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快放开老爷爷!否则待会警察叔叔来了,有你好受的。”小姑娘弱弱道,竭力使自己看起来很勇敢,就是做不到而已。瘦小的身躯在寒风中颤抖。虽然陈真驱散阴气,但空气中依旧有阴气带来的影响,温度下降严重。野坡的温度普遍比外面低很多。
“我是坏人?”陈真指着自己有些不可置信。“小妹妹,你是不是认错人了。”看到是一位可爱的小姑娘,陈真用上最和蔼、最真挚的口吻道,就差没带人家去看金鱼。
穿着朝服的老者乘机挣扎,想叫却被陈真抓住脖子发不出声,只能干蹬着两腿。老者一挣扎,陈真倒没有给上几巴掌,主意是在小女孩面前,怕有不好的影响。影响自己高大上的形象怎么办?
抓住老者脖子的手也松了松。老者却没有因此觉得痛苦减少,反而觉得痛苦在加剧。透过陈真的手传来的劲气让他魂体有如被千刀万剐,痛不可言。陈真手虽松,但扼住老者咽喉的劲气没松。
“小姑娘,别怕,大哥哥不是坏人。”陈真柔声道,像极了诱?惑小红帽的狼外婆。“能告诉大哥哥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吗?”看到小红帽发抖,陈真随手脱下外衣递过去。
小红帽不想接,但看到陈真和善、殷切的眼神,再一联想到在这一眼神背后的凶狠,只得乖乖接过来。
“人家不怕,人家很坚强的。”小红帽暗暗鼓励自己,将外衣披在身上;一股暖意将小红帽紧紧护住,如在妈妈的怀抱。黑暗之中,小红帽却没注意到,陈真的衣服套在她身上为何合身。
“坏人,快点放开老爷爷。否则…”
“否则怎样?”陈真向小姑娘伸手,吓得小红帽差点跑掉。随即意识到不妥,忙收回手。“抱歉,手误!”话落,陈真一把将老者扔在地上,重重踩上几脚。罪孽如此之重,让之痛快去了,岂不是对不起那些惨死在他手上的无辜人。“你还没告诉大哥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
小红帽怕极了,可还是竭力维持自己心中的正义,上前拉住陈真的手道,“妈妈说,好孩子是不能随便打人的。”
陈真被她拉住手,触动很大,特别是当看到纯净中带有恐惧的眼神时。自己又是否能在这种情况下坚持心中的正义?处于弱势之下,且没有超能力的自己能坚持吗?他假设,对姑娘肃然起敬。答案是不能,混迹社会的他早已吃够了那一套的亏。
“可妈妈还说,对待坏人是不该手软的。”陈真细心跟小红帽解释,心中敛去之前的游戏之态,换上慎重。勇敢的人值得人敬佩,勇敢的小姑娘亦然。陈真敢肯定,今晚小红帽若不是遇上他,肯定走不出野坡,安全回到家中。复杂的不是人,而是人心。
“特别是像他这样的坏人。”陈真对着老者一指,加重落脚的力度。真人的眼睛明辨天地,如何能看错?老者身上血煞之气之浓郁,绝对是害了很多人才能有的。“不要被他和善的面孔给骗了。这世上有多少人面兽心之人,而他就是其一。”说着,陈真朝小姑娘吐出一口气。
小姑娘闻到一阵檀香便晕了过去。最后一个念头是:呜呜……狼来了!妈妈,人家再也不敢离家出走了。
陈真叹一口气,手一动,一缕紫气飞出,环绕到小红帽身体上,紧紧将她护住。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面向老者。
“你的所作所为对的起你身上这一套官袍吗?为官者不能保一方太平,不能听民之心声,留你何用!”一声叱咤有若惊雷,在老者灵魂中响起。老者恍惚间看到以前的一幕。当年监斩他的那一名汉官亦是如此说。
陈真的身影与汉官的身影重合。恍惚间,老者再一次跪在大堂之上。堂上再一次坐着那威严的身影,一身的正气,端是鬼神皆惧。被他用阴暗之术召来的鬼灵环绕在汉官周边,只等他一声令下,便取其性命。
“姓李的,你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资格?”老者死命挣扎,奈何两名差官将他紧紧按住,动弹不得。“我要面呈圣上!我要面呈圣上!”
“圣上!”汉官对天拱手。“圣上英明,又岂会听你之言。将他押下,明日待斩。”律令如箭,令落,天际划过一道雷鸣。大堂之外传来山呼海啸之声,哪怕是重重乌云,也压抑不住民众的欢呼。
“孰敢!”老者一怒,虬髯皆张,颇有张飞怒吼长板桥之势。两名差官竟被他一怒而震开。老者正正衣冠,指着汉官破口而骂。“姓李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什么居心。你私放天地会乱党,私藏写反诗之张放,私放乱党贼子十二岁以下之亲属,祸国殃民。真以为汝之恶行瞒得住悠悠众目吗?圣上仁德,又岂会被你这小人蒙蔽!”老者对天拱手,心底露出一丝阴笑。
环绕在汉官四周的鬼灵动了。
“看!此人大奸大恶,为他所害死的阴灵来偿命了。”在老者正气凛然的喝声,公堂之上现出数十道黑影,将汉官围得密不透风。“看,这些就是他害死的冤魂!天是有眼的!”天际再一次划过一声雷鸣,大堂之外是死一般的寂静。无人声,无畜声。
一差官打算上前救援,却被一影子缠住,眼看就要丧命于黑影之手。一声喝声响起,宏大而威严:“汝等不守规矩乎?!”汉官一按惊堂木,天际中天雷霹雳。扑向汉官的黑影以更快的速度倒飞而回,消散于空中。
“来人啊!将这一胡言乱语之人拉下,断其五肢!”汉官再拍惊堂木,大堂之外,欢呼声再起。更有哭泣。是老者害死之人之亲属。
“姓李的,你公报私仇!你不得好死!你…”老者在一片欢呼声中被拉下,随之而来的是断去五肢的疼痛。
……
“是你!是你!”老者盯着陈真的面容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吼,慈祥的面容变得狰狞、扭曲,发狂般用牙咬、手抓。然而,无论牙咬还是手抓,都触不到陈真分毫。
“莫名其妙!”陈真在老者眼里看到刻骨铭心的仇恨,跨越时间长河的那种。“再见了!”大概是觉得老者叫声难听,一道紫芒在野坡上一闪而没。紫芒过后,野坡上一片荒芜,渺无人迹。
……
别墅内,一美丽的妇人守着小红帽,不时用手轻抚着小红帽的前额。一中年男子在不停地来回走动,不时有人给他递过一杯茶。
卧房的门开了,一个秘书模样的男子走进来,在中年男子耳边耳语。
“什么?!”中年男子的声音有些高,立即感受到来自后背的凉意,他歉意地回头,挠挠头。“老婆,我不是有意打扰孩子休息的。我先出去了。”一出去,他立马换上另一副面容,指着秘书破口大骂,经典版茶杯也被摔烂了几个。“不是让你们教训这神棍一顿吗?连人也没找到,你干什么吃的?吃干饭的吗?还高材生,这就是所谓的高材生?”
“boss!”有点娘娘腔的秘书打算解释解释。
中年男子虎目一瞪:“出去!回来!给我全天朝秘密留意此人踪迹。一经发现立即通报。我吴老狼的女儿可不是那么容易欺负的!”
“是boss!”秘书欲言又止。“他只是个道士,应该没关系吧?”
“你猪吗?”吴老狼一怒,又摔碎一茶杯。“赶快给我滚!”秘书走了之后,吴老狼还不解气,找来一沙包狂殴。当最后一拳打出之时,眼前的沙包化为一年轻人的身影。“陈天一!”一声轻响,吴老狼的拳头穿沙包而过。沙包碎裂,洒落一地的沙。吴老狼可是少林内门俗家弟子。
忘了介绍了,陈真还有一不为人知的名字——陈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