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阳城。
李傕得到刘表、樊稠从南北上的消息,登时大喜。
“死守城池,等他们来!”
周野手上的人马跟自己差不多,只要死守鲁阳城不出战,就能拖下去。
“父亲。”
李式入内,道:“在鲁山方向发现张济的人。”
李傕目光一闪:“带进来!”
十几骑,带着昏迷的张绣入门,跪在地上。
“少将军因伤昏迷,无有去处,恳请李将军收留。”
他们担心在外碰上周野人马,又念及和李傕同出一脉,故此来投。
“张绣!”
李傕看了大喜,快步走来,呼唤数次,张绣不见反应。
“少将军受伤过重,又加之悲痛,昏去一整天了。”
从骑眼眶通红,跪在地上:“恳请将军收留,伸以援手!”
“你们一片忠心,我和他叔父又是兄弟,岂能不救?”
李傕将人扶起,问过张济事后,咬牙切齿,又一脸痛色:“杀我兄弟,我必报此仇!”
“几位放心,日后就待在我帐下,我这就安排大夫给张绣看病。”
“多谢将军!”十几骑跪拜于地。
“左右。”李傕一挥手,道:“带这十几个兄弟下去休息。”
“喏。”
这群人前脚刚走,李傕便对儿子道:“去,把这十几人都给我杀了!”
李式一惊:“父亲,你不是要收他们为己用吗?”
“他们算个屁啊,张绣才值钱,这小子可是厉害的很!”李傕冷笑。
“杀了随从,若被张绣知道,只怕会反目成仇啊。”李式不解。
“你不懂。”
李傕摇头,道:“张绣这小子知恩图报,但我只是收留之恩,还不够大。”
“杀了他的随从,我便可以说是从周野军将他救了下来,还为此折了几千弟兄,他以后就能好好为我效命了。”李傕笑道。
“我明白了!”
李式转身退出,去寻那十几骑。
这十几个骑兵忠心耿耿,一路保护张绣来回逃窜,又困又饿。
此刻至城中休息,又得了饭食,狼吞虎咽之中,忽然眼泪横流。
时旁边有一十二三岁少年,名为王平,负责给几人看饭,不禁问道:“今有饭吃,几位兄长如何哭泣?”
“思死于鲁山的主公,不由悲从心来。”几人哽咽回答:“我等欲以死相随,和主公同归故乡,又舍不得少将军独自一人。”
王平叹道:“真是忠义之人。”
“小兄弟,你又是哪里人?怎来了李军中?”一人问道。
“我本是益州巴西郡人,听闻冠军侯造新城,特从益州绕长安出来,岔道河内,让人截来做了火头。”王平摇头,面露苦色。
就在这时,李式入帐。
“诸位,饭菜味道可好?”
众人慌忙起身道:“极好,多谢将军!”
“不必谢了,吃了便去见张济吧!”李式一挥手,喝道:“杀了!”
“什么!”
十几骑又惊又怒,慌忙去取兵器,身体却一阵无力。
一人瞪着桌上饭菜:“有人下毒!”
兵器都没来得及拿,这批忠臣义士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噗嗤!
飞溅的血,淋的王平满脸都是,他蓦然就怔住了。
“拖远一点,埋了!”
李式喝了一声,又看向王平,笑道:“小孩儿,被吓傻了?”
“我……我……”
“好了,你也一同去把他们埋了,练练胆!”
李式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王平跟着诸军带着尸体到了城外,挖坑埋人。
坑挖好后,那些士兵偷懒先走了,欺负王平年幼,让他一人在此填土。
等埋好后,王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给他们磕头。
“几位兄长,王平也不知那饭菜中有药,使你们丧了性命。”
他抹了抹眼泪,站起身来,看了一眼鲁阳城,咬牙切齿。
“李傕可真不是个东西!”
“几位兄长放心,我这便去寻冠军侯,将此事告知他。”
人已经死了,但将真相披露出来,才能对得起死者。
王平鼓起胆,拔腿往鲁山跑去,心头也有些畏惧。
“我还小,他们应当不会直接射杀我,而是先将我抓了……”
跑了一段路,王平突然又有点怕了,心里打了退堂鼓。
就在这时,一行骑兵飞快而来。
“前方何人!”
王平大惊,下意识转身逃跑。
为首一将张弓搭箭,径射而来。
噗!
箭矢穿透大腿,射的王平哀嚎一声,倒在地上。
夏侯渊快马冲来,一手将王平提起,摇头不止:“还是个半大的孩子,我让你别跑,你跑什么?”
王平只是痛叫,没法回答。
他提了王平,快马去见曹操。
曹同志担心他那批财宝,走的最快,抢在了樊稠刘表前头,已经到达了鲁山脚下!
“抓个半大孩子,像是从鲁阳城跑出来的。”
夏侯渊摇头,道:“问他话也说不出来,说是要去见冠军侯。”
“见冠军侯?”
曹操一愣,问道:“你叫甚姓名,见冠军侯作甚!”
“我叫王平!”王平咬着牙开口,道:“乃是益州巴西郡人,想去江夏建新城安家,却被李傕掳去当了兵,故往寻冠军侯回江夏。”
曹操大笑,道:“冠军侯总督南阳大战,哪有空搭理你?”
“算了,我曹孟德帮不上大忙,小忙还是可以的。”
他冲着夏侯渊招了招手。
夏侯渊骑马过来:“要不要替他拔箭疗伤。”
“拔箭疗伤,还要喂药吃饭。”
曹操摇头,压低了声音:“找个狼窝丢了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