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换了干净衣裙,折腾久了,过了睡觉的点儿,脑子竟是越发清醒。
沈殊觉今晚给我捅了这么一个大窟窿,他倒是一晕了事,烂摊子全都留给了我。
今晚那些禁卫是被吓退的,他们担不起对公主大不敬的罪名,那种情形下若是强行闯入,明天他们就该人头落地了,还会祸及家人,所以,他们不敢!
但这并不能保证明日、后日,还会不会有人再来……
他去了宫中,更惊动了京畿九卫,这一次,他究竟去干了什么?
我也睡不下,便坐在床前看着他。
他背后的秘密,究竟要藏到何时?
我靠在他的床前,想得入神。
一夜时间恍惚而过,不知他何时竟然醒来了。
而我靠在他的床沿边,竟然睡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他的手指正在我的掌心画着圈圈,酥酥痒痒的。
他若无其事地收回了手,脸上毫无异色。
“我的衣服谁换的?”
他微微挑眉,略带审视地看着我。
我嘴角微抽,竟然在这个时候质疑我的人品,早知道我就坐实了这贪恋美色的名头,免得次次沾一身腥还啥都没捞着。
“长笙给你换的,我碰都没碰。”
他仿佛是松了一口气般,眼神中还带着庆幸。
我觉得我受到了人格侮辱!
“沈殊觉,下次你就死外边儿吧,别回来连累我了!”
“我死在外边儿,公主你也摘不干净!”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有恃无恐。
第一次,我觉得当初选他当驸马有欠考虑!
“你这是在逼我大义灭亲?”
“谋杀亲夫,这是公主能做出来的事!”
他用的是肯定语气,而不是疑问语气。
典型的农夫与蛇,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
我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稍微平静一点,而后堆起假笑:“驸马说笑了呢,你上次救我一命,这次换我救你,就当咱俩扯平了,两不相欠!”
他不假思索地回道:“这恐怕有失公平……”
“怎么不公平了?”
“我不仅救了公主,还衣不解带地照顾了许多天,公主要想两不相欠,是不是还得同等回报?”
这张俊美的脸,此刻很是欠揍!
他这个伤,恐怕不能光明正大地休养。
府中之人,并不都是可信之人。
越少人知道,反而越安全。
这几日,我便让他搬进了主院,与我同住。
也只有几个心腹之人可以进出,其他人都打发了在外院。
结果曲风这几日看向我的时候,神色总是有点不对劲,在他多次若有若无的打量目光下,我终究是发飙了:“有话就说,你再这样探头探脑的,就把你眼珠子抠下来!”
曲风缩了缩头:“没……没什么。”
我扫了他一眼:“说与不说,这个后果你可得想清楚了。”
曲风犹豫半天,这才低声道:“那日禁军搜查,人多嘴杂,也不知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竟然说了出去。”
“说了什么?”我眉头微皱,看着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
“说……搜查时不小心撞破公主与驸马温泉夜戏,衣衫四散,场面一度……有些不可描述,现下京都那些茶楼酒肆都在流传着公主和驸马的……风月事迹,只是那些人添油加醋,便越发香艳。”
听完,我气的一拍桌案,咬牙切齿地缓声道:“真是好得很!”
本公主一世英名,就算是彻底毁得干干净净了,分毫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