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质问,让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甚至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问题。
“你在闹什么别扭?”
“……”
“既然你不想去,那就别去。”他冷冷地丢下这句话,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出教室。
嘉和子赶紧追上去。
我愣在原地,眼泪顿时流了出来。
我怎么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跟我说话。
情绪处于崩溃的边缘,眼泪止都止不住。
这一世,从出生到现在,我从来就没有忘记他,我等他,找他,期待着与他的又一次重逢,本以为他的记忆恢复,就不会再有什么可以拆散我们。
可嘉和子的到来,让我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
嘉和子和初梦不一样,冥司对初梦没有感觉,可嘉和子从小与他一起长大,那十六年,是他不记得我的十六年,是嘉和子陪着他度过的,或许他对嘉和子已经有了感情。
如果我装得乖一点,对嘉和子友好一些,他是不是就不会这么生气?我也不会面临失去他的风险?
不管怎么说,我的小肚鸡肠,是真的让冥司感觉到了厌恶。
整理这烂糟糟的心情,几乎用了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我没有去食堂,一个人躲到了图书馆。
这个时间,图书馆里静悄悄的,除了我和图书管理员,再无他人。
我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趴在桌上小憩,但一想起冥司阴沉的脸,以及他对我说的那些话,心情又跌落谷底。
我是不是应该讨好他一下,让他消消气?
他是因为我的态度而生气的,昨天放学以后,他打了很多通电话,我一通都没有接……
他心头肯定窝着火。
想到这里,我多多少少能理解他一些。
可能是我的做法欠妥了。
思慎一番,我打定主意,打算下午再见到冥司的时候,主动跟他道个歉,认个错,说不定他的气能消一些。
然而,下午的课冥司和嘉和子都缺席了,他们没有出现,直至放学,都不见他们的踪影。
老师布置好了作业,见冥司和嘉和子的位置都空着,对我说:“回去以后,把布置的作业告诉冥同学。”
“……”
因为冥司突然玩消失,我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老师居然还让我去他家,告诉他今天布置的家庭作业?
“吉四喜,我刚刚说的话你听见了吗?”老师问。
我连忙点头。
“明天谁的作业交不上来,看我怎么罚他。”老师环了一眼教室,厉声警告。
他离开教室以后,学生们都收拾起书包,三三两两地走了。
我刚要离开,班长喊我一声:“吉四喜,今天你值日。”
我眉头一皱,心头莫名有些烦燥。
之前和季晓春同桌的时候,每到值日都不见他的人影,没想到与冥司同桌,到了值日这天,又是我一个人。
我这是走的什么狗屎运?
将书包放下,我走到教室后面,拿起扫把等学生走完了,有气无力地打扫起来。
忙完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
将门窗关好,垃圾扔掉,我走出教室楼,校园内空空荡荡的十分冷清。
天空暗了下来,我加快步子,出了校门,直奔公车站台。
等了许久,不见我乘坐的那辆公车驶来,本想打辆车,可这路段上出租车经过的非常少。
我耐下性子,等着等着就下起了小雨,雨丝微凉,伴着冷风。
我瑟缩了一下身子,无奈地叹了口气。
天彻底暗下来的时候,路灯亮起来。
又等了一会儿,公车终于来了,上面人满为患,我咬了咬牙,硬着头皮挤上去。
捱了十几分钟,在家附近的那一站,我赶紧下了车。
路过温泉花园的时候,想起老师的嘱咐,我大步进了社区,轻车熟路来到冥司家门前,站定数秒,我终于鼓起勇气按响了门铃。
很快,就有人来开了门。
是冥司。
发现是我,他眼眸瞪大,将我从头到脚打量一遍,不由分说,一把将我拽进屋直奔卫生间的方向。
我愣愣地站在玄关,因为下雨的原故,鞋子比较脏,我犹豫着要不要进去。
愣了几秒神的功夫,冥司已经从卫生间出来。
他凝着眉,手里拿着一个干毛巾,走我面前,直接用毛巾擦了擦我的脸,然后又帮我擦着湿漉漉的头发。
我这才意识到,自己下车以后,步行进小区的这几分钟,浑身都被雨水淋透了。
看到他眼中满满都是心疼,我的眼泪又忍不住流了出来。
他抬手,轻轻将我眼角的泪拭掉,随手将毛巾往地上一扔,一把将我揽进怀里紧紧抱住。
“傻瓜,哭什么?”
他的声音在耳边轻柔响起。
我吸了吸鼻子,想止住泪,可眼泪还是拼命地往下流。
“对不起,是我小心眼……”
“好了,别哭了。”
他拍拍我的后背,将我放开后,垂眸擦了擦我脸上的泪,白皙的手指轻轻在我唇间磨蹭了两下,忽然笑了起来。
他的笑伴着无奈,让我顿觉无地自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
“你是不是傻?”他加重语气,捏住我的脸颊,一字一句道:“下雨不会打车?”
“打不到车。”
“手机是摆设?”
“……”
他的意思好像在说,我可以给他打电话。
可是,今天发生了那么不愉快的事,我的脸皮得多厚,才有脸给他打电话?
我撇了撇嘴,见他唇角的笑意没有收敛起来,忍不住小声问:“所以,你现在不生气了?”
“你亲我一下,我就不生气。”
说着,他坏坏一笑,立刻将俊脸凑了过来。
我脸上一热,心里顿时乐开了花。
踮起脚尖,刚要去吻他的时候,一个声音却抢在了我的前头。
“小司哥哥,晚上做什么好吃的?”
是嘉和子的声音。
我浑身一僵,寻声望去,只见嘉和子穿着睡衣,一手抱着一个布娃娃,一手拿着一个棒棒糖,正站在客房门口,瞪大眼睛地看着我和冥司。
似乎没料到我会在这里,她吃惊不小,目光从我脸上扫过,视线下移,盯着冥司揽在我腰间的手,她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