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喝多了,免得落水爬不起来。”
甘宁大笑一声,率先往对岸冲去。
喝了酒,在上头跳动起来,不一会儿身子便暖了起来。
走到不远处,甘宁便让人将木板铺上前,以作稳定,一路狂奔。
不时有人落水,后来者也迅速拿下木板,寻找地方架上。
从水里爬起的立即脱了衣服,又灌一口酒。
“不要歇息。”
“不要管落水之人。”
“怕死故意延误者,斩!”
甘宁自己也落水一次,爬起回头怒喝。
下游已交战,火光一片。
借着下面火光,众人方才看清,甘宁身上早已不着片缕。
众人再次振作,压着叫苦的心思,跟随甘宁的步伐,且跑且度水。
跑过半途之后,已有人体力不支,落水者更多。
更有甚者落水难爬起,伸手去抓同行者,让人帮忙。
脱力落水,如果爬不上去,等身体一冷,搞不好就要死在长江里。
“懦夫!”
甘宁大怒,连杀数人,厉声喝道:“自己不行,还敢阻挠同袍!”
“有此为者,即刻斩之!”
“都给我听着,死在水中者,只得抚恤;抵达北岸者,无论杀敌与否,家小此生无忧!”
落水者不敢再动,等上面人跑过了,才爬起跟上。
一路走一路掉,快到对岸,甘宁身边只剩下半数人了。
“将军,大事不好,上游突然杀来一群人!”
等到甘宁要登岸了,刘虎的人才发现。
刘虎大惊,慌忙来看。
夜里根本看不远,这边点起了一堆火,才隐约看到有人影晃动奔来。
“快,点火,将浮物烧了!”刘虎连忙下令。
“将军,水面上哪烧的起来。”
“蠢货,泼火油,准备火矢!”
水上交战,火油是必备之物。
甘宁距岸已剩几丈,脚前已烧起火来。
甘宁赤脚踏入火中,狂奔带越,冲杀过来。
刘虎只见那人从火中蹿出来,心头大骇:“快放箭!”
箭矢爆发,欲借此将甘宁逼退。
甘宁依旧笔直向前,拔刀挡箭,臂中一矢。
“死来!”
他大吼一声,扑面而到。
刘虎慌提枪刺去。
甘宁侧身躲过,反手一刀劈在刘虎面门,将他杀死。
又将人提起,当做盾牌来用,左右乱劈,杀入敌群,大呼不止。
“甘兴霸在此,刘虎已伏诛!”
麾下诸军跑了凶险一路,终于登岸,见此气势大振,吼叫连连,跟在甘宁身后闯杀而入,四处放火。
刘虎岸营大乱,甘宁趁势猛攻,打破大营。
甘宁所部斩敌四千余人,余者退回州陵城。
甘宁干脆登了北岸,沿途驱赶百姓,连破沿岸守军,水道由此疏通,一路往洞庭湖来。
朱儁听到甘宁回报消息,惊叹连连:“甘兴霸真非常之将!”
州陵失守,甘宁所部提前登了北岸。南岸、水路、北岸三路皆通,大军一路往上游横推而来。
甘宁不顾伤势,火速直扑蔡瑁洞庭湖岸营。
朱儁也不敢歇息,直接猛攻策应。
蔡瑁没想到甘宁直接在北岸站住了脚跟,只能派遣黄祖之子黄射分兵抵挡甘宁,想用重兵将甘宁驱回水中。
甘宁人少却很顽强,死咬住不下水,占住渡口,使对岸朱儁人马不断过来。
洞庭湖没能打开水战局面,蔡瑁已经落入了下风。
等到人马足够,甘宁直接率部冲击蔡瑁水营。
虽然未曾得手,但蔡瑁心知此战难为,只能放弃洞庭湖。
他烧了水营,让主力回去防守江陵,又让部分人马锁住洞庭湖口。
奇迹没法创造了,只能设法拦住对方。
至此,刘表的水路破局之想,彻底破灭。
南郡东南角,也就靠着洞庭湖这个位置,没有一座城池,人打过去也很难站住脚。
一旦落败,大概率被人驱赶入长江。
甘宁和朱儁只能在洞庭湖整顿人马、粮草,蓄势杀入南郡。
“武陵未曾拿下前,涉入江陵之地可能腹背受敌。”
“等到侯爷得胜,我们先撕开洞庭湖出口,我率主力佯攻江陵,将军趁机发难夺取华容立足,则南郡可破。”
朱儁也拿出了自己的对策。
“依老将军之言,先等主公消息!”甘宁点头。
胜面已经打开,没必要一直冒险。
零陵,周野所部已踏上前往武陵的大路。
五溪蛮地,赖恭见到了沙摩柯,这个年轻的胡王。
(沙摩柯史书称胡王,此书也有胡王,方便区别后来的蛮王。)
两人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沙摩柯对赖恭还算客气,但听到赖恭的话后一口回绝。
“冠军侯军势强胜,天下难觅敌手,他又是大汉正统,胡王莫要自误啊!”赖恭劝道。
“大汉正统不正统我管不了,大汉皇帝又对我没多少恩情。”
沙摩柯一摆手,道:“但刘表对我不错,我既然拿了他的好处,又答应了替他抵挡冠军侯,就不能说话不算话。”
“你回去告诉冠军侯,从我的地盘绕过去,我沙摩柯管不着。”
“但要从我这里走,我不会放行!”
无论是为刘表卖力,还是替自己考虑,沙摩柯都不会让一支大军轻易进入自己的地盘。
“胡王……”
“你不再说了!”沙摩柯打断了他的话,道:“我虽不是汉人,但也讲道理。你来此没有敌意,我不会害你性命,赶紧走吧!”
赖恭无奈,只能离去,回途中恰好碰见周野,惭愧道:“未能完成冠军侯委托。”
“沙摩柯之故,不能怪将军。”周野宽慰,笑道:“既然他不愿意弃暗投明,那本侯就亲自去会会他。”
他让赖恭留在军中,将刚从零陵新编入的五千军交给他带领,继续由山道向武陵进发。
在进入大片山区不久,两侧有箭矢飞射而下。
“冠军侯止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