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获大怒,几欲拔剑,被其三弟孟优阻拦。
“终是兄弟之间,不好伤了和气。”
“二哥您有计划尽管施展便是,任由他说罢!”
孟优的态度,也代表了孟部大部分人的态度。
孟节无可奈何,叹息而退。
孟获盯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他见汉人人多势众,故生了畏惧之心,整日说着归附归附!”
“可归附之后,我们不过是汉人奴仆罢了,谁能甘心?”
“今大汉名存实亡,中原诸雄并争,汉中已成僵势。”
“益州之地,刘璋暗弱,我若能趁此机会一统南中,要夺益州岂不是易如反掌?”
“如此良机,怎能错过!?”
孟获和孟部的野心,是他们的实力和地理位置决定的。
相对其他偏远蛮族而言,他们距离汉人生活的益州中心地带更近,人也更多,实力也是诸蛮之中第一。
再加之孟获年少有为,在自己亲手送走老爹接过孟部盘子后,又扶持自己的小跟班金环夺了该部族之主。
紧接着,他又联合二族势力,扶持孟优好友朵思上位。
直接在相对分散的南蛮之地,形成了一个不小的联盟。
这就是他们野心膨胀的底气和根源!
“具体怎么做?”孟优问道。
“十三部族中,被我们赶到远处的六条弱狗只怕是真心依附那个周王的。”
“孟、金、朵、木、突五部是想吞了益州的。”
“此外还有祝部和带部,这两部一体,关系亲密,正在居中观望……”
说到这,孟获转过身来:“南中不成一体,绝对无法与汉人争雄。”
“这样,你去祝部,告诉烛坤,就说此番在祝部南中演武。”
“胜者,娶祝融,为南蛮之王!”
祝部和带部的关系非常亲密,或者可以说带部是依附于祝部的。
现在的带部之主原本并非该部族主人,反而是烛坤夫人的姘头。
这位带部之主颇有实力,被包养的时候还让包养他的富婆烛坤怀上了,并生下了一个男孩,取名‘带来’。
再之后,带部内部生乱,群龙无首。
烛坤将带来父亲送回,并扶持他上位。
年前,带来父亲才死,年仅十八岁的带来继任带来部族之主。
所以,一旦迎娶祝融成功,并非得了南中第一大美人这么简单。
这娘们关系到两个部族的站队问题。
南中十三大部,偏远六部相对于孟获等人本就弱了一头,以六敌五也只能采取防守之势。
如果坐中观望,且实力强大的祝带两部倒向孟获,那他当这南蛮王,便是水到渠成了!
相反,若是祝部和带部也倒向亲汉派,他们这五部要成事阻力就会更大。
“烛坤这老娘们狡诈的很,祝融更是个泼辣性子,未必会答应。”孟优担忧道。
“你且去,她娘两要是拒绝,我自有应对之策1!”孟获冷笑。
孟优去拜访祝部,而孟获也没歇着,他让心腹阿会喃、董荼那暂掌军权,自己则去了木部。
被监视的孟节摇头不止:“南中流血难免。”
祝部。
“孟获存有野心,为何要拿我祝部的女人作筹码?”烛坤面色冰冷。
孟优行礼道:“夫人不要误会,我兄长有此提议,正是看中了祝部和带部的实力。”
“此外,也是对小夫人,存有爱慕之意。”
说完,他看了斜坐在那的祝融一眼。祝融鼻子一挺,发出一声轻哼:“他若是要表达爱慕之心也非不可。让他来我祝部,若是我瞧得上他,自会给他机会。”
孟优笑道:“演武之时,若夫人能胜,夫人就当这南蛮女王。”
“彼时十三大部,诸多小部,所有男人,只要夫人看得上,都可以引入幕中。”
“我等依照传统,以武论高低,绝对公平。”
“话虽说的好听。”烛坤眯着眼睛摇了摇头:“以往南中演武,不过是为了平息战事,借演武来交易地盘好处,达成妥协罢了。”
“以一场武事定南蛮之王,这事可未曾有过。”
“天下有变!”孟优叹了一口气:“汉人正争雄之时,我等蛮族要存活,就一定得勠力齐心才行。”
“好了!”
烛坤一摆手,道:“不必说了,我不会答应。”
孟优一惊,道:“夫人这是何意?莫非心向汉人不成?”
“谁也不向,我们祝部的命,想把在自己手上!”
烛坤一扬手,对带来洞主道:“带来,送客。”
带来洞主立即起身,对孟优说了个请字。
孟优张了张嘴,还想再说什么。
“没听见么?”祝融柳眉一竖,手落到了极细的腰间。
那里,挂着一排飞刀。
“何至于此!”
孟优一咬牙,退了出去。
见两人走了,烛坤方对女儿道:“态度不要过于激烈,孟获野心勃勃,实力更是不小,不要做的太过。”
“来一次说一次要睡我,真拿我当个物件了?怎能不气!”祝融圆睁美目。
烛坤缓缓道:“偌大南中之地,哪个男人不想睡你?”
“那叫等着我宠幸,不一样!”祝融气难消:“这几个男人,还真想翻天了。”
不一会儿,送人的带来洞主返回,烛坤夫人叫住了他:“带来,你去一趟木部。”
带来一惊,随后颔首:“我明白了,母亲。”
孟获手里有孟、金、朵三部,但烛坤祝融手里也握着祝、带二部。
剩下两部,谁都可以争取。
谁率先争取到手,谁就有更多的话语权。
无论是抗汉还是投汉,都能获得更高的地位、更多的好处。
孟获有野心,烛坤就没有了?
祝融美目一闪:“母亲你是要反制?走孟获一样的路?”
“不。”烛坤摇头:“孟获是铁了心拉拢诸部对抗那个周王,而我则想拉拢众人在手,做个筹码,更好观望。”
说到这,她看了女儿一眼:“你可愿去乌戈国?”
祝融脸色微变,随后立即道:“不去!你是要我去侍奉那个突兀骨?”
“谈不上谁侍奉谁。”烛坤笑了笑:“顶多算是拉拢罢了,你若能将他拢在裙下,不但是一助力,更不失为一乐啊。”
“母亲休要诓我!”
祝融嗤笑一声,道:“你若是中意那种块头,自去便是,我替你看家!”
烛坤张了张嘴,摸了摸无奈的脸:“便是我有意,那突兀骨也嫌我老了。”
“突兀骨性格古怪,乌戈突部素来行事怪异,孟获去了也未必有结果,你就别想多了。”
祝融重新坐好,将飞刀放在腿上把玩,眸子里异色一闪。
“不过,若是此人真被请来了。”
“那个所谓的周王想插手,只怕也无济于事了吧?”
“嗯。”烛坤认同点头,眼中有忌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