中能手翻身便跳了进去。
“还有人会吗?”许褚喝道。
玄甲军中有人脱了衣物,亦往水中跳去。
“砍尽河边人!”许褚大叫。
许褚军如虎入羊群,所到处阵阵哀嚎。
荆州军多是会水的,手中没兵器,都不要命的往水边跑。
“不要慌乱,快去接应船只!”文聘大叫。
眼看着那船要过来了,却在水中猛地摇晃起来。
精骑也退到河岸边,对着船上乱射。
一阵折腾,那船晃了晃,往水里沉去。
文聘彻底绝望。“哈哈哈!”
许褚又笑了起来,挥刀一阵好杀,目光扫向文聘军中:“哪个是蒯越?”
“我家军师说了,如此良策,当留名青史,只不过是成为青史笑柄。”
“哈哈哈!”
“你!”蒯越气的身体一晃。
“原来是你!”许褚于军中见他,道:“听说你蒯家发于蒯通,距今已有四百年,代代人杰,没想到出了你这样的蠢材。”
“本想一刀劈了你,但今日能有如此功劳,都得谢你。”
“您是咱的恩人,咱得让您活着,回去之后还得把您供着。”
“望您多多给刘表施计,好让他将这荆州败给我主!”
许褚不知是不是跟张飞在一起太久,那张嘴也学会损人了。
气的蒯越身体一晃,一口血喷了出来。
“气煞我也!”
“想我蒯越名满荆扬,却受辱于一武夫,有何面目去见先人!”
蒯越悲愤无比,从袖子里取出一把小刀,往脖子上就抹了过来。
“先生之计不差,这是苦于被人识破,不可如此!”
文聘一把将他手中刀夺下。
蒯越摇头,脸色晦暗:“今日之事传于天下,我必沦为笑谈!”
文聘见他想不开,只能把他背在背上,仗剑往水边走去,同时大呼道:“今已无他法,诸位各自逃命罢!”
自己为三军主将,却被迫喊出这话来。
可想而知,文聘有多么无奈。
“不要走!”
许褚一瞪眼,道:“随某回去,某将你供起来做祖宗,保佑我等多立功劳!”
文聘也差点气死,回头怒视许褚:“莽夫!”
“今日之仇,权且记下,来日十倍报之!”
言罢,背着蒯越,纵身入水去了。
荆州兵被屠杀,先往南走;许褚军有马,追着乱砍。
无奈下,只能请降。
但许褚的人已经杀红眼了。
人头割下来就是功劳,拿回去就能换钱,谁跟你投降?
趁着黑又是乱杀。
河岸旁边,皆是哭声,亡命冲向河水,纵身而入。
夜里水冷,又兼有风,浪起拍杀许多人。
好在大多数是荆州人,大多会水性。
许褚还不放手,让人先在岸边射箭,又沿着河岸骑着马追,等人靠岸就砍。
“往对岸游去!”
这边实在不给活路,只能往对岸游。
逃了一夜,许多人没了力气,纵然会水,也体力耗尽,溺死水中者,不知多少。
两万人马,逃生而去的,只有六七千人。
若不是会水,怕是要让许褚一夜杀绝。
“过瘾啊!”
“这样的好事,可不多见!”
许褚于河边洗刀,笑了一夜,那嘴都要合不上了。
在清晨的冷风里,冲着对岸大叫:“蒯越,你快施奇谋,某还想立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