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嘉柔苦练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为的就是父皇也能够看重她,她以为元琼故去,父皇也该看到她了。
可是,我的出现挡了她的路,这张和元琼有三分相似的容貌,让她惶恐了。
我目送着那华丽的车辇缓缓离去,视线随着远去,红瓦白墙,琉璃瓦泛着寒光。
季贵妃熬到了她想要的后位,嘉柔也成了嫡公主,可是我仍旧能看出她们高高在上、故作高傲的面容下隐藏的惶恐与不安。
她们二人最听不得的名字,一个是昭仁皇后,一个便是元琼。
季皇后拼命地想要横扫昭仁皇后留下的余晖,嘉柔则想要突破元琼留给她的阴影。
昭仁皇后和元琼便是季皇后和嘉柔母女在这大沁后宫最难以突破的桎梏,纵使她们早已离世。
凤驾经过我的时候,皇后冰冷的话语再次袭来:“雏鸟长大了,便自以为有了翱翔天际的本事,却没看清,这是谁的天下……”
我立于原地,看着那精致奢华的凤驾迤逦而过,四角流苏飞扬,车身雕刻着展翅欲飞的飞凤,舞步彰显着皇后的尊贵地位。
“雏鸟长大,振翅高飞,自当扶摇而上九万里!”
我目送凤驾归去,低声呢喃,而后嗤笑一声,“从没有什么是万世不变的,尊卑嫡庶亦是如此。”
这深宫禁院多的是耳目,方才我与皇后剑拔弩张的样子,只怕早已传入有些人耳中。
我去了御医署,仔细询问过张御医,确认母妃无碍,又交代了后续调养事宜之后,我才放心离去。
在长乐宫刚用完膳,母妃便催我收拾东西回府,生怕我赖在这儿不走了似的。
趁着落日余晖,我出了宫门,本是乘坐马车,可是越走越觉得这条路似乎有些不对劲,夜色也逐渐升起,开始笼罩着长街。
那马夫加快了速度,可是所走的路,竟是越走越偏,已然是出城了,明显不是回府的路!
今日这马车乃是宫里的,马夫也是宫里的人,没想到这么快便有人对我发难了。
青玉也神色一凛,护在了我身前。
我拍了拍她的手,轻声道:“莫慌,见机行事!”
那马夫不停地挥动着马鞭,整个马车开始颠簸了起来,出了城门后,这马夫驾车的速度越发疯狂,青玉伸手护着我。
最终,经过了一阵子狂奔之后,马车停在了一个破庙之前。
“还不滚下来?”
一群人身着黑衣落于马车前面,一个个手持长剑,在夜色中泛着森森寒光,瞧着好不吓人。
我捏了一下青玉的手腕,她顿时明白了我的意思。
我俩故作满脸惊慌失措的模样,缓缓下了马车。
“你们简直狗胆包天,不知道本宫是谁吗?胆敢劫持本宫,不想活了?”我拔高了声音,装作怒气冲冲的模样。
对面那为首之人不屑一顾地说道:“不就是纨绔公主吗?劫持的就是你!”
我看的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那个女子,虽然也穿了一身黑衣,还带着黑色面纱,裹得严丝合缝的,但我只瞧了那一双眸子,便已经认出来了。
“嘉柔,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我微微勾唇,眼眸直直地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