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之人身上的灰色军装虽然破旧,隐隐有些发白,但穿戴的整整齐齐,一副文质彬彬的眉宇之间英气勃发。
可谓是书生温文尔雅与军人的英姿飒爽共存,绝对是智勇双全之辈!
瞬间,王宇明白来者是谁了!
不过他没有想到,李云龙这么一闹,竟然让这等大人物注意到自己。
“首长好!”
张大彪起身敬礼。
“首长好!”
王宇也顾不上胸口的伤痛,挣扎着起身敬礼,只不过昏迷了五天,滴水未进再加上严重的伤势让他站立不稳,直打摆子。
“好好,快坐下!”
来人看着脸色苍白的王宇,眼中有着些许惊奇,急忙安排后者坐下。
同时,他上下不断的打量着眼前的这位战士。
被弹片侵入胸腔,又遭遇感染昏迷了五天,醒来后第一时间就能站起来,眼前的战士体质果然非常人可比。
他也隐隐听到些许消息,这次白刃战,新一团一位战士英勇杀敌,一个人干掉了十数个鬼子!
此刻一见,眼前这位战士当真非凡不俗。
怪不得他李云龙因为这最后一只盘尼西林,要同野战医院的医生拼命。
“听说李云龙拼了命要救的人醒过来了,老总第一时间让我过来看看,究竟是什么人,没让他拔出枪对着自己人!”
来人笑着说道。
闻言,王宇有些尴尬的挠了挠头。
没错,眼前之人正是八路军副参谋长!
张大彪心中陡然紧绷了起来。
团长前去被服厂的时候,千叮咛万嘱咐他要将王宇在战场上的表现烂在肚子里,等到团长回来再说。
怕的就是这等人才如果被老总看上,要了去,他李云龙肠子恐怕都要悔青了。
显然李云龙平日间被旅长打土壕打惯了,心里都有阴影了。
难道此刻副参谋长知道了什么?
“这位是周修华医生,是他从你胸口取出的弹片,也是他,被李云龙用枪指着脑袋,将最后一针盘尼西林,给你用上了!”
副参谋长让出身后站着的周修华。
王宇冲着周修华感激的点了点头,道了一句谢谢。
而周修华表情颇为冷淡,完全没有理会他,上前自顾自地揭开他胸前的纱布,检查着伤口的愈合程度。
显然,对于李云龙的事情,周修华还耿耿于怀。
看到王宇的伤口不在化脓,已经开始愈合,周修华医生才叹了一口气,倍感无奈地说道:
“这是咱们野战医院最后的一只盘尼西林,原本是为首长预备的……”
副参谋长摆了摆手,打断了周医生的话,道:
“八路军人人平等,首长负伤是伤,战士负伤也是伤,不能搞这些特殊主义。”
王宇默然。
俗话说好钢要用在刀刃上,而许多八路军的指挥官就是这‘刀刃’。
将这最后一只盘尼西林留给首长,周修华做的没毛病。
因为一支部队最重要的便是指挥官,他身上的担子重过任何一名战士。
物资匮乏之下,丢卒保车,实属无奈之举。
所以,周修华耿耿于怀的不是李云龙拿枪指着他,而是首长生命最后的保障没有了。
看到副参谋长都过来了,屋子里的医务人员呼啦一声围拢过来,就连负伤的战士,只要能动弹的,纷纷走上前来。
要不是负伤来到了野战医院,他们可见不到这样的大人物。
副参谋长和蔼可亲,平易近人。
被周围战士簇拥在一起,他没有丝毫的拘谨,像是拉家常一般,诉说着。
“此次突围战,新一团全体指战员可谓是英勇无畏,为掩护总部和野战医院做出了重大牺牲。
而且以区区一个团,击溃了三千多人的坂田联队,就连坂田信哲那老鬼子也被消灭了!真是大快人心!
这一仗,打出了咱们八路军的威风,打击了鬼子嚣张的气焰!”
周围战士虽然早就知道新一团歼灭了坂田那老鬼子,但此刻再度听副参谋长讲起,心中热血激荡,情不自禁地鼓起了掌。
副参谋长抬起胳膊,掌心向下压了压掌声,继续道:
“但这巨大的战果换来的是鬼子巨大的反扑,一个炮兵中队,两个步兵大队,将早已损失惨重的新一团围困在一处山包上。
即便如此,新一团依旧浴血奋战,冲出了鬼子的包围圈!”
说完,副参谋长不由得有些感叹,这新一团不愧是386旅的主力团。
如此绝境生还,说是奇迹,不过是臆想。
说点现实点的,这背后,必定是新一团所走指战员拿命拼出来的生路!
周围的战士也惊叹新一团的壮举,议论纷纷。
“怪不得后来追击我们团的鬼子突然撤了,原来是冲着新一团去了!”
“谁说不是呢,坂田那老鬼子一死,剩余的鬼子发疯般朝着新一团围拢,两个步兵大队,外加一个炮兵中队,一共两千多的小鬼子,愣是被新一团二百多人突出了重围!”
“不对,准确地说,是被新一团打崩溃了,炮兵中队全灭,两个步兵大队也伤亡过半!”
“卧槽,新一团这么猛吗?”
“你们都不对,准确的是新一团追着坂田联队的屁股打!”
“什么?二百人追着两个鬼子大队打?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
“这消息你咋知道的?”
“我就是新一团的!当时来了一位战士,带着二百颗手雷,还有能扛在肩膀上的火炮,打的小鬼子屁滚尿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