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在!”
“本殿下给你们七日时间,七天之内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都必须给本殿下和洛府一个交代,如果做不到,不用来见本殿下,直接脱了官袍,带着家眷,直接滚出京城。”
“微臣领旨、谢恩!”
一场早朝,也算是让百官再次见识到了赵凌的雷厉手段,想到那负责京城治安的二位大人只是因为昨夜的突发状况而差点在朝堂上丢命丢官,众百官就忍不住冷汗层层;以后在对待自己的工作时,更是小心谨慎、兢兢业业,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步上二位大人的后尘。
下了朝后,李泽找了个机会来到赵凌面前,在恭敬有礼的行了个礼数后,就含笑看向眼前这已有龙威的储君,道:“殿下这招惩一儆百的法子真的是用的越来越炉火纯青了,连臣都差点被您的手法给骗了。”
赵凌就知道,以李泽的聪慧才智,他想要瞒住他,是有点不可能。
他虽说因为洛诚的受伤十分愤怒,但他又不是昏庸之人,自然也知道昨晚出事纯属意外,京畿卫和京兆尹没及时赶来的确是情有可原;这些年来,这二位大人在位期间也算是有几分建树,若他真的就因为这件事而直接撤掉了他们的职务,甚至是要了他们的性命,恐怕他在百官的心里也会留下一个残暴的名声吧。
所以,为了自己,也是为了他们,他是不会因为此事而要了他们的命。
但,必要的敲打却是不能没有。
所以,才会在朝堂上出现刚才那一幕,恩威并施,不仅能震慑百官,而且对百官还能起到督促的作用;这些年来,朝堂上的慵懒风气极重,在他从父皇的手中接管朝政以来,虽说已经有了几分改善,但有些顽疾却是很难拔除。
可在经过今日之事以后,他相信,那些慵懒之风定会得到收敛,这才是他真正愿意看见的现象。
第四百九十五章 雪上加霜
看了眼洞察一切的李泽,赵凌也不在他面前装腔作势,直接潇洒承认道:“本殿下就知道,本殿下的这个手段,能瞒得住百官,却未必能瞒得住镇国公你,国公你真的是对本殿下了解甚深啊。”
听到赵凌的话,李泽的心里立刻传来‘咯噔’的声响,他怎么就忘了,眼前的这位主子不是昭和帝那样好应付,自古帝王最忌讳的就是心思被人猜中,他此番话,可不就是正好踩在太子殿下的禁忌之线上嘛。
李泽神色不变,但语气明显放谦卑了几分,道:“殿下也是用心良苦,这些年朝堂上慵懒之风盛行,殿下想要改变这种风气,的确是需要一些雷霆手段的;殿下此举,实在是妙哉,臣佩服之至。”
李泽的谦卑赵凌自然是看到了眼里,连看李泽那副老奸巨猾的模样,他也瞧着顺眼了几分;他知道,李泽是有真本事的,不然也不会让废后姜蔷当初那么极力的拉拢,也知道,他的身边不仅需要似洛诚那样耿直的大臣,也要有像李泽这样油滑的老臣;这样,他才能平衡好朝局,才能将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
所以,面对李泽的老滑,赵凌并不会真的放在心上,因为他看的出来,李泽是从心里敬畏着他的,不然怎么会在他表现出些微的不悦时,赶紧说出示好的话来安抚他呢?
赵凌继续朝着出宫的方向走着,同时对身边的李泽道:“本殿下在朝堂上铲除慵懒之气,就算是手段使得再好也要有人帮扶才是,刚才国公与本殿下一唱一和,助本殿下达成心中所愿;可见,国公你真乃是本殿下身边的左膀右臂。”
得了赵凌的这句话,李泽这才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看出赵凌对他的信任,李泽谦虚抱拳行礼,道:“这一切,都是臣该做的;臣听说近日来殿下为了楚世子的事十分繁忙,可有臣能帮忙的地方?”
楚赫在雀薇宫‘杀害’周贵妃的事,几乎是在一日之间就传遍了整个京城;眼下李泽这么问,基本上可以确定是出自与真心;只是,楚赫出事关系到楚星月的真实身份,如果让李泽这么个聪明人插手进来,恐怕楚星月的真实身份就瞒不住他了。
李泽不比洛诚,没有洛诚骨子里的那股忠厚与老实,如果让李泽知晓了楚星月的身份,恐怕将来此人会做出些什么来;为了以防万一,赵凌自然是一口拒绝。
“国公的好意本殿下心领了,只是国公在朝中也是身兼要治,担有重任,这种小事还是不麻烦国公了;若本殿下需要国公的时候,自会来叨扰国公。”
李泽聪明,一看赵凌的态度就知道他是不愿意让自己插手这件事,所以也就不再多说,只是恭敬地应了一声,亦步亦趋的跟在赵凌的身侧。
而就在他们二人快要走出皇宫时,云霄匆匆而来的身影立刻让赵凌敏锐的微微蹙了蹙眉。
云霄的性格虽说偶尔跳脱些,但大部分时间还是十分沉稳的,很少有什么事能让他露出如此紧张匆忙的神色,赵凌下意识的就沉了眉眼,站在原地,等着云霄的靠近。
李泽看见这一幕,也十分有眼色的走上前,朝赵凌打了声招呼后就先离开了。
云霄快步来到赵凌的身边,因为一路着急忙慌的赶来,呼吸略显急促,明明因为奔跑而该显发热发红的脸此时却是苍白紧绷,凑近到赵凌的耳边,压低声音道:“殿下,出事了,楚世子在天牢里受伤逃狱了。”
“什么?”
赵凌霍然睁大了眼睛,吃惊的看着云霄,“这到底是怎呢回事?”
云霄也被眼前的状况震惊住,但他知道,这个时候他能替主子做的就是事无巨细的将天牢里发生的状况告诉赵凌。
“据牢头的叙述,昨天后半夜,世子突然身体出现魏恙,抱着肚子大喊疼痛,因世子身份特殊,老王头他们自然会对他多有照拂;眼下见世子在牢里出现身体不适,生怕耽误了世子的治疗,所以就当机立断打开了世子的牢门,将他放了出来;可是在把世子爷放出来之后,他就一改先才的虚弱,与狱卒动起手,伙同两名同伴,在 受伤的情况下,逃出了天牢。”
听着云霄的叙述,赵凌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他不明白,为什么楚赫偏偏会在这个时候选择逃狱?
天牢是什么地方,又怎么可能会让犯人轻易逃跑?
楚赫在逃跑的过程中只是受了一些伤,这对他来说算得上侥幸了。
“你说还有两个人帮助他?是谁?月儿派出去的人吗?”
也不能怪赵凌怀疑楚星月,因为谁都能看得出来,月儿对自己的这个哥哥十分偏爱,做出帮助大哥逃狱这样的事,也是有可能的。
只是,在赵凌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就立刻后悔了;他知道,自己不该怀疑楚星月,可是刚才他就是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了,好像在他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判断,那就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会是楚星月。
云霄也意识到了赵凌潜意识里的想法,惊愕的看着眼前的太子;同时,只敢小小的在心里为娘娘叫了一声委屈,因为他相信,这件事跟太子妃没有任何的关系;而太子殿下忽然这样怀疑娘娘,对娘娘来讲,有些不公平,更让人觉得有些寒心。
云霄不敢将自己的这些念头在赵凌的面前表露出来,赶紧低下头,毕恭毕敬的回话道:“牢头说,来帮忙带走楚世子的人皆黑衣黑巾遮面,根本让人判别不出身份;但可以确定的是,来人武功很高,天牢里的狱卒对他们来说,根本就毫无威胁。”
听云霄说到这里,赵凌又立刻想到了经常围在楚赫身边的那支亲近的黑甲军。
楚赫是青州黑甲军的少帅,这些年来,楚家父子在青州积威甚重,在军营里,恐怕这二父子的虎符比父皇的圣旨还要管用;如果是黑甲军不忍看自家少帅待在天牢里吃苦,出手救楚赫,道是也能说的过去。
可是,若真是黑甲军这么做的,那楚家和青州那边,可就要完了!
想到这些,赵凌的脸色就白了几分,赶紧扭头对云霄交代道:“第一,你速去天牢里,将知道楚赫逃狱的所有狱卒和牢头全部都带到凌王府,本殿下要亲自审问他们,并且,控制住他们的嘴巴,不许他们乱说;第二,悄悄派出一支凌王府的精卫,秘密寻找楚赫,记住,一定要让精卫将楚赫活着带回来,如果楚赫不肯回,就让精卫跟着,一来保护他的安全,二来知道他的行踪;第三,这件事绝对不能让月儿知道,如果谁让月儿知晓一星半点,本殿下就将他挫骨扬灰。”
云霄虽然不满主子刚开始怀疑太子妃,可是,主子紧跟着下达的三道命令却是全部都是为了太子妃好;看着如此紧张太子妃的主子,云霄总算是放心了。
应了一声后,就问道:“殿下,那你呢?你要做什么?可需要属下留下来帮你?”
赵凌冷声道:“不必,本殿下要去见一下父皇;我们要做出最坏的打算,试探一下父皇的口风。”
云霄知道殿下是要试探皇上什么口风,素来朝堂之上最忌讳的就是功高震主,虽说靖北侯的老侯爷这些年来兢兢业业的守在青州,为大魏的边陲安全做出了巨大的贡献;可是,老侯爷手握大魏战斗力最强悍的精锐虎师不假,那四十万大军不仅震撼了整个北蒙,甚至连大魏朝廷都震撼住了。
也亏了这些年来,北蒙一直都蠢蠢欲动,总是时不时来犯我朝边境,老侯爷虽然年纪大了,但依旧能征善战,多次将北蒙的铁骑阻挡在北邙山外;所以,朝廷上下也不会对老侯爷执掌四十万青州的黑甲军有多少微词。
但眼见着青州的黑甲军在楚氏父子的率领下,几乎已快成了楚家军,这让不少人都开始暗中惦记上,而在这惦记的人群里,自然也不缺昭和帝。
只是眼下,朝廷中良将难寻,就算昭和帝已经渐渐不太喜欢功勋卓著的楚家父子,但在找不到替代者的情况下,昭和帝就算是猜忌心再重,也只能任由那四十万大军继续待在老侯爷的手里。
可,如果在这个时候,传出楚赫是被黑甲军从天牢里救走的谣言,以昭和帝猜忌的毛病,和天子已经存在心里的那点疑窦,很有可能就因此而动大怒,从而降旨问罪青州楚家。
这些年来,青州和大魏之所以能够免除战火,最大的功劳就是靖北侯府的震慑,如果昭和帝真的降罪与青州,恐怕这大魏的根基可就要被动摇了,到时候,北蒙人那边自然是要笑掉大牙了。
若这时北蒙再趁火打劫,那大魏数十年来的太平,就要一朝被摧毁,天下黎明,恐怕又要生活在战火和流离失所之中。
云霄知道太子此去探口风的重要性,在赵凌转身离开之前,他叫住了他,道:“殿下,属下一定会命令精卫将世子找回来,绝对不会任由事情朝着糟糕的方向发展。”
看着云霄郑重其事的脸色,赵凌的嘴角轻轻地勾了勾,道:“去吧!”
云霄快步离开的身影深深地印在赵凌的眼瞳里,他不知道事情究竟是从哪里出现了错漏,居然让一个小小的雪球越滚越大,变成了今天这般快要拦不住的状况。
赵凌头疼的拧紧了眉心,想到还在家中等着他好消息的楚星月,就更觉得异常烦躁和沉重;忍不住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如果让老子知道是谁在这个时候跳出干了这种好事,他一定把这孙子的皮被扒下来。
第四百九十六章 改变
泰安宫中,昭和帝亦是眉眼沉沉,看着跪在地上的萧刚,不用福生搀扶,自己扶着膝盖慢慢的站起来。
粗哑短促的声音随着他轻轻张合的干涩嘴巴,缓缓地传出来:“还记得,朕初次见你时,你还是个孩子模样,八九岁的年纪,身上穿着补丁衣服,一张小脸不知是怎么弄的,看上去脏兮兮的,可是一双眼睛却是异样的明亮。别人看见朕,都会害怕、会畏惧,会连头都不敢抬起来,而你不是这样;你毫无畏惧的看着朕,眼神坚定、目光澄澈。”
被昭和帝提起自己年幼时的事,萧刚立刻叩头谢恩道:“微臣感谢当年皇上的收养救命之恩,如果没有皇上,就没有现在的微臣。”
“那你还记得,朕对你说的第一句话是什么吗?”
萧刚抬起头,亦如当年那样,目光澄澈尊敬的看着眼前的这位老人。
瞅着萧刚跟少年时一模一样的眼神,昭和帝眉眼之间的阴厉之气淡了一些,面部也稍显柔和一点,道:“朕亲自拉着你的手,指着不远处在御花园里玩秋千的三皇子,对你说,从今往后,朕要你想办法成为三皇子的好朋友,让他全身心的信赖你,让你成为他的左膀右臂,替朕保护着他,陪伴着他。”
萧刚自然记得当年昭和帝对他说的这番话,至今他都记得那时孤身一人坐在秋千上玩的太子殿下;当年的太子殿下并没有现在的风光,因生母出身卑微的缘故,从小就被人看不起,更要命的是,连唯一能够保护他的母亲也死了;昭和帝为了完成自己的计划,就算是心里疼爱这个儿子,也不能对他流露出丝毫的父爱之情。
一个刚刚只能把路走稳的孩童,就要面临母亲身死,父亲不爱的现状,可想他在险象环生的后宫里生存该是有多困难;所以,当年的太子殿下瘦瘦小小,哪怕是天凉了,身上也穿的单薄,身边没有照顾他的宫侍和嬷嬷,只能一个人坐在秋千上轻轻地晃荡,迹象一根无根的浮萍,看上去只会觉得心酸。
在那一刻,如果不是昭和帝亲自指给他看,他真的不敢相信那个男孩儿会是当朝的皇子;因为此时的他看上去,好像跟他这个孤儿没什么区别。
“你可还记得,当初你是怎么回答朕的?”
昭和帝的话将萧刚从回忆中拉回来,他毕恭毕敬道:“微臣记得,微臣答应皇上,从今往后会陪伴在三皇子的身边,会保护他,会努力成为他相信的人。”
“不错,你当时是这样回答朕的,这些年来,你也算是做到了自己答应朕的事;但是萧刚,你忘记了朕交代给你的接下来的这段话。”
昭和帝的目光渐渐严厉冰冷起来,他冷眼看着此刻跪在地上腰背挺直的男子,说出口的话,不再是以一个父亲的身份,而是变成了称霸天下的君主,道:“朕要你,在三皇子的身边充当朕的眼睛,朕的耳朵,万不得已的时候,也要替朕做出一些必须要做的事;你要保护的人是三皇子,但是你真正的效忠对象,只有朕;朕才是你的主子,而三皇子他和你一样,都是朕培养出来的接班人;这么重要的话,你怎么可以忘记?!”
萧刚听出昭和帝此刻语气中的杀气,忙解释道:“皇上,微臣从来不敢忘记,还请皇上听微臣解释。”
“你不用解释!”昭和帝用枯瘦的手指捏起了萧刚的脸,看着这个出落得如此出色地孩子,其实他是欣慰的,但就算是再喜欢的一条狗,如果有一天他不听话了,留着也不会有什么用。
昭和帝毫不留情的将萧刚的脸推开,冷声道:“你别以为朕没察觉到,其实你一直都在想办法通知太子关于朕的计划;你违背了对朕的承诺,从心里认了太子为主,你是不是在心里想着,反正朕快要死了,与其效忠朕这个有今天没明天的君主,还不如趁此机会另择明君,要为自己的将来,自己的荣华富贵做出准备?!”
“不!不皇上!微臣从来不敢有如此大逆不道之心!”
“你有!”昭和帝瞪圆了眼睛看向萧刚,因为病痛,昭和帝的眼睛一直都是昏黄色的,虽说经过这段时间的调理,他的身体已经好了一些;但多年来的纵欲和服毒已经掏空了他曾经壮硕的身体,此时的他,真的是仅靠着名贵的药材吊着自己的性命;所以,当激动的时候,浑浊的眼睛会变的越来越浑,发白的嘴唇也会隐隐透着股青色,让人看了,都觉得不寒而栗。
昭和帝生气的竖着眉,看着跪在地上不敢反驳他的萧刚,继续道:“朕能理解,良禽择木而栖,你有这个想法朕真的能够理解;但是萧刚,朕这辈子最不能允许的就是背叛。”
萧刚听着昭和帝的叱怒,痛苦的闭上了眼睛,此时此刻,他觉得再多的辩解说出来也是没用的了,反正在这个人的眼里,他就是一条他养着的狗,有用的时候自然会被拿出来驱策,没用了,就会被丢弃。
这就是他的命运不是吗?从一开始,从他进宫的那一刻,他就想到了自己会有今日;被不需要、被抛弃的今日。
福生着急的站在一边看着跪在地上露出认命模样的萧刚,心里却是一阵阵的疼;这个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这些年来,他也看着他表面平静,实则内心痛苦分裂的游走徘徊在太子和昭和帝的身边。
这个孩子是忠义的,他知道太子对他信任至极,所以只要事关太子的事,他都会尽力去做;可越是得到太子的信任,这个孩子的心里就越是不开心;因为他知道,他是皇上安排在太子身边的眼睛,若有一天太子知道全部的真相,此时他们的友情有多浓烈,将来太子所要承受的痛苦就有多深。
昭和帝这么做,虽说是为了随时监视保护自己的儿子,可是他这么做也就相当于毁了自己儿子对一个人的信任,也毁了萧刚。
眼下,萧刚什么都不说,岂不是要任由昭和帝对自己的审判?
福生知道,他是忠诚的,是忠厚的,更是难得的,如果让这样一个孩子死在人心的阴谋诡计里,那岂不是最大的可惜和悲痛?
福生看着动了杀意的昭和帝,再也控制不住,快步走上来就跪在萧刚面前,张开双臂将萧刚护在身后,求着昭和帝,道:“陛下,老奴伺候在您的身边数十年,从来都没求过陛下什么,今天老奴抛开老脸不要求求陛下,求陛下给萧统领一个机会,老奴在这里给您磕头了。”
昭和帝难以置信的看着将萧刚护在身后的福生,尖细的嗓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死的,瞪着浑浊的眼睛看向他:“福生,你在做什么?你是在违逆朕的圣旨吗?”
福生哭跪在昭和帝的面前,声声恳切道:“陛下,您知道的,老奴不敢违逆圣旨;老奴、老奴只是舍不得这个孩子。”
说着,福生就将身后的萧刚拉了出来,指着他对昭和帝道:“陛下您看看,这个孩子也是您看着长大的不是吗?这些年来,他从未出过错,忠心耿耿的统领着御林军,死心塌地的跟随着太子殿下,更是对您的命令马首是瞻;这次连番出现意外也不是萧统领愿意看见的,虽说事在人为,但成事也是要看天的不是吗?也许太子殿下和太子妃真的是夙世因缘,所以,无论您想出什么办法来阻扰他们、拆散他们,最终您的计划都会出现纰漏;陛下,不要将意外怪罪到一个无辜的孩子身上,也不要去伤害太子殿下和太子妃了,好不好?”
昭和帝听着福生的劝说,整个人都如遭雷击,他没想到,伺候在他身边最信任的人居然会对他的做法如此不苟同;他觉得自己做了这么多,是在伤害无辜者?是在故意伤害太子?
想到这里,昭和帝忽然猛地捂住钝痛的胸口,整个人都因为疼痛而蜷缩成虾子状,当场就将跪在地上的福生和萧刚吓了一大跳,纷纷跳起来搀扶住他,连声道:“皇上,您怎么了?微臣这就去宣太医,太医——”
萧刚着急的声音传出殿外,昭和帝却是一把推开萧刚和福生的搀扶,眼神狠毒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人,颤抖着手指,指着他们,道:“你们这两个东西,今天真敢在朕的面前说出实话了是不是?”
福生最了解自己伺候的主子是个什么性情的人,自从被推上这皇位之后,昭和帝的性情就越来越诡异莫辨,尤其是在废后的影响下,整个人都跟过去的他有着很大的区别。
不然,也不会为了报复废后,隐藏自己长达数十年之久。
试问,一个人为了报仇,可以将自己视为仇敌的人放在身边二十年之久而不动弹,可想这个人内心的城府和压抑的隐忍会有多深,心底积压的仇怨该是有多浓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