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瓶的自我修养!
古时候有一句话,叫做“防民之口,甚于防川”。
度娘告诉我们,它的意思是如果你不让民众说话,那么后果是很严重的。
诚然,爱说话、爱评论、爱八卦是人类的本能,就好比吃饭睡觉一样自然,阻止一项本能必然会遭到更强烈的反对。
按照初初的想法,演员或许跟明星并不完全相同:一个好演员未必非常出名,而一个大明星也不一定能演的好戏。
从某种程度上说,前者如同工人,靠一门技术为生;后者则多半依靠关系或者高明的炒作,所以如果一个女明星演技不好、作品拿不出手、性格也未见得多好,那么她最好不要得罪观众。
上面这两段话不是作者凑字数用的。
只是想说,穆白月很可能当初没有好好学习语文,又或者她的公关团队没有好好学习语文。
在她用自己的微博账号删除了一串说她演技差、脾气暴躁、爱吃醋等的评论之后,网友们似乎被激怒,负面言论如同滔滔川流,瞬间充斥了她的个人主页——
“不心虚为什么不站出来解释?”
“有打人的功夫还不如去磨练演技,出道这么多年一直靠男人也是够了。”
“为什么嫉妒我家初哥?长得不好去整容啊!推荐一家权威的整容机构,地址是……,只能帮你到这了。”
“身为明星举止粗鲁,作为一个母亲我真的不愿意让我的孩子看你的电视剧。”
“碧池就是矫情。”
初初心道:如果用手删除这些评论,很可能会因为手抽筋不得不去医院看病。
总而言之,一段视频加上刻意为之的舆论导向,穆白月的荧幕形象一落千丈,健忘的观众似乎全然不记得自己曾经夸奖过她演的电视剧,也不记得自己曾被她拍的广告惊艳,当初说穆白月和邵一廷般配的小女生,也转而攻击起邵一廷有眼无珠。
娱乐圈是一贯的瞬息万变。
有人一夜成名、令人歆羡;有人若星辰坠落,让人唏嘘。
穆白月虽然不至于“坠落”,但也被黑得够惨。
john倒觉得有些奇怪:“那天她打你的时候我以为她是胸有成竹,没想到都到了这个地步,她竟然都不跳出来解释一下自己误会的原因。”
初初思索片刻,问:“你为什么会觉得她胸有成竹?你认为我跟邵一廷很可能有些什么?我有那么饥渴吗?”
john:“……我不是这个意思。”
初初:“那你什么意思?”
john:“我的意思是,其实……怎么说,邵一廷的条件其实比顾泽好很多,他比顾泽有钱,在娱乐圈里有地位,人也长得不赖,气质又很好……”
初初打断他:“你知道我看到我账户里那么多钱时候,内心的第一感受是什么吗?”
john被她跳跃的思维弄得凌乱万分:“不知道啊。”
初初严肃认真地道:“我当时想,我很有钱,能够包养顾泽,实在是太好了。”
john无言以对。
*
其实。
穆白月没有第一时间在微博混战中反击“沈初初勾引邵一廷”的根本原因,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当日她从片场返回酒店,没过多久便接到了邵一廷助理的电话,对方声音很沉,似乎情绪低落,跟她讲起邵一廷勒令安导给初初放假的事情。
得知邵一廷把沈初初从《吴越》剧组“赶走”,穆白月立刻领会到,这次邵一廷果然还是护着自己的。
于是她整个人放松下来,呼出一口气,坐在床边微笑道:“帮我谢谢他,今天是我做的不好。”
默了一默,说:“这件事你最好亲自跟他说,我今晚就会离职。”
他没有给出任何理由,就挂断了电话。
室内寂静无声。
穆白月所在的房间楼层很高,窗外白色云朵如同她年幼时期常吃的棉花糖,一朵一朵映着纯真,挂在天边,像是一动不动,又像是会随风飘流。阳光透过窗户,被窗帘切分成不规则的几何图形,投影在床边的地毯上,晃得她眼睛有些酸。
穆白月陡然一阵心慌。她望着手机出了好一会儿神,最终还是拨出了邵一廷的号码。
他并未拒接,但是背景音纷繁嘈杂,似乎很是忙碌。
“今天是我做的不对,对不起,一廷。”穆白月将声音放的极轻柔,听起来舒缓好似竖琴轻吟。
电话那端的邵一廷却只冷淡地“嗯”了一声。
她试探道:“我只是太在乎你了,以为你对沈初初有好感,你没有,对吗?”
邵一廷的语气严肃:“知道自己弄错了,就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她自诩对他有一些了解,自然听出了这是警告。
穆白月一愣,而后强笑道:“好。我的戏杀青了,你最近恐怕也很累,我们好不容易都在舟州,晚上要一起吃饭吗?”
邵一廷沉默半晌,声音依旧冷淡:“好,晚点我会让助理联系你。”
挂断了电话。
穆白月怔怔不语。
*
晚餐定在一家以海鲜著称的馆子,外面看起来平凡无奇,里面却富丽堂皇,颇有奢靡之感。
穆白月之前谢绝了与邵一廷一同前来的邀请,独自提早到达。坐在临窗的位子上看着外面的街景,她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见到邵一廷的时候,似乎也是去吃海鲜。
彼时她是默默无闻的十八线小明星,一心想着要实现自己的梦想,第一次参加电视剧的拍摄,饰演了一个无足轻重的小配角。
剧组杀青那天,导演请客带所有人到帝都一家饭店吃饭,一贯爱吃的她便也跟着凑热闹。
席间所有年轻演员都打成一片,一边玩游戏一边喝酒,好不热闹。
穆白月酒意上头,不由觉得有些闷热,便跟相熟的人打了个招呼,走出包间透气。餐厅极大,走廊回复环绕似无尽头,穆白月本就头晕,走了一会儿就发现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然后就碰到了邵一廷。
他是与一个从国外回来的友人吃饭,用餐间隙出来接了个电话,刚挂断正打算回去的时候,就见到双颊绯红的穆白月冲他跑来,眼神迷蒙,大着舌头问:“我迷路了,你知道该怎么走吗?”
很久之后他们恋爱,公开。
穆白月问起他:“你第一次见我就喜欢我了吗?”
邵一廷想起他们的初遇,似有笑意:“没有,当时只是觉得挺有意思的。”
如今穆白月回想起来,其实中间不过经历了短短的一年半,却像是极久远之前的事情了。
她啜了一口冰水,把自己从回忆里拉出来,看向了门口。
——邵一廷来了。
*
受不断向北推移的雨带影响,帝都的阴雨天气已经持续了快一周,每日都是细雨绵绵,虽不恼人,却总是不停。
气象台的专家们针对如此反常的现象分析了许多原因,可惜因为用语太过高深,初初一个都没听懂,最后只能无奈地换台看少儿频道。
到了周末,久违的太阳终于从阴云背后探出了头,似乎因为长时间没上岗而有些不好意思,发出的光芒亦是羞答答的,气温适宜,微风轻柔。
宅了一周的初初终于打算出门。
原因是小强告诉她,距离小区有段距离的另外一个小区门口不远处开了一家早餐馆,里面的包子做的极好,还有馄饨和豆花卖。
她觉得有必要去尝一尝。
原本,作为一个“饮水不忘掘井人”的好同志,初初是打算跟小强一起去吃的,并且表示,身为一个土豪,她很乐意请小强吃一碗豆花。
但是,由于两个人对于应该吃甜豆花还是咸豆花这个问题产生了极大的分歧,最终纷纷撂下电话,深感对方不可理喻:吃的矛盾几乎是在一瞬间就上升到了不可调和的阶级矛盾。
故而初初一早穿着休闲体恤、戴着帽子和墨镜出门的时候,脑袋里装得都是[豆花一定要吃咸的,就像爱人一定要爱顾泽一样理所当然]。
这等不矜持的想法在开门之后如云雾一般,瞬间消散。
门口蓄着胡茬、一脸落拓的顾泽也面带惊讶:“你要出门干什么?”
初初下意识回答:“吃豆花。”
顾泽似乎笑了,右手抬起,说:“这么巧,我在楼下一家餐厅买了包子和豆花当早餐。”
袋子上印着的赫然就是小强所推荐的那家餐厅的名称和标识。
初初才回过神,兴奋地简直要跳起来:“你怎么回来啦?”
站在门口的顾泽无奈:“我们进去说?”
趁着顾泽洗漱的时候,初初一边拿碗筷一边瞅了瞅放了辣椒的豆花。
——男神也爱吃咸豆花y(^_^)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