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桁见简乐的表情绷得很紧,轻轻叹了口气,俯身把人从被子里挖出来,边替他整理乱七八糟的衣服边说:“你在害怕吗?”
简乐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过起床就有人帮穿衣服的经历,戎桁温热的手指轻柔地触碰真的不要太舒服
听见戎桁的话,他眯着眼睛问:“你说什么?”
“问你是不是害怕跟我成为伴侣?”
简乐舒服得不要不要得表情忽然僵住:“为什么这么问,是不是我哪里……”
第一反应又是自省,简乐这个总是小心翼翼生怕给人惹麻烦的性格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
“因为我觉得你在紧张。”戎桁知道让简乐对自己全盘信任的事情急不得,“每次只要单独跟我在一起,你都会紧张。”
简乐没想到戎桁会怎么敏锐,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戎桁直视他,调动面部肌肉,努力让自己看起来温暖可信一点:“我跟爷爷说了我们的事情。”
简乐心想,果然是这样。
想到接下来要说出口的话,戎桁眼里闪过一丝窘迫:“被爷爷骂了一顿。”
“为什么?”
难道之前戎征说不在乎两人身份差别的话是假的?
“爷爷说的对,我太冲动了。”戎桁看向简了,看着对方成年后逐渐变得硬朗的五官,“现在的我什么都没有,在这个时候标记你,太不负责任了。”
闻言,简乐的心情落到了谷底:“你后悔了?”
戎桁一听这话就知道简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连忙道:“不是我是怕不能给你一个美好的未来。”
简乐一言不发地看着变得有些陌生的戎桁,过了半晌,轻轻将人推开一些,叹口气,有些疲惫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他觉得戎桁一定是后悔了,但考虑到自己,他没有直接说出来。如果不是这样,做事一向果断的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顾虑?
戎桁见自己越解释越错,越想让简乐知道自己的担心,反而把对方推得越远。
他索性直接开口:“你能等我一年吗?”
简乐此时已经在思考怎么向有关部门提出强行斩断标记,闻言愣了一下:“等什么?”
“就一年的时间,等我回来我们就结婚。”
标记后的异能者不能离开自己的伴侣太长时间,时间太长会导致精神世界的崩塌活着萎缩,一年的时间正好,不长不短,就算戎桁不在身边,简乐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只不过这个时间对于戎桁来说就十分有限,对于一般部队的人来说,想要获得一定的成绩是天方夜谭,但破狼不一样。
只要能进入破狼,一年的时间足够让戎桁获得自己想要的。
前提是,他有命回来。
当然,戎桁并不打算将实情告诉简乐,如果他再执行任务的时候发生了意外……他会想办法处理好,绝对不会牵连到简乐。
简乐此时被戎桁忽然冒出来的“结婚”震得脑子一片空白,跟戎桁结婚……这才是他们进行标记的第二天啊,他完全没有想到那么遥远的事情
戎桁以为简乐不愿意,有些着急地说:“我知道这个要求有些过分,但……简乐,我就只要这一年,之后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不会勉强你。”
他话中有话的说辞让神游的简乐回神,抓住他的手臂,问:“你这话时什么意思?”
两人已经建立了通感,就算不刻意去查看,戎桁的一些情绪也会影响到简乐。
戎桁刚才想到的是一年之后自己还是没办法保护简乐,或者死在了某次任务之中,他会放简乐走。
两人之间某种默契让简乐感觉到了这种不好的气息,他警觉地问:“你是不是要去做危险的事情?”
有什么危险的事情是需要被称作联邦第一公子的戎桁亲自去做的?
简乐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痛恨自己对整个联邦了解得太少,如果他知道的事情更多一些,就能清楚戎桁今天为什么会这么异常。
简乐忽然想到戎征让他做的事情,难道进入军部会有危险?
“你是不是打算毕业之后进入军部?”简乐问。
戎桁没想到他会想到这里,怔了一下,点头。
“很危险?”
不应该啊,戎征怎么会让自己唯一的孙子去危险的地方?
关于这一点,简乐还真的想错了。
对于戎征这样在战场上叱咤一生的人来说,没有危险的地方,有的只是热血的战斗和无限的荣耀。
如果戎桁有能力却选择一辈子在安逸中度过,戎征一定会气得吐血,甚至不认他这个孙子。
而戎桁这边,他没想到简乐这么敏锐,居然能猜到这么多。
不过,他仍然不打算将实情全盘托出。
“联邦并不是表面看上去那样平和,领土之内有星际大盗,边境有别国的干扰,外面很多国家虎视眈眈……进了军部,不管是去哪一部分我都不敢保证不会有危险。”
他没明说,简乐却听出来了:“你要去前线?”
简乐没见过打战,但他从懂事的那一刻起就笼罩在战争的阴影之下。他这一生遇到的所有困苦都是因为战争带来的,即便没有亲身经历,他也能深刻地体会战争的恐怖。
一想到戎桁可能会经历那么多的痛苦,简乐的心一阵刺痛。
“你可不可以……”简乐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下去,他心里很清楚作为一个哨兵,戎桁渴望的是什么,他不能劝戎桁不要去,“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戎桁从简乐刚才那个不明显的停顿里听出了简乐的担心,他摸了摸对方的脸颊,轻声拒绝:“不。”
“为什么我是你的向导,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简乐说的没错,哨兵和向导是相互依存的存在,一旦他们之间建立了标记就不能轻易分开。
戎桁还是摇头拒绝:“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更重要的是破狼那是个多么危险的地方,他舍不得让简乐跟着去受苦。
“你就忍心丢下我?”简乐近乎耍赖地说。
他的话把戎桁逗乐了,调侃道:“怎么忽然这么粘我?”
简乐脸一红,怒道:“别转移话题,跟你说认真的呢”
要一个防备心这么重,脸皮这么薄的人说出这样的话多不容易,戎桁满足地将别扭的简乐抱在怀里,轻轻吻着他的耳朵。
“比起来,我更舍不得让你受苦。”
简乐刚想说我不怕苦,又听见戎桁说:“再说,军部可都是老光棍,你跟着我去,会不会太显眼了?”
不是每一个人都这么幸运的遇到了百分百相容的向导,而这个向导又恰好喜欢你。
好比许夏生,联邦总统的儿子,想要什么还不简单,可他最后不也是跟了相容度不理想的刑启。
军中有机会标记向导的哨兵fèng毛麟角,带着简乐去,不等于是给他们心口捅刀子么?
简乐知道戎桁是故意逗他,向导能最大限度地给予哨兵辅助,有他在身边,对戎桁是有帮助的。
可对方明显不想他跟着去,简乐想了一会儿,妥协道:“我不去真的没关系吗?”
“为了早点回到你身边,我会更努力更小心,而且我也会更安心。”
被人抱着说情话的感觉不要太好,简乐觉得自己快自燃了。
戎桁见简乐终于不坚持,松了口气,放松手臂给了对方一个绵长的吻。
“放心,我不会让自己有事。”
简乐红着一张脸,晕乎乎地点头。
看他这个样子,初尝滋味的戎桁哪里还忍得住,手灵活地从衣摆下钻入,准确地捏住了要了简乐命的地方。
“喂……放手”简乐大窘,一动不敢动,只敢拼命瞪忽然变得厚颜无耻的人。
简乐的反应太棒了,戎桁呼吸瞬间就变了,估计每个男人在这种时候都会表现出强烈的侵略性,哪怕他再爱你,看你的眼神都会让你觉得危险。
简乐就觉得自己是被一头饥饿的豹子盯着的猎物,他本能地要躲,可惜重点还握在对方手里,这一动,情况变得有些不太妙。
“……我累了。”简乐只好求饶,他说的也不是谎话,十几个小时前的疯狂仍旧记忆犹新,想起来他就觉得双腿发软。
戎桁虽然很想,却没有强硬地逼简乐。
他一边继续手上的动作一边贴近对方,用唇代替手,一点一点打开简乐的身体。
简乐在意识消散的前一刻天真地想,这一定是最后一次了。
现实告诉他,这只是今天的最后一次,戎桁整整让他三天没下床。
第四天早上,简乐还在睡梦中,忍无可忍的许夏生砸开了他们的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