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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总打断我的死遁进度条 男主总打断我的死遁进度条 第75节

“啊!跑啊!”冯骁扭头就跑,惨叫声响彻走廊,“这是哪个王八搞出来地,他妈是要淹死老子的节奏!”

——等!外甥女呢?

她跟黑暗之源一起掉哪儿去了?

然而,仅仅是一个停顿的功夫,最前方的浪头已然抽到了他的身上,直接把他打翻在地,又推着他撞在了墙上!

“我靠……”

一口血吐了出来,他抹了把满是水的脸,靠着角落才勉强稳定了身形。

往四周张望时,他突然发现,林暮晃的人……不见了。

……那小子不会被浪卷走,淹死在湖里了吧?

*

在黑暗之源里头,潘千葵的步履一直不紧不慢,丝毫不见慌乱。

她看着“自己”被捆缚上手脚,护士从她的体内抽走大量的鲜血,一管又一管地送走;

她看着“自己”被哄骗着,走进标注着“极度危险”的玻璃房,医生在外面拿着仪器记录各种妖看到她的反应,收集着她看不懂的各种数据;

她看着“自己”晕到在惨白的走廊上时,有个少年蹲下来,给她递了一块糖。

他说:「是不是低血糖?吃下去会好一点。」

她看着“自己”坐在女人面前,手臂上是抽肿了的血管和无数青紫色的针眼,女人的嘴里却在不停说着:「太好了,你给罗颐州留下印象了是吧?找个借口再跟他多说话啊!不要那么害羞,勇敢点。下次可以约他一起吃饭啊……宝宝,你可一定要嫁给罗颐州,我们全家未来的好日子,就看你能不能把握机会了!」

“她”一声不吭,手里紧紧捏着一块即将融化的糖。

她看着“自己”躺在抽血台上,听见少年在她身边和“某人”说话。

罗颐州的语气很特殊,是又轻又温柔的讲话方式。

大概是以为她彻底昏迷了,他就用这么温柔的嗓音说:「让她父母出车祸吧,对外就说安排他们出国工作了。那么贪心不足的夫妻,留着是个祸患。」

「一定要确保他们死透了。」

停了停,他的声音依然是温柔的,却多了些嘲讽:「小葵的话,就记在我爸名下吧,反正他儿女够多了,也不差多加这一个。」

她看见“自己”在写日记。

【我要嫁给罗颐州,我要嫁给罗颐州,我一定要嫁给他。】

【只要嫁给他,爸爸妈妈一定就能回来了,我就能在婚礼上看见他们了。】

她看见“自己”坐在教室里,前排的同学传给她一张表格。讲台上的老师朗声道:「同学们,把你们家人的信息填好,再交上来。」

“她”工工整整地写下——

爸爸:潘海福,妈妈:薛月香,哥哥:罗颐州。

他们是,无比幸福的一家人。

*

幻境似乎到此就结束了。

系统:[……好冷酷,葵葵,嘤嘤。]

面无表情的小宿主真是酷到令它怀疑人生。

“因为是假的啊。”她回答道。

和全程“呜呜呜”的系统比起来,她显得过分冷静了,几乎连表情都没太变化过。

她往前走了数十米,没有任何阻挡,顺畅得反倒叫人忐忑。

——不会是走错了吧?

但很快,她就知道了,自己没有走错方向。

周围浓稠的漆黑散开了,在道路的尽头,黑暗蛛网的中心位置,薄膜覆盖着一个椭圆形的突起物,它正不断地鼓起、收缩,循环往复。

红色的线流传导而来,又被传输回去。

系统道:[这是……心脏?]

确实很像心脏,只是那颗心脏大得惊人,隔着老远都能感觉到那股“砰砰”的震动感。

既像是暴露了弱点,又像是……利用这一点,对无知的小虫们设下陷阱。

周围没有别的东西,也没有岔路。她只能认命地走上去,将手按在了上面。

——掉入深渊吧。

仿佛有人在她耳边这样悄声说着,坠落的失重感猝然来访,脚下的地砖仿佛突然变成了浮空的云彩,再也承受不住她的重量。

她被黑暗吞噬。

*

【所以说……老婆可能有原型这件事,是怎么回事啊?】

【终于有人说了啊?一直没人提,我还以为是我想多了……】

【是馥海六中的那个吧,我隔壁九中的都知道……】

【不是,什么情况啊?】

【馥六人来回答了,我们认识的一个女生,也叫潘千葵,上学那会儿是我们隔壁班的。哇,她真的是好看啊,以前我去上厕所,几乎每次经过隔壁教室都会瞄一眼,看看她在不在[笑哭]】

【?现实里真的有葵葵那么漂亮的……我不信】

【我也是馥六的学生,我能证明是真的。刚才我把葵葵漫画里第一次出场的截图发给我同学看了,她没看过漫画,第一句话就是“啊?这不是潘千葵吗?”,跟我当时的反映一模一样,笑死】

【对对,就这种感觉。后来知道纸片人老婆也叫“潘千葵”的时候,我就猜兔贼可能是葵葵的亲戚吧,画进漫画里就是为了纪念她】

【也不一定是亲戚,可能就是单纯的取材,毕竟当时新闻上馥海日报了都,闹得还挺大的】

【哎等一下,我刚准备明天去馥六蹲蹲,看看三次的葵宝是什么样子的,这又是“纪念”又是“新闻”,是几个意思啊?】

【啊,不好意思,忘了说,她……已经去世了】

第66章

虚弱, 沉重,以及熟悉的胸闷感——这是她的日常,在这一刻却又生出些恍若隔世的陌生感。

系统?

她轻轻地叫了一声, 但很快又疑惑于自己的话语内容。

系统……是什么意思呢?

那些当前时间线不应该存在的记忆像是流水一般消失了, 宛如……它们从未出现。

她重新看向面前的小手, 指尖泛着微微的青,手背上固定着儿童专用的输液针头。

旁边的三脚架挂着的药瓶里, 药水还在一点一滴地往下流淌。

这是在哪家医院呢?

她想爬起来看看周围的环境, 全身却是沉重无比, 努力了几次, 疲惫感越发明显, 她只得昏昏沉沉地继续维持“躺”的现状。

走廊里传来了医生的声音。

“先心病,心脏有很大问题, 让孩子尽量不要跑跳, 不要拿重物……”

“查不出具体原因, 只能说,保守治疗……或者去别的医院再检查……”

她听见父亲的声音在这么说:“怎么还是没有找出来娃的毛病?我们也是听说你们医院口碑好才千里迢迢过来的,这么大热天的拖家带口,你一句查不出来就想把我们打发了?”

对此, 医生只有:“抱歉, 我理解你们的心情,但……”

虚掩的门被推开了, 她看见母亲眼睛红红地走进来。

“妈、妈……”

她在困倦中坚持叫了一声, 理应娇娇脆脆的声音因为缺水而显得有些沙哑。

“要回家了吗?”

她尚且还不能理解“治不好”这句话代表着什么, 她只知道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不舒服, 手里的针戳得难受。

“不行啊, 可能还要在这里多呆几天。”母亲的脸上挤出笑容, “还有别的医生叔叔要带你去看。”

她点点头,含糊不清道:“好——”

“葵葵乖啊,葵葵最听话了。”

然而,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母亲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少了。

“原因不明……”

“心脏复合畸形,算是比较严重的情况。”

“未来如果控制不住病情,可能得考虑心脏移植。”

她听不懂那些话,睫毛一颤一颤的,只觉得自己好困,想要趴在桌子上睡一会儿。

她偷偷看了医生一眼,发现他在对自己笑,她腾地坐正了,唇瓣不好意思地抿起来。

她的唇上没有血色,反倒带着点黑的青紫色。

医生说,那是因为心脏供血不足。她听不太懂,但妈妈似乎很讨厌这种颜色。

等她再大一点,就用口红把它涂掉,涂上妈妈最喜欢的颜色——她想。

母亲的脸绷得紧紧的,问道:“手术难度大吗?”

“大,但更大的难度是能不能等到捐赠的心脏……另外,手术的费用也……”

说出那个数字以后,她看到,父母一起沉默了。

“那……那么多啊……”父亲的脸色一下子衰败下来。

医生道:“还没到那一步,现在先保守观察吧,没准等孩子年龄大上去,能自然恢复呢?”

*

她是后来才意识到,那不过是医生善意的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