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作?”
樊哙脑子里也翻找着可能是叛徒的人,刘邦手下大多数都是从沛县一起出来的人,樊哙不相信他们会叛变,而张良是韩人,郦食其是魏人,陆贾虽说是楚人,但毕竟不是同乡。
“好像应该是张良。”樊哙提醒道。
“少胡说,一路走来都是子房的先生的功劳。”刘邦责怪道。
“那就是郦食其和陆贾了。”樊哙提高声调,“每次过关都是他们去贿赂的,偏偏到了蓝田关,把咱们家底都拿出来了,居然还没得手,不是他们是谁?”
刘邦紧皱眉头,他从来没有告诉过这二人计划。但以陆贾和郦食其两个儒生的聪慧,单单从钱财的数量上就能推断出大概的形势。
而子婴又是刚刚从蓝田关回来的...
“儒生!老子最烦的就是儒生!今日又被儒生出卖了!”刘邦紧攥双拳暗骂。
墨楚耳力极佳,听到了刘邦的抱怨,讥笑道,“沛公不是一直以忠厚长者自居吗,何以今日如此失态?”
前有咸阳守军,背后两万人马,刘邦一时间无地自容。
今日肯定是没办法擒回子婴了,命不能搭在这里。
“墨楚先生,今日在下身体不适,就此撤军了。”刘邦急忙说道,回去还要好好找儒生算账。
“你以为你走的了吗?”墨楚长剑瞬间横在刘邦肩膀。
“小子,你干什么?!”樊哙大惊。
“墨楚小先生,有话好好说!”夏侯婴驾马赶来,手中鬼头刀闪着寒气,身后几名统帅也拍马疾驰。
刘邦若是出了意外,他们这群人的前途就全毁了。
“站住!”刘邦大喝,“墨楚先生就没想过杀我,你们着什么急?”
子婴冷笑,“刘季,你死到临头了,还玩心计呢,你以为你这样说,墨楚就能留你一命?”
墨楚脸色更加阴沉,刚刚那一瞬间,他的确收回了杀心,只想把刘邦交给项羽处置。
居然是刘邦的心机。
“鄙人今日终于看清沛公的真面目了。”墨楚身上杀气四溢,铁剑缓缓易道刘邦嘴边,“按照墨家老古董的规矩‘杀人者死,伤人者刑’,沛公谎话连篇,舌头怕是保不住了!”
刘邦咬牙切齿,真想生吞了子婴。
要不是子婴捣乱,今日如何能走到这一步?
“鄙人虽然想杀子婴,但他最起码比你这个工于心计的小人强多了!”墨楚面露阴狠。
“谢谢夸奖。”子婴笑道。
“少废话。”墨楚喝道,“今日鄙人就清除了你们二人,为项王大军扫清障碍!”
墨楚铁剑直刺进刘邦嘴里,刘邦忍痛朝墨楚身后大呼,“刘邦恭候项王!”
墨楚急忙回头,身后只有倒地的子婴和断了手筋的樊哙,根本没有项羽的影子。
满嘴鲜血的刘邦已经跑到了十步开外。
“刘邦!鄙人今日必杀你!”墨楚气急,拎着铁剑直奔刘邦后心。
夏侯婴手持鬼头刀支援,周勃拉开弓弦掩护。
墨楚避开一箭,眼看就要得手,刘邦慌忙拔出赤霄剑,和墨楚的铁剑撞到了一起。
火星四溅中,刘邦的赤霄竟然毫发无损,反倒是墨楚的铁剑被砍出一道缺口。
“这怎么可能?”子婴无法理解。
“小子,那不是你该关心的事!”
身后的樊哙趁子婴分心,左手持着半把圆刀偷袭子婴的脖子。
噗——
一只大手出现在樊哙身后,将樊哙的头死死按在黄沙之中。
“鄙人不杀生,阁下的头颅今日算是保住了。”
金黄色的夕阳洒在灵焚的脸庞上,在子婴眼里简直救世主降临。
“师傅,你终于来了!”子婴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泪水夺目而出,顾不得什么君主的形象,紧紧抱住灵焚的小腿,“我差点以为我回不来了。”
咸阳东面尘土飞扬,项羽赤衣大军的轮廓出现在天边。
灵焚一脚踢开樊哙,急道,“王上,此地不宜久留,速速回城。”
子婴松开灵焚的腿,灵焚右手搂住子婴的腰朝着咸阳城急奔。
项羽的越人骑兵速度极快,转瞬间和的子婴只有五十步之遥。
赤衣大军正中间,二十多岁的男子面目坚毅披散着长发,魁梧的身上黑色盔甲映衬着夕阳余晖,红色的披风烈烈作响,胯下纯黑色的大马格外雄壮,偏偏它的四个蹄子如雪一般洁白。
“这就是传说中的踏雪乌骓?那他就是项羽?!”子婴眼中一抹恨意闪过。
项羽左边,头发花白的老人目光如炬,伸手朝着子婴一指,“羽儿,那人应该就是秦王子婴!”
“亚父看我今日如何生擒了他!”
项羽话音刚落,坐下乌骓马似乎听懂他的话一般,白色的蹄子如飞,项羽手持八尺长的霸王戟朝子婴刺来。
“这就是楚国的生擒吗?”子婴绝望的苦笑。
“王上莫慌!”
灵焚袖子里伸出一只铁索,猛地挥手挂在咸阳新筑的城墙之上,双脚踩着城墙,左手猛地一拉铁索,带着子婴越上城头。
“墨家?灵焚?他怎么会在这?”范增大惊,搞不懂子婴如何能收买最厌战的灵焚。
“子婴,你跑不了的!”
项羽高举霸王戟,猛的掷向一条伤腿悬在城外的子婴。
子婴瞪大双眼,项羽的霸王戟重达三百斤,若是被击中,这条腿就不用要了。
灵焚站在城头,左手拉过子婴,长剑拨向霸王戟。
铛——
灵焚的长剑微微接触霸王戟,竟生生被甩脱了手,掉落在城内,霸王戟在灰色城墙上划出一道长长的白线。
“力能扛鼎吗?果然名不虚传。”灵焚暗叹,整条手臂都是麻的。
赵成和杨辰欣喜的扶住子婴,“王上,这里交给我们了!”
“别...急。”子婴喘着粗气,“有一句话寡人一定要说。”
二人面面相觑。
子婴脑袋伸出墙头,冷笑,“项羽!你的射艺当真是了得,都把寡人的脚指头刺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