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泽的声音让季惊秋回了神,收回捧着小姑娘脸的手,往后撤了撤,语气略有些不自然。
“回别苑。”
车辆在雨幕中行驶,雨水将车窗打的啪啪响,车内一室寂静。
池岁看着坐在另一边远离自己,闭眼假寐的男人,歪歪头。
想到刚刚对方触碰自己时的温暖,忍不住悄悄靠近了几分。
又靠近几分。
再靠近几分。
就在池岁即将整个人快贴上来时,季惊秋睁开了眼,侧头默默盯着她看。
四目相对。
池岁被看的心虚,不得不往后挪了一丢丢。
“怎么了?”瞧见小姑娘心虚的小眼神,季惊秋无奈又好笑,眉眼染上了几分笑意。
池岁没有说话,只是拿起他的手覆在自己脸上。
一副求摸摸的小表情。
掌心传来温软的触感,季惊秋愣了愣,手腕僵硬。
想到她的病,只当她这是难受的表现,“很不舒服?”
“嗯。”池岁捧着季惊秋的手,感受着他掌心传来的温度,舒服地眯了眯眼。
软软的声音似叹息。
暖暖的
池岁无意识地用脸蹭了蹭掌心,像只撒娇的小猫咪。
“很快就到家了。”季惊秋眼底掀起波澜,轻声安慰。
也不知道池岁有没有听到,渐渐的她不再满足于脸颊与掌心的触碰。
拉过季惊秋的另一只手,骨节分明的大手宛如一块暖玉,池岁爱不释手。
先摸摸手指,再摸摸手背,最后覆上了手腕。
季惊秋沉默地看着,嘴里哼哼唧唧,动作却越来越大胆的小姑娘。
终于在她掀他衣角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
转头对禹泽严肃道,“开快点。”
他想,小姑娘大概病的不轻。
前面的禹泽早在池岁摸上季惊秋手手的时候,就瞪大了眼睛。
他家高贵的总裁被捡回来的脏脏包轻薄了。
为了捍卫总裁的清白,禹泽脚下猛踩油门。
二十分钟后。
抵达别苑的时候,天色暗了下来,季惊秋牵着池岁走进了那栋天价大别墅。
“天呐,少爷,你怎么被淋成这样?”
笑眯眯的张伯看到门口湿漉漉的季惊秋,吓了一跳,转头就去给他拿毛巾。
“我说,你火急火燎给我发信息让我过来,不会就是来给你治感冒吧?”
先一步抵达别苑的周景闲见到这样狼狈的季惊秋,嘴角抽了抽。
还嘴欠地说,“我可是很贵的。”
季惊秋淡淡瞥了他一眼,转身对门外的人伸出手,耐心哄道,“过来,别怕。”
笑嘻嘻的周景闲眼睁睁看着季惊秋牵着一个小姑娘进屋,愣了几秒后,倒吸一口凉气。
猛地转头对着刚进屋的禹泽挤眉弄眼。
怎么回事?
他怎么看到清心寡欲的老和尚牵着一个大胖姑娘?
禹泽只给了他一个一言难尽的眼神。
难道要我告诉你,这是总裁从路边捡回来的?
“她不舒服,你给她看看。”季惊秋把池岁带到沙发坐下,转头对周景闲说。
周景闲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直勾勾盯着池岁看。
池岁也盯着他看。
季惊秋敛了敛眉,不着痕迹地侧身挡住了周景闲的视线,看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冷意和警告。
这时张伯拿了毛巾过来,看到沙发上的池岁时也是一脸懵逼。
他老花眼了?怎么看到少爷身后有个小姑娘?
季惊秋接过张伯递过来的大毛巾,自然而然的转身给小姑娘披上,还把人裹了裹。
“再忍忍,先看病。”
“嗯。”
池岁本来是想跟他贴贴,听到说看病,还是乖乖坐了回去。
发懵的张伯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终于反应过来,瞪大双眼,转头看向禹泽。
怎么回事?少爷竟然带女孩子回来了?!
禹泽扯了扯嘴角,无声呐喊。
不要看我,为什么都看我,我什么也不知道。
周景闲看两人的眼神逐渐玩味。
“小妹妹,你哪里不舒服啊?”周景闲虽然对池岁好奇的紧,但还是拿出了医者的专业态度。
只是一不小心笑的变态了些。
池岁看了一眼笑的像怪蜀黍一样的周景闲,抿了抿唇,“脑子不舒服。”
周景闲点点头。
毕竟他是脑科医生嘛,来他这儿看病的人八个里面有九个都是脑子不舒服。
“是哪种不舒服?”周景闲又问。
“我脑子进水了。”池岁歪头想了想,又强调,“还挺多。”
肥嘤嘤一直在哭,水越来越多了。
池岁说完,房间内一片静默。
周景闲脸上的笑容微僵,转头看向季惊秋。
兄弟,脑子进水我可治不了啊。
季惊秋没什么表情变化,似乎并不觉得对方的话里有什么问题。
还贴心的为她解释。
“她刚刚淋了点雨。”
所以脑子进水了?周景闲震惊。
你还不如不解释。
无语了一阵,周景闲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微笑,委婉提示。
“咳咳……小妹妹啊,我是脑科医生。”
脑子进水的话可能得去看精神科。
“嗯,所以你会切脑子吗?”池岁没有看周景闲,而是转头用着很真诚的眼神看着季惊秋。
仿佛季惊秋才是医生。
被池岁的话惊到的周景闲咳嗽了两声,震惊极了。
虽然他经常做开颅手术,但“切脑子”三个字说出来怎么那么血腥?
见池岁的目光落在季惊秋身上都不看自己一眼,周景闲弱弱举手。
“小妹妹,看我,我才是医生,他只是个霸总,只会赚钱不会治病。”
池岁看看周景闲穿的白衬衫,再看看季惊秋黑色西装外套里的白衬衫,纠结地皱起了眉。
好一会儿才看着季惊秋软声说道,语气里满是信任,“没事,会切脑子就行。”
在小姑娘信任的目光下,季惊秋冷着脸看向表情扭曲的周景闲,语气冷硬,“别废话。”
被嫌弃的周景闲:“……”
周景闲无语地抬头望天,电光火石之间,忽然明白了什么。
拿出手机准备给精神科打电话,让他们过来抓人。
真是太松懈了,怎么能让病人跑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