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教学楼的某办公室。只见原本昏厥过去的某主任正低声向某人报告着什么。态度恭敬,足足将‘孙子’一词发挥到极致,不知道的还以为站在他前面的人是他祖宗。
“多谢专员大人搭救。”某主任赶紧表忠心,殷勤中不失矜持。有点类似于女孩子的妩媚而不失矜持,更容易引起人的征服感。在这里,主任想引起的是对面之人的成就感。一个主任俯伏在你脚下,想想都觉得兴奋。
可专员大人是什么人。见多识广,到哪处都有人毕恭毕敬地招待,岂会因一小小的、没节操的主任的恭维而有成就感,若有,离倒台也就不远了。
“举手之劳罢了。”专员大人大度地挥挥手。“你心脏有问题,以后得多加注意。”专员大人提醒,肃穆地凝视着挂在墙上的‘忠党爱国’四个大字。“对了,交待你的事情办得怎样了?三天了!”
此时距离尸兄出土已有三天。
某主任心一紧:说实话好呢,还是说实话好呢。略微思索一番,某主任决定说实话,“虽有困难,但我会尽力克服的。坚决完成朝廷交待的任务。”
“嗯,有前途。”专员大人点头,算是肯定他的劳动成果。“不过。”
这里是一个转折。某主任双腿一颤,以为专员大人不满意他现在的成绩,眼中神色一暗。曾经有一条腿毛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懂得珍惜,等到失去之后才追悔莫及,如果上天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说…错了,不是会说,而是会紧紧抱住大腿。抱大腿总比抱腿毛好。
“请专员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某主任赶紧道,随即收敛谄媚之色,脸上神色一肃,以庄严口吻道,“为朝廷效力,为朝廷尽忠!”
专员大人一愣。让某主任做的事与为朝廷效力,为朝廷尽忠有什么关系。虽是莫名其妙,但专员大人还是肯定这份忠心。
“有心就好。”专员大人一笑,随即变得咄咄逼人。“希望你下次不要再岔开话题。别擦汗了。我又不是老虎,有什么好怕的。交待你的事希望你尽快给我办好。我还有事,先走了。”
“坚决完成任务!”某主任恭送专员大人离去。左右看看,见没人,关上门嘿嘿直笑,“陈真,你挂定了。”随即,某主任有些头疼地挠挠头。“该怎样才能让他承认损坏文物的过失呢?我就不信,凭我的老谋深算还斗不过一只小狐狸。”
事实是,人总喜欢忽视自己的失败。
专员大人一出来便好像换了一个人,气势一变,变得如同普通的路人般,只留下一丝特殊。他快步穿过校园。偶或路过的小姑娘完全扰乱不了视线,顶多是以欣赏大方地瞄一下,并谴责一下。
“真是太不像话了。”专员大人看着路过的美景暗暗谴责,脸上神色不变,微微笑着。“回去之后一定要提议,裙子不能超过膝盖,领口不能低于锁骨。看看现在的年轻人,都成什么样了?不知廉耻。嗯,头发也不能染色,不能留奇怪、前卫的发型……”
不等他细细谴责,迎面走来一男四女。
“爱国同志,你好。”男的与他打招呼。
“陈真,你好。”张爱国随口回复,走出老远才反应过来:那不就是打我的那混蛋吗?心里气得直痒痒。随即响起自己暗中的布置,嘿嘿直笑。“呵呵!”若不是路上行人过多,他还打算哈哈大笑呢。
突然,张爱国神色一肃,不动声色地向一条小巷走去。小巷中隐隐传来妖物的波动。
“什么情况?!”一进小巷,张爱国只感天一黑。中计了!这念头刚在心中划过,一计重拳便已砸下。
大概是几个呼吸时的时间,黑幕散去。小巷中除了他没有一人。
“混蛋!”张爱国怒骂一声,掩面狂奔。打就打嘛,干嘛非得打脸呢?如此迅捷、快速、见不得光的行动,在他所认识的人中,除了陈真那混蛋还有谁会干。
……
“你又去干什么坏事了?”红玉追问。先前陈真说有事离开一会,没想到离去一会,很快就回来了。
“冤枉!我只是看到一个朋友,上去打声招呼罢了。”陈真笑着回道,洒脱而自然,似乎还真是那么一回事。
“真的?”红玉表示不信,怀疑的目光在他身上扫过来回。“我们可是好姐妹,你可不能骗我。”
“我发誓……”陈真正打算抬出老台词。
小朱气呼呼地哼一声。“哼,你的誓言不管用。鄙视你!”
“小朱,你们别这么说他。”小雨帮陈真说话。“陈真真的是去与朋友打招呼。”
“你看到了?”小朱问。
“没。”小雨老实回答。
“这不就得了。”小朱肉乎乎的小手在空中一切,直接下结论。“没看到就不能作为证据。”
……
“爱国,你怎么啦?”老头看到爱国一脸的包,强忍住笑问。“被他打了?那混蛋!”老头笑骂一声,十分无良地掏出山寨手机,打算拍下队友的狼狈之态。或许,往后某天还可以拿出来作为笑料呢。
“你?!”张爱国隔空夺过手机。“都怪你那馊主意。得多么脑残的人才会认为陈真当时的救人是在损坏文物。”
“那就是你不懂了。”老头拉过一张椅子坐下。“不这样说能抓住他痛脚吗?抓住他痛脚就可以胁迫他加入我们的队伍,我们的队伍不就又扩大一分。”
“哼!”张爱国冷笑。“自愿加入的组织什么时候变成胁迫加入了。反正我是不会再干的,要干你自己去。”
本来还很得意的老头顿时萎了。“我一把年纪,经不起打的,你就不能尊老爱幼一下。”
张爱国直接无视,鄙夷地瞥一眼坐在椅上的老头。若真当老头老了,独自到角落垂泪去吧。被老头坑的人还‘少’吗?
“棺材里的尸兄怎样了?”
“放心,我已嘱咐火化,现在大概已经到焚化炉了。”老头品着茶回道,拉过另一把椅子请张爱国坐下。“也只有那些混蛋,才会把尸兄当文物。”
而棺材里的尸兄此刻正漂洋过海,踏上前往异域的旅程呢。
码头边,几位仁兄看着远去的货轮,会心一笑。
其中一位长得较大个的汉子道,“那些专家都是一群傻、b。古尸不保存也就算了,还拿去焚烧。还他娘的会尸变。当看僵尸电影吗?现在都什么时代了?也幸亏我们兄弟几个醒目,将古尸请出来,送往国外换外汇,为国家赚了不少美分。也为古尸发挥了不少余热。想必古尸泉下有知,知道自己即便死后也能发挥余热,为民奉献,肯定会大怀欣慰吧。”
“大哥高见!”众位汉子纷纷赞道。
“那是!”大个汉子大笑,双手往前抓呀抓的,想象着即将happy的大保健性、福生活。“老四,你怎么啦?今晚怎么怪怪的?”
“没事。”老四愣愣道。
大个子也没怀疑,以为老四是被古尸的恐怖面容吓傻了,影响了心情。“别多想,happy一番就会好的。走!”
老四跟上,右手中指有一个细细的口子。他对谁也没说。那是搬运古尸时,不小心擦到,落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