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往青州的人马竟然出了岔子。
为驸马寻鲫鱼之事,早已惹得满京瞩目,太傅连同御史大夫,纷纷上奏,参我劳民伤财、荒唐无度。
眼前出了岔子,更惹人关注了。
我派往青州的人,竟和当地知府之子打了起来,还把人当街打瘫了。
就为了一条鱼?
满京的人都快笑掉了大牙。
我跪在父皇面前,涕泗横流,自我悔过,并向父皇请命,让我前往青州,亲自向知府致歉,以彰显我天家气象,免得人说我皇室中人仗势欺人、鱼肉百姓。
父皇叹了口气,自是应允。
我带上了沈殊觉,众人瞧我,更是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耽于美色,色令智昏……
众人都嘀嘀咕咕地说我:都啥时候了,竟然还想着带驸马去吃鱼!
好吧,我在她们心目中就是这么肤浅的人。
沈殊觉对我的一系列举动,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一路上更是一如既往的安静,我俩倒是相安无事。
“公主,该醒醒了。”
我睡得迷迷糊糊,却听见有人叫我,甚至于在摇晃着我。
我一挥手就拍了过去,却被人猛然捉住了手,吓得我突然从梦中惊醒。
入目,就是那俊朗不凡的容颜,眉如墨画,眼若繁星,那墨色的长衫让他更添冷峻气息,减弱了平日里贵公子的傲然矜贵之感,像极了高岭青松,朗朗不凡。
四目相对,我却舍不得收回视线。
他这才缓缓松开了我的手。
我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又掀开了车帘,外面一片漆黑,天上也瞧不见几颗星星,月亮也藏了起来。
他倒了一杯茶,递到了我跟前。
我接过后慢悠悠地喝着。
“接下来可是一场硬仗,公主不打算准备一下吗?”
我的手,微微一顿,继而轻笑道:“驸马,聪明人就要话少一点,否则是活不长的。”
沈殊觉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悠饮尽,那股从容淡漠劲儿,还真是赏心悦目呢,一路上把他带着,估计也就是图饱个眼福了。
“公主,到了,可是……城门紧闭!”
我下了马车,沈殊觉跟在身后,静默不语。
“去,叩门。”
众侍卫领命而去。
可是城楼之上,竟是齐刷刷的弓箭手。
这要是射下来,我们准得成了刺猬。
“来者何人,竟敢夜闯城门。”楼顶一声高喝,中气十足。
“沁宣公主驾到,尔等还不速速开门。”身旁的侍卫将我护住,继而朗声喝道。
“好大的胆子,竟敢冒充公主。”城楼上的人不为所动。
本宫一路上招摇过市,如此大的阵仗,就不信那青州知府一无所知,揣着明白装糊涂,真是好大的下马威,好大的阵仗!
不过,再借他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向我动手。
本宫就当他这阵仗是在欢迎了,只不过委实不算友好。
“本宫带来宫中御医,魏知府若此时开门,贵公子或许还有一线良机,若是错过,只怕余生要与枕塌为伴了。”
我的语气真的太过诚恳,太过惋惜,以至于感动了那哀痛不已的知府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