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高中开学第一天，顾清海一路把平海送到门口，仔细给弟弟整理衣服又抬手帮他捋了捋头发，看着人进了校门还不放心，执意站在原地，目送平海冲自己挥挥手拐进教学楼瞧不见人影。
清海这一瞬间忍不住的想哭，眼眶里泪珠转了几转，不等流下就被他用手擦去。
一个月前，平海已经睡了，清海坐在桌前守着那盏昏黄的台灯，一脸欣喜看着手里那张重点高中的录取通知书。他们自幼失去父母，全靠清海自己养家日子过得凄凉，所幸平海一直乖巧懂事读书刻苦，从来不让清海担忧。
可同时邮寄过来的缴费单据却令清海愁眉不展——上面的数字对于孤苦无依的兄弟来说无疑是难以企及。
清海算了几遍，他现在打着两份工，上午在快递点，下午晚上在便利店，如果深夜再找一个兼职的话，说不定勉强可以凑够学费。
但是住宿费和课本……
一张纸上涂涂写写了好几遍，无论怎么算，好像都没有能够解决燃眉之急的办法。
清海一整夜睡不着，他不甘心看平海错过这大好机会，但现实的重担几乎要压垮他细瘦的脊梁。
“清海，收拾完这个货架你就回去吧，柜台上面是临期的速食，可以带回去。”
清海正站在货架前呆愣楞出神，突然听见店长的话吓了一跳，脸上露出窘迫的表情。
“对，对不起……我……”
“没事没事。”店长挥了挥手，有点担心的看着清海眼眶下面的乌青，“如果有什么困难一定要说出来哦。”
关切的眼神让清海抬不起头来，嗫嚅着双唇，话没说出口，眼泪先涌出来了。
“别，别哭呀。”店长是位亲切和蔼的女性，看一向稳重的清海哭了，也隐约跟着红了眼眶，“有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说。”
“没事……谢谢您，太感谢您了……我真的没事……”
清海清了清嗓子，让自己听起来不要过于哽咽，快速蹲下去开始麻利的整理货架。
他说不出口，也知道弟弟的学费只能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