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延最终采纳,找来樊家之人,商议此事。
樊家之主樊闻听完道:“我与太守为同乡,又同在异地,自当同出力。”
赵延闻言大喜,亲自备好礼物,和樊闻相约同去见周野。
而樊闻在回到家后,却是态度立变:“我樊家虽在桂阳颇有势力,却终是客居,而在南阳江夏大有投资,不如投靠新主,以求稳妥。”
赵延要对刘表尽忠诚义务,可樊氏却没这义务。
更要紧的是樊氏避难荆州时,带来的都是钱财,而不是政治资源,他们是豪族,不是世家。
在江夏南阳兴起的时候,他们大批金钱投入了当中,如果跟周野作对,就意味着这些钱可能要泡汤。
樊闻没有再犹豫,但还是将女儿叫了过来,听听她的意思。
“父母之命,女儿不敢多言,全听爹爹安排。”樊素轻声道。
“那便好,你早做准备。”樊闻满意点头。
次日上午,他和赵延出城,持礼拜会周野。
“桂阳虽小,却也势力诸多,凭我一人,无法扫平。”
“以联姻为契,引侯爷入城,借您之力,荡平局势。”
赵延的话滴水不漏。
周野面带笑容,道:“赵太守能如此明理,乃桂阳百姓之福也。”
赵延连忙谦虚一番,将话头让给了樊闻。
“樊家是普通人家,不敢高攀,是侯爷自取,还是配于他人,皆由侯爷自己做主。”樊闻姿态很低。
郭嘉立即插嘴,笑道:“我常听樊家小姐国色,不知真假?”
“不谦虚的说,或可冠盖荆州。”
“既有如此姿色,足以上配。老先生将她送来便是。”郭嘉又道。
“好。”
樊闻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块玉佩,交到周野手中:“此是小女自幼佩戴之玉,交于侯爷,以作信物。”
赵延目视,见只是一块玉佩,便无怀疑之心。
周野收了下来,伸手也往自己腰间摘,却摸了个空。
“你的送别人了。”貂蝉就在周野侧手,看他动作掩嘴轻笑,摘下自己的佩玉,悄然交到周野手里。
周野还礼,赵樊二人告辞而去,约定两日后送女过来。
两人走后,周野依旧端坐在那,摸着那块玉佩。
“主公?”郭嘉有些奇怪,道:“美人送上门,怎闷闷不乐?”
“我说赵延兄弟哪那么容易服软,原来玄机藏在这里头。”
周野将玉佩放在桌上。
他接过手的时候,就发现玉佩触感不对劲。
玉佩下方,刻着一行小字:趁婚发兵,左右并进!
“有诈!”
众人皆道。
“樊氏倒是有心了。”周野笑了笑,看向郭嘉:“奉孝有何良策?”
郭嘉指向庞统,道:“取桂阳之事,不如全数交给他来。”
周野目视庞统:“既然奉孝开口了,那破桂阳之前,你代他行军师一职。”
庞统走了出来,大胆开口:“将计就计!”“如何将计就计?”
“假装不知此事,等桂阳之军发难,我们便往后退去,使他们乘胜追击;再动用暗中两路伏兵,将他们截住。”
“同时,让郴县的魏文长出手,趁势夺下桂阳!”
庞统一口气说完。
周野目扫众人:“听清了么?”
陈到等人身一直:“听清了!”
庞统面色如常,但眼中却满是惊喜和期待,心里也对周野充满了感激。
周野摆在郴县外只有两千白毦军。
囊括所有大将嫡系在内,白毦军依旧是周野麾下最强之兵。
白毦军平时保护朝廷安全,必要时四面救火,翻山淌水,进退自如。
玩诈败这种事,部队越精越好,否则大概率会玩成真的溃退,被敌人一鼓而破。
两日后,上午,郴县城内,敲锣打鼓。
赵延外穿袍服,内附甲胄,坐镇城楼。
赵范带领千人,皆身披红衣,护送车马出城。
车轿极大,摇晃而行。
樊闻并一子骑马在侧,面带笑容。
扯住缰绳的手,却隐有汗水。
赵范为了保险起见,派人将轿内樊素的嘴堵了起来,担心她畏惧失声。
队伍一路前行,到了周野营外。
周野亲自出营相迎,笑着跟众人打招呼:“美人安在?”
赵范大笑,手冲车轿中一指:“美人自然在此,冠军侯心急了?”
他见周野身不带甲,腰不佩剑,登时心中大喜。
樊闻目视周野,眼中有急色。
周野视而不见,走到车轿前头:“那就让本侯看看,冠盖荆州之美,是何等绝色!”
言罢,一伸手,扯起轿帘。
哗啦!
轿帘起来的刹那,里头冲出数枝铁枪,径直刺向周野!
周野急忙伸手,锁住了几条枪,却依旧被枪刺入腹部。
噗!
刺破袍服后,发出了穿透皮肉的声音,鲜血流淌。
车轿内一女端坐,口中塞着布巾,美目中带着惊慌之色,紧紧看着前方被刺中的男人。
空气像是刹那安静——
“敌人有诈!”
“快,冠军侯负伤,杀了他!”
郭嘉先喊,赵范后吼。
赵范之兵早做足了准备,立即往前冲来。
陈到、吕玲绮左右而出,抵住压来的兵马,大呼众人反杀。
军营前方,登时乱成一团。
“杀!”
车轿内,冲出四个大汉,起身大吼,用铁枪顶着周野往后退去。
“诛冠军侯!”
赵范见自己部下得手,登时大喜,拔剑大呼不止。
冠军侯纵横天下,尚未一败,今日自己能让他受伤,足以名扬天下!
如果再进一步,砍下那颗头来,将威震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