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能呢!我做梦都想进咱家的门呢……”
见杨氏黑着脸瞅他,就又改口:“口误,习惯了,我说的是想进杜家的门!”
就听杨氏道:“进杜家的门?入赘?倒也不是不可以。
只是这个事情,也还是要和你家里说清楚,要出具文书……”
“又在说什么呢?”
杜清檀送走那对夫妇,直接挤到他二人中间,把话题打断了。
“天色不早,莺儿他们要回家,独孤替我送一送。”
“嗳。”独孤不求乖巧地应了一声,直接把李莺儿姐弟和他自己送走了。
杜清檀和杨氏面对面坐着,都是面无表情,互相瞪着眼。
杨氏气得发笑:“你翅膀硬了!又不肯嫁独孤,却天天背着我和他私会,是几个意思?”
“不是私会,是正常往来。”
杜清檀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伸个懒腰,夸耀式地道:“哎呀,今天可把我累坏了,钱不好挣啊。”
采蓝趁机过来打岔:“五娘辛苦啦!来,婢子给您揉揉肩,捶捶腿。”
杜清檀还真的让她揉揉捏捏,和于公、于婆说道:“猜猜我今天挣了多少钱!”
老于头夫妇齐齐摇头:“猜不着,不过今天这阵势挺大的。”
杜清檀伸出五根手指。
于婆就道:“五千钱?”
杜清檀故弄玄虚地摇头:“再猜。”
老于头捣乱:“五百文?”
采蓝翻了个白眼:“才刚左家公子给诊金也不止这点吧。”
杜清檀从袖中掏出金锭,呵呵笑。
“用独孤做抵押,和人打赌挣的。”
单纯的食医不好做啊,幸亏她懂得这些别人不知道的疑难杂症。
捎带着提升一下声望,再顺带救救人,也是一举两得。
老于头夫妇果然好奇:“还能用独孤公子做抵押呢?怎么回事呀?”
杨氏竖着耳朵听,表面上装作不屑一顾的样子:“正事不做,好的不学。”
这回杜清檀不讲了,让采蓝讲。
采蓝讲着讲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五娘,您明知道吃鱼脍会得虫病,为啥还请我们吃啊?”
杜清檀很随意地道:“又不是天天吃,经常吃,偶尔吃一次倒也无妨。”
采蓝就骄傲幸福地道:“珍馐楼的店家感激五娘,都没收我们的钱,还说以后咱们再去会优惠呢。”
杨氏突然道:“什么喜事要请客?”
因为这个房子是咱家的了呀!
采蓝差点就说漏了嘴,幸亏杜清檀及时堵住。
“武八娘顺利和离,并带回了壮实郎,我替她高兴。加上早就想答谢独孤和莺儿,这便请了客。”
杨氏默了默,突然指着她道:“你说你,人家都和离过一回,这就要二婚再嫁了,你头婚都还没有……”
杜清檀生无可恋:“行,我抓紧成亲,赶紧的和离,这就跟得上八娘了。”
杨氏气得跳起来:“你还有理了!气死我了!”
杜清檀秒怂,护着头脸道:“您再这样,我真出家当女观去了啊!”
杨氏拿她没法子,就坐着哭。
“我也不是你亲娘,当然管不上你了。小叔弟妹,我对不起你们啊,列祖列宗,都怪我没用啊……”
杜清檀装死不动,反正杨氏哭累就不哭了。
不想门被敲响,周三笑眯眯地道:“嗳,老太公听着闹腾得厉害,让小的过来瞧瞧是怎么回事……”
杨氏哪能让邻居看笑话呢,立马擦干净眼泪,比周三还要笑得灿烂些。
“没事儿,没事儿,是刚才有人来看病,人多了些。”
杜清檀站在她身后,笑容灿烂地对着周三招手。
母(大伯母)慈子(侄女)孝。
“好嘞!没事就好!小的这就去回禀老太公。”周三笑眯眯地走了。
杨氏转过身:“杜清檀!你听着……咦,人呢?”
于婆一指厨房。
一般杜清檀进了厨房,就不能再打扰,万一刀子伤到手,不是好玩的。
杨氏只好强行忍住,愁眉不展地和于婆商量:“我可怎么办啊?”
于婆道:“您别和她硬碰硬,不如先去找独孤公子说说。”
杨氏仔细一想也是。
必须问清楚独孤不求是怎么回事,如若没有诚心,必须叫他和杜清檀断了。
晚间,杜清檀趁着全家都睡了,站在院子里打五禽戏。
一会儿功夫就出了一身热汗,正弯着腰打水呢,又一粒什么东西打在她身上。
这回她都不问是谁了,直接走到墙下,仰着头道:“什么事?”
独孤不求道:“我这白天也没机会和你说悄悄话……”
“你说。”杜清檀大方得很:“现在没有其他人,想说什么都可以。”
独孤不求总觉得她似乎别有暗示。
于是他就抓住了机会:“你不会听信丹娜夫人的话,以为我真和她有什么吧?”
“没有吗?”
“当然没有了!我在这种事上,绝不会骗你。”
独孤不求“嘿嘿”的笑。
“小杜,你很在意这件事啊,莫非是在吃醋?”
“你不是让我考虑,假意与你在一起吗?既然这样,你就不该再和别人有所牵连了。”
杜清檀说这话时,语速平稳,正义凛然。
隔着黑暗,独孤不求几乎都能看到她那张一本正经的脸。
“唉……”他叹了口气:“今天是意外,啊,不对,小杜!”
他欢快地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答应啦!那你也不能再和别人有牵连啊。”
“我和谁有牵连?”杜清檀反问。
“没有,没有。”
独孤不求笑道:“还有件事,我可能会去一趟洛阳,要是你发现我突然不见了,不要奇怪啊。”
搞翻来时的证据是他提交的,按照正常程序,近日就会叫他去洛阳。
而到时候,不一定有机会和杜清檀告别。
“我不会奇怪。”杜清檀打个呵欠:“反正能做借口就行了,人在不在没关系。”
第149章 此时不报仇,更待何时?!
杜清檀话音刚落,就听到“咚”的一声响。
听着像是独孤不求摔下去了。
她少不得压着嗓子问一句:“你怎么啦?”
独孤不求好一会儿才幽幽地道:“你好狠的心。敢情我只是一个借口,其他啥用都没有。”
杜清檀认真地想了想,说道:“也不是,还可以做保镖。”
“我走了,再听下去我怕自己支撑不住。”
这话说完之后,果然再没了动静。
杜清檀又等了会儿,笑着洗了去睡。
次日一早,杨氏带上于婆,气势汹汹杀到独孤不求租住的房子里,却早不见了人。
反倒看到一个长相一般、眼睛狭长的年青男子在那喂老驴。
杨氏一看此人面生,便道:“请问你是独孤的什么人啊?”
阿史那宏先瞅她手里有否拎食盒,见没有,就敷衍了事地道:“朋友。”
杨氏一听正好,当即不请自坐,笑眯眯地道:“独孤这是去哪啦?”
阿史那宏有气无力地道:“不知道。”
他是万万没料到自己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洛阳传来指令,要独孤不求去陈述案情。
独孤不求竟然和主君说,自己很愿意去,就是家里的老驴没人喂。
就生不如就熟,不如让阿史那宏来喂驴。
于是,他就成了帮独孤不求喂驴的,看屋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