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小饭醒来的时候,人还在这个小巷中,身上依然剧烈地痛着,以致他口中不由低声地呻吟着,迷迷糊糊心里间第一个念头是,我死了么?接着而来的第二个念头是,什么东西压在自己上面?好重啊!
费力伸出一只手,在压着自己身上的物体摸着,却是入手一片柔软,摸着倒是挺舒服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把压住自己头的部位用力推开,啪的压住自己的物体终于翻了个滚,从自己身上掉下地上去。邹小饭喘了几口气,眼睛往旁边一望,却吓了一大跳,原来却是一个白衣女子。
此时满是污水的地上,这个女子面部朝下趴着,长长的头发散开,全身白衣,脚上没有鞋子,邹小饭突然打了个寒颤。
不过邹小饭倒没有像那个孔家三少爷一样吓到魂飞魄散,因为刚才那几下触摸让他确认眼前这名女子是人不是鬼,但随即邹小饭脸上却浮现出一丝红晕。
因为手心中那一抹温软?还是因为自己第一次碰到女孩子的身体?
邹小饭心里朝自己啐了一口,什么时候了,还想这种事情。
一边喘着气一边挣扎地爬了起来,不小心牵碰到身上各种伤口,感受着难忍的疼痛,年轻的少年不由裂了裂嘴巴,却终于没有说话,来到地上还昏迷着的女子身边,拍了拍她的后背,问道:“你怎么了?醒醒啊!”
可是任凭邹小饭怎么拍怎么喊,甚至拼命地摇这个女子依然没有反应。
不会死了吧?邹小饭被自己这个念头吓了一跳,将女子翻了个身,伸出个指头在女子鼻子下面试探了一下。
呼,还有气息。邹小饭松了一口气。
可是这个女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还有那个孔家三少爷不是想杀自己的吗,怎么自己还在这条小巷,而那一帮人却不见了影踪?初初见到白衣女子的惊诧过了去,邹小饭这些疑问便纷拥而来。
想不明白便暂时不去想了,这是邹小饭一向的优点。看着地下的白衣女子,邹小饭犹豫了一下。伸手从自己口袋摸出手机,却发现手机被雨水泡得太久已经不能用了。
把无奈叹了一口气,将手机放回口袋中,尝试挥动了一下手臂,发现力气已经恢复了不少,看来身上的伤倒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严重,邹小饭心里想着,一时间却没有发现左手手腕上多了一个白sè的手镯,更加没发现这个白sè的手镯正散发着淡淡的白光正流入自己的身体内。
艰难地将白衣女子掺扶起来,咬着牙将她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然后踩着地上的雨水一步一步走出了这个yīn暗的小巷。
嗒嗒趟着积水的脚步声逐渐远去。
邹小饭再次醒来的时候,是被尖叫声吵醒的,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却看到一个面容极为姣好的女孩从自己房间冲了出来。
“小姐,小姐呢?你在哪里?”女孩惊慌失措地叫道,一眼却望见沙发上躺着的邹小饭,冲过来抓着邹小饭的肩膀拼命摇道:“小姐呢?小姐呢?”
邹小饭刚刚醒过来便听到这奇怪的论调,下意识地说道:“什么小姐?”
“小姐呀,还有哪个小姐,就是小姐呀!”对面这个女孩睁着眼睛口里叫道,手依旧用力摇着邹小饭的肩膀。
邹小饭被摇得有点头晕,忙抓住对方两只手说道:“你冷静点,我真的不知道你小姐在哪里啊。”
“小姐就是公主啊!公主呢?”
女孩停止了摇动邹小饭的肩膀,但仍是一脸的惊慌地问道。
公主?什么公主?邹小饭感到更头晕,用力锤锤头,邹小饭终于想清昨晚的事了。
他马上想起昨晚如同梦魇的场景。自己差点就魂归西天了。
孔新雷!孔家那个三少爷!邹小饭脑中闪过这个人的名字,双手慢慢地捏住成一个拳头。出生十多年,他一直以为这个社会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然而昨天他粗暴被砍了个半死,明明证据确凿,还有自己出庭作证的强激ān杀人案件,作案者却逍遥法外。
就是昨晚,身上这些伤口……
咦?伤口呢?当邹小饭下意识地去看之前身上那些可怖的伤口,却茫然发现昨晚那些伤口全然不见了。往身上摸过去,触手是光滑的皮肤,让他终于确定,昨晚那些伤口此时已经不见了。邹小饭心里在颤抖,这些事情完全超出他的思维,怎么会这样?
“rì光镯!怎么会在你手上戴着?”对面那个女孩瞪着眼睛,似乎看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顺着这个女孩的瞪眼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自己手腕上面,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只rǔ白sè的手镯在自己的手腕上戴着,邹小饭脑袋再次发懵,自己什么时候戴着这个手镯的?怎么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
通体rǔ白sè没有一丝花纹的的手镯贴在自己的肌肤上,却有点温热的感觉。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这样?这里是什么地方?小姐呢?rì光镯不是在小姐身上的吗?”对面的女孩喃喃道,茫然地四周看着。
“这里是我家里,你不用怕,昨晚我见你晕倒在地上,才扶你回家的。”邹小饭用力将那些疑问甩到脑后,尽量柔声地说道,安慰着眼前这个惊慌失措的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邹小饭问道。
“我叫白衣。”女孩有点怯怯地说道。
“白衣?这个名字好特别,你姓什么?”邹小饭追问道。
名叫白衣的女孩摇摇头说:“没有姓,名字是小姐起的。”
看着还在前面站着略带不安的白衣,邹小饭指着对面的沙发说道:“你先坐下来,我们慢慢说吧。”
白衣犹豫了一下,还是依言坐了下来,但是刚一坐便立即惊叫着站了起来。
“怎么啦?”邹小饭奇怪地说道。
白衣瞪着大眼睛,语气满是惊讶:“这凳子好软,我一坐下就塌下去了。”
邹小饭语气比白衣还要惊讶:“这是沙发,你没坐过吗?”
白衣摇摇头,用手按了按她眼中很软的凳子,小心翼翼坐下去,脸上第一次浮现出安定的神情,笑着对邹小饭说:“这凳子很舒服,这个地方好奇怪啊。”
看着眼前这个一身污泥的女孩,这展颜的一笑却让邹小饭的心莫名突来跳了一跳,这一霎间,甚至觉得满屋充满着温暖的阳光。
白衣现在的装束很特别,一身古装的白衣长裙,头上梳着两个双髻,虽然一身污泥,依然如此秀丽动人。
神使鬼差的,让邹小饭口里突然冒出一句:“你身上很多污泥呢,要不要先洗个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