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为宋徽青说话的那个年轻人,一时间涨红了脸庞,却不知如何回击。
“英雄不问出处,宋大人今日功绩是你们这些靠着家族荫蔽之人一辈子也难以企及的,还在这里扬扬得意,实在可怜。”
没想到,竟然还有人站出来为宋徽青说话。
“那又怎么了,老子就是有家族荫蔽,如何?不像那姓宋的,也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只能走些歪门邪道。”
这人,我若是没猜错,应当是顺义侯府冯家的。
冯家早已江河日暮,可惜,还是有人看不清形势,腐朽世家,总爱拿着祖上功绩吹嘘,可眼下却是无以为继……
“啊!谁打我?”
“谁?在背后使阴招算什么好汉?”
“站出来,站出来!”
我把玩着手中的石子儿,瞧着他那副鼻青脸肿的模样,着实好笑。
“在九梅园喧闹,成何体统?”
原是顾家的大管家,众人连连噤声,不敢言语。
众人一哄而散,我也趁势溜了。
刚走过回廊,身后便有声音响起:“兄台留步。”
我缓缓转身,略带错愕:“你叫我?”
“是。”
来人是方才力怼冯家人,为宋徽青说话的那个。
“不知兄台有何要事?”我拱手发问,尽力降低存在感。
可是,他还是往前走了几步,略微靠近了些:“兄台方才做了好事不留名,实在高义。”
“你怎么知道?”
我自认为出手算快,若非习武之人,必定看不出来。
“我未曾看到兄台出手,但我瞧见了兄台刚刚扔掉了手中剩余的石子。”
我微微沉眸,倒是个心细如发之人。
“兄台莫要多虑,在下并无恶意,只是想结交一二。”
他看出了我的戒备心,便急忙出言澄清,善于察言观色。
我微微拱手:“在下沈陶!”
也不知怎的,当时竟然鬼使神差想了这么个名字,我自己都纳闷儿,难不成我想和沈殊觉当拜把子兄弟,这才借了他的姓?
对面那人急忙拱手道:“周清晏。”
周清晏是个热情之人,一听说我新来不识路,便引着我往后面的悦言堂而去。
他并不是京城人士,也并无宅院,所以一直住在客栈里。听说我也是从陌城而来,拜访求教,一热心,便邀我与他同住客栈。我只能告诉他现下借住在远方表亲家中。
九梅园虽不在闹市,但这里学子往来不绝,便也有人发现了盈利之机。
这九梅园外,茶楼、酒肆、客舍、书斋……倒是一应俱全。
既便利了来往学子,也赚了银子。
闲来无事,我坐在茶楼品茶,顺便看那些书生争个面红耳赤,倒是挺有意思的。
听那些书生提起周清晏,似乎对他颇为推崇,乃是其间翘楚,就连顾老似乎也曾称赞过他。
我去九梅园,便是各处闲逛,顺道听一听墙角,并不主动往顾家人身边凑,这点让周清晏极其想不通。
我只能说我喜欢感受这里的重学风气,得亏无人得知我当年气走了许多师傅的英勇事迹。
回府之时,已经入夜,沈殊觉早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