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阜大惊失色,纵是自恃勇武的姜维,也脸色为之一变。
一众守将惊诧之际,成千上万的叛军,已经涌到了城下,云梯竖起,争先恐后的向着城头扑来。
嗖嗖嗖!
城外五十步处,万余叛军半跪于地,手中所端的弩机,瞄准城头齐军,源源不断的乱射。
叛军的弩箭力道,竟然远胜于齐军弩箭。
而且,叛军士兵从头到腰,都被那厚厚的土色铠甲包裹,齐军的弩箭射上去,竟然无法将之洞穿。
齐军之弩伤不到对方,而对方的弩箭威力又胜于齐军,很快,沿城一线的齐军,便被全面的压制,甚至连头都不敢露。
仗着弩军的掩护,成千上万的叛军,蜂拥上城,也不知他们穿了什么铠甲,齐军不光是箭破不了,连大刀砍上去,都砍之不破。
如此重甲保护之下,齐军根本挡之不住,片刻之间,便有成百上千的叛军,爬上了城头。
“全军死战,坚守城墙,不得后退半步!”
姜维厉声大喝,一枪纵出,挟着雷霆之力,刺向了迎面爬上来的那名叛军。
那叛军也不避不挡,挺胸上前,硬扛姜维这一击。
铛!
姜维挟着练脏武道的一击,刺在那叛军胸前铠甲上,强大的力道,将那叛兵震得倒退三步。
只是,这一枪竟未能洞穿敌人的铠甲。
那叛兵站定身形,大步纵向前来。手中已似生锈的战刀,当头向姜维呼啸斩下。
姜维也不及惊讶,银枪如闪,反扫而出。
锵——
火星四溅,金属嗡鸣之声大作。
那叛兵再度被震开数步,但稍一站定,连喘息也不需,又向姜维疯狂扑来。
几招交手,姜维便是判定,那叛兵的武道实力。也就在锻骨中期左右。
以姜维练脏后期的武道。本是十招之间,就可以要了对方的性命。
只是,姜维招式上轻松破解了对方,但每一枪刺中敌方。却都无法洞穿其铠甲。
那一层像是土块般的铠甲。其硬度。竟然胜于钢铁!
而且,姜维在与那叛兵交手之时,竟是听不到对方的呼吸之声。甚至连心跳之声,也不曾有听到。
那名叛名,就那么一声不吭,无休无止的战斗,甚至是诡异阴森,让姜维感觉,自己竟是在与一个没有生命的鬼魂在战斗。
姜维是越战越心惊,背后竟隐隐有种发毛的恶寒。
“我就不信,我杀不了你!”
姜维被激怒了,枪法陡然暴涨,闪电般的枪影,四面八方的将那敌兵覆盖。
咔嚓!
无意间的一枪,姜维这一枪下去,竟是捅破了那叛兵的腋下。
一股暗红色的鲜血,喷涌四溅而出。
那一声没有声息的叛兵,终于出发出了一声低沉的闷哼,显然是被姜维伤到。
“难道,腋下才是他的软肋不成?”
姜维猛然省悟,想这叛兵之所以刀枪不入,仗着就是那一层土色铠甲,但其腋下却是铠甲防护薄弱之处。
念及于此,姜维想也不想,仗着练脏的武道,枪锋顺势一搅。
只听一阵骨撕裂声,姜维的银枪,便从那叛兵的左腋穿入,从右腋穿出。
那叛兵痛苦的低吼一声,身形晃了几晃,轰然栽倒于地,就此毙命。
姜维暗吐了一口气,也不及迟疑,枪锋再如闪电射出,刺向其余几名叛兵。
这一次,姜维有了先前的经验,不再硬攻敌之正面,而是攻向其腋下、脖间还有腰部以下,等铠甲罩不住的地方。
姜维的方法,果然有效,数招之间,连毙七八名叛兵。
“铠甲护不住的地方,就是这些贼兵的软肋!”摸清底细的姜维,放声大叫,向其余将士们通报。
只是,大势已去,为时已晚。
数以万计的叛兵,已经涌上了城头,长安西城一线,全面失守。
姜维虽然发现了叛兵的软肋所在,但大齐的士兵们,武道实力与这些怪异叛兵相仿,多为锻骨实力。
他们知道叛兵的软肋所在,但却并不代表,他们能够伤得到叛兵的软肋。
那坚不可摧,连大炮都轰不破的土色铠甲,助长了叛兵的武道,令他们的实力,一个个都近乎于练脏。
人数众多,战力又据于上风,齐军又怎么可能挡得住呢。
姜维见势不利,情知难以再守下去,几步杀到杨阜身边,叫道:“杨刺史,敌众我寡,敌兵又枪炮不进,我们根本抵挡不住,长安城是守不住了,速速弃城而退吧。”
杨阜却将剑一横,悲愤叫道:“长安乃大齐西京,神圣之所在,天子命我镇守此地,我若弃之,有何面目去见天子,我要跟长安城共存亡。”
眼见杨阜视死如归,姜维的心中,也燃起一股悲愤之火,横枪咬牙道:“既然如此,那姜维就陪杨刺史血战到死。”
姜维决心死守,杨阜却道:“本刺史职责所在,绝不能退,姜维约,你不能死在这里,你要活着逃往洛阳,向天子禀明此事,请天子速发援兵入关,扫清这些叛贼。”
“可是……”
“没有可是!”杨阜手一挥,打断姜维,厉声道:“这是命令,我以刺史的身份,命令你即刻撤往洛阳,否则,就以违抗军令论处!”
姜维万般无奈,虽不忍弃杨阜而去,但军令难违,也不得不从。
“唉!”
姜维恨恨一叹,手提银枪,杀破乱军,直奔城下而去。
下得城去的姜维。翻身上马,带着一百多轻骑,打开长安东门,狂奔杀出,径往潼关而去。
此刻,大批的长安官民,也惊慌无措,携家带口,从长安东门涌出,一并望潼关逃去。
身后。杀声和惨叫声。已越来越远,姜维回头望去,只见一面陈旧的“秦”字大旗,已在长安东门升起。耀武扬威。
“这股叛军。他娘的到底是哪路人马。怎会如此强悍,好像是一群从地底下爬出来的厉鬼……”
心中又怒又疑,姜维不敢迟疑。只能一咬牙,转头策马狂奔。
……
寿春城,乔府。
“陛下,这就是洛阳刚刚发来的加急电报。”赵云将那一封电报,呈于了袁方。
海上一战,大齐从美帝那里缴获了不少先进东西,电台就是其中之一。
只是当初为了防备来自海上的威胁,大部分的先进通讯设备,都布在了沿海一带,内陆方面,即使是长安这样的西京,都没有。
毕竟,凉州的胡虏早些年已被袁方诛尽,原本多事的帝国西部,如今反而成了最太平的区域,电台这种“稀少”的科技装备,也就暂时没有配备给西部诸州。
这一封加急电报,则是从洛阳直接发向袁方南巡的御用战舰,那上面也随船配备有电台。
“关中怎么会突然出现一支叛军,还打着‘秦’字旗号,甚至还攻破了长安城?”
袁方看着手中那电报,眉头微微而皱,心中也顿生狐疑。
这时,赵云拱手道:“西京失守,雍凉二州有危,断不容小视,还请陛下速速还京处置才是。”
袁方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出了这么大的事,他这个皇帝是非回京去主持大局不可。
念及于此,袁方当即起身,向乔玄道:“乔老先生,长安有事,朕必须即刻赶回洛阳,他日朕再来探望你吧。”
说吧,袁方便即起身,大步匆匆而去。
袁方离去,大乔和小乔两姐妹,才从内室中出来,看着袁方离去的背影,二女的眼眸中,无不流露出几分失望怅然。
乔玄看着两个女儿,只得叹道:“这事也真是不巧,偏偏赶在这个时候,长安出了大事,唉,真是的。”
大乔和小乔两姐妹,移步门边,望着袁方却远去的身影,两人神色间,皆是不舍。
凝望半晌,却只能幽幽一叹。
……
袁方离开乔府,也来不及去一趟刺史府,去见一见蒋干,直接就回往了淮水上的护卫舰。
袁方等不及坐船回京,直接换上非攻战甲,叫赵云等随行,也都换上飞行战甲,腾空而起,直奔洛阳而去。
一路开足马力,不出一个多小时,袁方便已飞临洛阳。
天空之中,袁方徐徐降下,降在了还在重建之中的皇宫之中。
皇宫金殿之中,庞统、马超、诸葛亮等一众重臣,已经候在了金殿内,他们似乎已预料到,发生了这么大的事,袁方一定会直接飞回洛阳。
“拜见陛下。”群臣见袁方入殿,纷纷拜叩。
“众爱卿免礼。”众臣还未抬起身时,袁方已如闪光般,从殿门口射入,坐在了龙座之上。
目光一扫群臣,袁方问道:“关中发生了什么事,怎会突然间发生叛乱,还失陷了长安?”
庞统出班,拱手道:“禀陛下,此事事发突然,事先毫无征兆,臣等也是措手不及,今有裨将军姜维,奉杨阜之命在城陷之前,撤往洛阳求救,详细之事,可由姜维报与陛下。”
袁方的目光,落在了阶下,班末的那名年轻小将身上。
那个历史上,蜀国后期的栋梁,那个几年前,被袁方以密旨与杨阜,命将之征辟培养的后起新秀,如此,就跪伏在殿前。
“姜伯约,长安到底发生了什么?”
姜维忙是出班,仔仔细细的,把长安当日发生之事,报与了袁方。
“一支像是从地下爬出来,而且还打着‘秦’字旗号的叛军?”袁方的眼眸中,浮现出深深的狐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