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走进厢房,正厅坐着一个四旬左右的贵夫人,后面站着两个丫鬟,那贵夫人正是王仁同的母亲。给母亲磕头后,王仁同询问道:“妈您急着找我,有什么急事吗”“你的武功练得怎么样了三清真气练到了第几层了”老夫人问道。三清真气是青城内功绝学,共分九层,初层易学,越到后面越难,后一层花的时间几乎是前一层的两倍。近百年来,青城派还没听说有人练到第七层。王仁同的祖父是青城派高手,自创海沙帮,把青城绝学传于儿子。传了三代以后,青城绝学就成了王家绝学。
“孩儿现在仅练第三层。”“孩子你要好好练功,突破到第四层,妈也好急着给你找媳妇,也能早点抱孙子。”老夫人絮絮叨叨道,“也怪你父亲,怎么定下这规矩,只有你的三清真气到了第四层才能给你找媳妇,我说他有点糊涂,有这样的规矩吗这要是一辈子练不成,难道要一辈子不娶吗”
“母亲,您放心我感觉没多久就突破第三层了。对了,弟弟呢”“你弟弟已休息了,我刚才听人说你和萧伯伯比武了,你萧伯伯可是帮了我们王家很多,你要对他尊重些,在帮中的事还要多听听他的话。”“母亲教训极是,我对萧伯伯一直很尊敬,刚才只是切磋了一下武功,没事的。我这里有个事给您说,明天您带着弟弟到乡下庄园住上段时间,我叫赵管家跟你们一块去。”老夫人好象心里明白似的,没问原因就答应了。再闲聊几句,王仁同就起身告辞。
离开厢房,到走廊中间,王仁同停了下来,望着天空闪烁的星星,长舒口气,心中暗自思忖:母亲只看到萧老头的好处,只看到萧老头在她面前恭敬的样子,却不知道他在帮中的权势之大,也不知道自己儿子为难之处。帮中两个堂,罗大牛人如其名,真是一头牛,一头冲动的牛,一头不会思考的牛。萧老头倒不错,做事机智,武功也不错,不过他和他儿子管理帮中的事也太多,很多事他们都是自作主张后才禀报他,帮中的事都是按他们的主意去做的,这两年帮主这把椅子也很难坐。如果没有龙腾帮的威胁,搞不好有一天他会和萧家冲途。一想到冲突,王仁同不由想到母亲的教诲和儿时老者对他的呵护。看来尽量能不和萧老头冲突就不冲突。现在主要的精力应该放在对付龙腾帮上。他摇了摇头,将烦恼事放到一边,快步回房里休息。
从来时大厅往左转,过一座花园,尽头有几间房,那就是王仁同的卧房,吩咐伺候的下人几句后,进入主卧房,关上房门,直接躺在床边,两手分别在床头扭几下,再按一下,床无声无息的倾斜一半,王仁同顺势滑了下去,床又合拢,一点痕迹都没有。
床下是个暗室,王仁同的先祖曾用它来躲避仇人的刺杀。因这里安全十分隐密且又方便,王仁同把它当做练功室。暗室长四丈,宽三丈,里面有水食物贮存,还有几个通气孔,在里面呆上二三月练功不出去都没问题的。
王仁同在一个榻上坐下后,屏息宁神,调养真气,练起三清真气,心神恍明恍糊,真气在心神的牵引下按一定的途径循环。
从似真似幻境界清醒过来,感觉神清气爽,手足充满力量,王仁同知道自己的内力又有所长进,心里欢喜。事实上王仁同很喜欢这种似真似幻的感觉,朦胧时让人舒服,清醒时内力澎湃,如果是在以前,他绝对会再练功,可现在他不得不停下,因为从沙漏上看,现在已是天明时刻。
回到主卧房,打开房门,早就等在一旁的奴仆们过来给他洗嗽,贴身丫鬟春花给他整理衣着,搞好以后,奴仆在外面小厅的桌子上摆好了早点。自从回来做帮主这两年,王仁同的早点没有和家人一起吃,一向都是独自在这里用餐。桌子放着糕点包子馒头粥,其他人都退了下去,只有春花一人留下伺候。
王仁同感到奇怪,今天春花站得远远的,说道:“春花,再给我添一碗粥。”春花蹑手蹑脚走过来,舀满一碗粥,小心放在王仁同的面前,立刻缩回手,移步到原地。王仁同奇怪问道:“春花你有何心事,给我说说。”
春花脸色惊惶,忙摆手道:“没有,没有,人家哪有嘛。”
“还说没有,看你脸色就不对,一定有事,告诉我,我能帮你解决呢,说吧。”丫鬟急的脸通红通红的,道:“少爷,我真的没事。”
王仁同看着春花的脸,感觉她今天有点怪怪的,直盯她的眼,看到她的眼神里有一丝的慌乱,还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春花是临江小户人家的女儿,与王家签了五年的契约做丫鬟,王仁同回来后,看春花聪明伶俐,就叫她做了他的丫鬟,去年十七岁时契约已到期,不过她说家里穷,还是继续做丫鬟。看着看着,觉得春花很漂亮,瓜子脸,淡淡的眉毛,长长睫毛下有一双黑黑的眼珠,小巧鼻子。嘴唇散发无穷的魅力,王仁同感觉心神似要飞出身体,飞往那里,心中无形的弦啪的拨了一下,心神回到身体,突然觉得怅然若失,胸中空荡荡的。春花早被王仁同看的羞涩垂下头。
“帮主。”一个声音在两人耳旁响起,把两人惊醒。王仁同回过神来,原来是小邦,“帮主昨晚您吩咐我的事有着落了,现在向您禀告。”春花急忙告退,小兔般跑开了。
“有事等我吃完饭再说。”王仁同暴躁的打断小邦的话,不理他,埋头吃饭,口里却毫无半分味道。可怜的小邦,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心中在盘算以后帮主在吃饭时绝对不要去打扰,因为那时帮主的脾气肯定很恐怖的。
吃过早点,收拾好心情后,王仁同平静问道:“事办的怎样了”小邦小心翼翼的道:“回禀帮主,昨晚属下叫人把临江所有的铁匠铺和武器店的弓箭都买回来,共有弓七十三张,箭数千枚,火油六十担。”王仁同不由的点点头,小邦做事有效率而且有头脑。弓本来用的人就不多,江湖豪客用的多是飞标飞刀钢梭等暗器,谁也不会带着长弓利箭闯江湖,江湖争斗多数是面对面,很少有两队对垒的情况,帮派争斗也很少有几千人同时廝杀的,弓箭用不着,而且对高手没什么威胁。小邦能弄来这个数的弓,王仁同还是很满意。
“好,小邦你做的很好,有没有飞鸽消息“谢谢帮主您的夸奖,这只是我份内的事,现在还没有消息。”想了会儿,小心问道:“帮主您把大家都留在您这儿,就是等消息吗为什么不让大家回去准备准备”
王仁同轻描淡写道:“再开商议会前,帮中的弟兄已经集合在城外,不需要众头目再准备了,而且我让大家留在我这府里,龙腾帮的眼线未能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举动,也就不会对我们提防,进攻时定能收到奇袭的效果。”
小邦恍然大悟道:“哦,我明白了,帮主真是心思缜密,滴水不漏,属下佩服佩服。”
王仁同微微一笑,与小邦再聊几句安排他专门休息。待小邦带不甘之情走后,王仁同也接着出门,去帐房。过一道门,转过几栋房子到一个密封没有窗的房子,推开厚厚的门进入房间,房间有点暗,还点着几根蜡烛。房里有三人恭迎他,这三人是赵管家,李掌柜和王主薄,他们也就是王家产业的管事,在王家都做了几十年,忠心耿耿。王仁同很尊敬他们,也很信任他们。
例行每日的汇报和处理后,王仁同吩咐赵管家带几名忠心护院保护老夫人和二少爷到乡下庄园,也交代李掌柜一些事,其他的也就让他们去做,事实上王仁同也不可能事事亲为,要知道王家的商铺可是占了临江府商铺的一半,人事繁杂,生意也繁杂,而且王仁同还得处理海沙帮的事,要知道王家先祖创派时,天下正大乱,很多人连饭都吃不上,王家先祖还只是个穷光蛋,可凭着海沙帮,硬是给他拼下份产业,因此王家一向是先打理好海沙帮事务,再安稳的做老爷。要问海沙帮凭什么赚钱,海沙帮做的可是暴利的生意,贩卖私盐。盐一向都是朝庭专卖的,市价很高。运得私盐往内地,即使以市价一半出售,也能获得十倍的利。王家先人就是靠贩卖私盐拼得临江一富,挣下庞大家业。这海沙帮靠的就是海,吃的就是海产“海沙”。
交代好家族的事,打理好生意上的买卖,王仁同转往聚义厅,准备和海沙帮兄弟共进午餐,一进大厅,一个仆人迎上来,恭谨道:“老爷门外有两个道长求见,他们说是从青城来的,道号清风清松。”
王仁同大喜,暗道:“真是天助我也”忙吩咐大开中门,自己带着海沙帮众头目前去迎接贵客。
众人浩浩荡荡往门口赶去,到了大门,只见门口站着两个四﹑五旬左右的道长,左边一个个子稍高,脸型削瘦,背负长剑,一袭灰白旧道袍﹔右边一个脸型稍圆,同样负长剑,着灰白道袍。
王仁同迎了上去,恭谨拜道:“王仁同拜见两位师叔。”身后的众人按王仁同的吩咐齐拜道:“见过两位前辈。”
两位道长大出意外,慌忙扶起道:“不必客气。”待众人起身,左边道士合稽作礼道:“贫道清风和师弟清松两人路经此地,想起同门之谊,特来拜访,冒昧之处还请见谅。”
王仁同赶紧道:“师叔不必见外,先祖虽创海沙帮,可我王家还是青城一脉,我王仁同始终为青城派弟子而自豪,两位师叔请到厅中叙话。”说完侧身礼让道长先行。
两位道长被王仁同的一席话感动不已,飘飘然也不谦让率先走去,王仁同落后半步陪同,其他人随后。进厅后,王仁同请两位道长上座,自己在旁陪同,海沙帮众人下首坐着。几名丫鬟上香茗后垂手退下。王仁同特叫仆人到杏花楼定四桌酒席,做好后送到府里。
品阵茶,闲聊一阵,酒席送到。大家依次入席,清风清松两位道长一看,这酒席上有烤乳猪﹑油炸鸡﹑红烧鱼﹑白斩鸡等荤菜,也有精雕的萝卜﹑细刻的豆腐﹑细堆的辣椒小菜,还有糕果粥,好丰盛的酒席啊
在青城山苦修的两位道长那见过这场面,吃的不亦乐乎,王仁同带着大家轮流敬酒,两位道长喝的一塌糊涂,醉得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了。最后,王仁同叫四个仆人把两位德高望重的前辈抬到厢房休息。
待两位前辈挣开醉眼,已是华灯初上时,又开几桌酒席,两位道长说什么也不肯再喝酒,于是大家一边吃,一边聊天。中午不在的小邦首先问道:“两位前辈是不是有重要的事要办
”清风道长慢条斯理道:“听闻四大妖魔中的无心鬼在江湖上又出现了,掌门师兄叫我俩打听消息。”“四大妖魔”年龄大的萧堂主赫然变色。王仁同小邦和罗大牛都知道萧堂主的镇定功夫很厉害,心里很奇怪。
罗大牛忍不住问道:“老萧,四大妖魔是什么东西,很厉害吗”萧堂主摇了摇头冷笑道:“四大妖魔不是什么东西,他们不是很厉害,而是非常非常的厉害。”
看着大家茫然神色,清风道长解释道:“四大妖魔是四个邪道高手,他们的外号连起来就是妖魔鬼怪,人称四大妖魔,这四个人残忍好杀,当年在江湖上掀起了血风腥雨,所到之处,人畜不留,连黑道和邪派的人都视之为敌,六大派还联合派出高手围剿他们,都被他们逃脱,后面不知什么原因,也就销声匿迹了。”
王仁同问道:“师叔,那无心鬼是不是在这带出现过。”
此话一出,除了两位道长其他人都震惊了,眼睛齐盯着两位道长。清松道长安慰道:“也不一定,我们得到消息,南京外发现几具尸体,尸体的心被挖空,很象无心鬼的手法,南京的铁血堡快马通知各大派。不过不用担心,不一定是无心鬼,就是他也不一定南下。”清松道长一脸的轻松。
听了清松道长的话,大家的心情稍微轻松一点。海沙帮干的是贩卖私盐的活,杀人放火的事倒也没少干,不过盗亦有道,不会无辜杀人结怨。象四大妖魔这种狠角色,海沙帮的人也不希望和他们照面。知道这种角色在自己地盘附近游荡,相信谁的日子也不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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