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川不是没考虑过林存的猜疑,但他亲眼看到过江亦宁后颈的痕迹,只能证明,江亦宁是个货真价实的omega。
见叶川神色凝重,林存不禁碰了碰他,“叶大少,你不会来真的吧?”
“来什么真的?”叶川回神。
“你不会真看上会长了吧。”林存好心提醒,“你以前那种贵族学校怎么样咱不知道,但在二中这真不行。
“别说兄弟没提醒你,好好活着,千万别找死去追他,会变得很惨。”林存拍了拍他的肩膀。
“高二那会儿有个转学生跟你差不多,是个财大气粗的主。转来第一天就看上会长了,人家可比你牛逼多了,上来强取豪夺猛烈追求啊,整个学校都闹得沸沸扬扬的。”
“学校不管?”二中一向对学生恋爱的事要求严格。
“管啊,怎么不管。但校长你又不是不知道,讲道理的软柿子,他能管个啥!”
叶川拧开矿泉水瓶盖,“后来怎么样了?”
“嗐,别提了,那个转学生爹娘都惯着,儿子喜欢的恨不得全拿给他。据说带着一摞子房产本都跑到会长家上门提亲了。”
叶川噗嗤笑出声,“之后呢?怎么婚没结成?”
“我不说会长不是一般人呢,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着,反正那小子屁股尿流的转学了,影都没了。”
“江亦宁做了什么?”叶川不禁好奇。
林存耸了耸肩,“我也想知道,谁敢问啊,问就是死。”
林存长叹一声,“叶哥我真奉劝你,没事自己偷摸想想就行了,千万别对会长动真格,否则,你懂的。”
叶川推他一把,“你想什么呢,我好奇而已,对他没那方面兴趣。”
“真的?”林存扯着嘴角将信将疑。
“我骗你干嘛,我这么帅,至于贴他的脸?”
林存搓了搓下巴点头,“这倒是,叶哥才是真绝色,不输给会长!”
放学后。
“少爷,您转来二中这一个来月,变化真大啊。”前面遇红灯,驾驶座上的司机马叔透过后视镜看叶川,神色中全是欣慰赞叹。
叶川的书包垫在腿上,面放着一张数学卷,正低头算着,没理会。
“您现在都知道做作业了,叶夫人要是知道了,可得多高兴啊。”马叔面露喜色。
“我家闺女今年考高中,希望她也能考到二中。”
车子发动起来,马叔仍旧喋喋不休,“我听说你们学校校规校纪非常严格,还有,你们有位模范学生会会长,据说他上任以后,把学校管理的井井有条,少爷,这个会长您认识吗?”
叶川被烦得做不动题,不禁蹙眉,“马叔,开您的车,少说两句。”
“哎,行。”王叔透过后视镜留意到叶川的不悦,瞬间止住嘴。
饭后,叶川斜靠在客厅沙发上,盯着正前方的挂钟,直到时间拨至九点。
叶川抓起外套起身,从车库找了一辆低调的黑色suv开上。
夜晚的浅南市,道路上没什么车,新铺的柏油马路还带着呛人的气味,贯穿一整条街。
苏荷街是条悠长的巷子,巷子的尽头就是本事最繁华的夜店,夜阑珊。
白天,这条巷子门庭冷落,到了晚上,才能察觉此处的灯火辉煌。
门口的霓虹灯晃的人心烦意乱。
叶川把车停在巷子口斜对角,他从车上下来,掏出一条口香糖塞进嘴里,斜靠在车身旁。视线正前方,刚好能看到夜阑珊的后门。叶川此刻所处的位置没有路灯,黑色的车身连着他的身影,一同淹没在漆黑的夜色中。
时间一点一点推移,最终定格在晚上十点整。
叶川绷着指节,把手机攥在手心,目不斜视地看着夜阑珊的后门。
不出五分钟,在泛黄的老旧路灯下,一个清瘦的背景推开夜阑珊的后门,拖长的影子折向斑驳的青砖墙。
叶川划开手机屏,把在放学路上做完的练习题发过去。
随后他看到扶着墙的少年停下脚步,斜靠在青砖墙上,掏出手机。
不足五分钟,电话打了进来。
“喂。”叶川嗓音发疼,看着正前方的少年。
声音顺着听筒传来,“总体写得不错,最后一道大题逻辑有点问题,我等下给你讲。”
“现在不能讲么?”叶川仍未转移目光,彼此有二十米左右的距离。
电话那头的江亦宁顿了会才开口,“现在不太方便。”
“为什么不太方便?”叶川咄咄逼人,“你在外面么?”
“嗯。”
“你在哪?”叶川边打电话,边从另一条岔路口往巷子里走。这片巷子的规格成“井”字形,想要达到同一个地点,可以有多种方式。
到了第一个分叉路,叶川左转进入另一个口,而后继续右转,在即将到达目的地时,他停下,“江会长,你不是生病了么,为什么生病还要到处乱跑?”
“与你无关。”江亦宁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破绽。
叶川嗤笑,继续迈步往前走,到达最后一个路口,他迅速停下脚,“可我就喜欢多管闲事。”
叶川从路口闪现。
还在通话的两个人相互对视,只有不到两米的距离。
昏暗的巷子,泛黄的路灯,除此之外,彼此之间只剩下朗朗秋日的稀薄空气。江亦宁一侧肩膀抵靠在墙面,昏暗的环境都遮挡不住他苍白的脸。
叶
川心头被利器强行拧痛,却偏要假装毫不在意的纨绔模样。他挂断电话,把手机揣进裤兜里,吹了声口哨,“江会长,真巧啊!”
江亦宁也随之挂断电话,直起身子错开他,正准备往前走。
叶川左跨一步拦住他,“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四目相对,眼神冷得没有温度。
“没有。”江亦宁连个恐慌诧异的神色都不愿给。
“但我有。”叶川扣住他的手腕,骨节捏的咔咔作响,“如果其他人知道,高高在上的江会长,私下里竟然做这种事,他们是惊讶还是痛心?”
那一刻,奇怪的想法在胸腔作祟。叶川想换来江亦宁的恐惧或者求饶,哪怕就一星半点也行,可对方却冷到分毫不愿回应他。
“你想表达什么?”江亦宁直视他,带着所谓领导者固有的骄傲感。
“你这么着急走,不怕我把你的事说出去?”
“随你。”江亦宁猛地扯开被握得生疼的手腕,冷漠从他身侧经过。
叶川不肯罢休,压抑怒火转身喊住江亦宁,“喂,你要是缺钱,不如找我。”
江亦宁微顿,后背冲着他。
“他们能给你的,我一样可以。”
甚至,可以比他们给得更多。
叶川坚信自己疯了,但他没办法控制自己,也不愿去想自己说的话都意味着什么。
“江亦宁,我诚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