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鸣被迫搬宿舍,原本的床他觉得小,等睡在这张单人床以后,他才知道原来的那张床有多大,一晚上,他至少掉下来七八回,隔一会儿,男宿舍就传来咚的一声,听的别人直想笑。
丁伯云睡在里面,他靠墙侧身睡,几乎不会翻身,第二天,丁一鸣立刻跟他提出来,他以后要睡在里面,丁伯云答应了,结果里面空间太小,丁一鸣稍微翻个身,就会撞上墙,或者丁伯云的后背,这回倒是不会掉下去,但他一晚上根本没睡多长时间。
第三天,丁一鸣又提出来,他要跟俞建青换,让他单独睡一张床,这一次,丁伯云没答应:“你折腾我就算了,怎么还想折腾俞建青,如果不是你非要来这边下乡,本来镇上只会给青竹村安排一个知青,是你给村里带来了麻烦,作为你的哥哥,那我只好自己解决这个麻烦,让你跟我睡一起。农村的生活本来就是这么辛苦,你早就该做好这种心理准备,别想跟俞建青换,就算他同意了,我都不会同意,你是我弟弟,咱们作为有知识的进步青年,就该事事以身作则。”
说完这些,丁伯云转过身,离开之前,他看向丁一鸣,淡淡的说道:“早点习惯吧,这里的条件已经很不错了,你以为人人都能像任胜利一样,自己住一间屋子?别做梦了。”
丁一鸣垂着头,他没想起任胜利是谁,但是听到丁伯云后面说的,他是一个人住一间屋子,他立刻抬起了头,可丁伯云已经走了,他只好自己回想。
任胜利……好像就是徐家湾的那个男知青吧?
丁一鸣转了转眼珠,下午本来还要上工,但他跟俞建青说了一声,自己有事,然后,他就一路打听着,跑到了徐家湾去。
他来的正好,任胜利不在宿舍里,其他人也不在,就孙玉芹坐在宿舍,一边吃东西,一边偷懒。小队长的态度让她勤劳了几天,但没过多久,她就旧态复萌了,看见丁一鸣过来,孙玉芹相当欢迎,她把自己压箱底的饼干和点心都拿了出来,还给他泡了一杯麦乳精。
丁一鸣一边跟她聊天,一边装作随意的模样,去任胜利的屋子看了看,虽说杂物很多,但胜在清净啊,一整个房间都是他的,没人跟他抢地方。
更何况,隔壁就是女宿舍,有两个美女,还有一个爱花钱的冤大头住在里面。
丁一鸣顿时心动了,他要搬到徐家湾来,他的亲堂哥,还没这个冤大头对他好呢,他心里就知道以身作则,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丁一鸣跟孙玉芹套话,还跟她卖惨,说自己在青竹村过的有多不好,孙玉芹听了,就全都信了,后来他提起想来徐家湾的事,孙玉芹却一脸的为难,“每个村知青都有定数,我们人数已经满了啊。”
丁一鸣连忙说:“知青可以互换,这叫交流各个村之间的经验,玉芹姐,你也希望我过来对不对,那你想想办法,让我跟你们村的知青互换呗。”
他是想跟任胜利换,但孙玉芹听完以后,立刻想起了罗淑阳这个人,要是能把罗淑阳换走,那可就太好了。卢万花只会占便宜,温秀薇在宿舍里就是个木头,到时候,她在徐家湾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而且再也不会有人跟她吵架了!
两个各怀鬼胎的人一拍即合,约定好了,丁一鸣就走了,晚上罗淑阳等人回来,孙玉芹也没透露出一点口风。就是睡觉的时候,她看向罗淑阳躺的地方,总是时不时发出一声冷笑,听的其他人心里一阵膈应。
孙玉芹心里想的是,青竹村已经有三个女知青了,其中一个女知青还霸占着床不让别人睡,等罗淑阳过去,她连跟别人挤的机会都没有,就等着睡地上吧。
她想的很痛快,却不思考一下,罗淑阳是徐家湾知青点的班长,还是当地的小学老师,他们村无论如何都不会把罗淑阳换过去。倒是孙玉芹,人缘不好,还经常偷懒,如果能换知青,村民们一定非常乐意把她换走。
……
这边,孙玉芹在梦里幻想罗淑阳搬走后的美好生活,另一边,徐杰也在幻想得逞之后的美好生活,他真的一点都等不下去了,明知道身边有楚酒酒这种小美人,他却只能干看着,实在是太煎熬了!
徐杰的耐心在一点点告罄,他本来就是个不管不顾的人,色心一起,就什么都不在乎了,假如他从没看见过楚酒酒,那他此时想下手的对象就是温秀薇,而比起楚酒酒来,温秀薇可是相当容易偷袭的。
楚酒酒还不知道有人盯上了自己,第二天一早,因为已经两天没再去过徐家湾了,她吃过早饭,就跟楚绍一起找温秀薇去了,楚绍今天很忙,他没帮温秀薇干活,只说中午之前会来接楚酒酒。
楚酒酒对他摆了摆手,然后,楚绍就快步离开了。
当初他们换房子的人家,他家大儿子要参军了,在当地,参军跟结婚是一样重要的事情,都应该把亲朋好友叫来,沾沾喜气。但他们家成分不行,他家大儿子都是体格特别好,才被军队破格招进去的,为了避免儿子临行那一天走的太难看,他们把所有认识的人都请了一遍。
他家媳妇还格外拜托楚绍,希望他一定能来。
楚酒酒不明白为什么,楚绍却知道,还是因为成分,他家大儿子没有同龄的好朋友,所以,他家媳妇才找上了今年十三岁的楚绍,希望他能过去充充数。
就过去站一会儿,既能帮忙,还能得几块参军宴的糖,楚绍愿意帮这个忙,如果不是楚酒酒想来找温秀薇,他还会拉着楚酒酒一起去。
在地里,温秀薇在前面浇水,楚酒酒就在后面替她拔干净野草,放下水桶,温秀薇问楚酒酒:“你怎么不愿意去送那个大哥哥呢?”
楚酒酒把自己拔出的野草都码好,这些可以拿回去喂牲畜,她淡定的回答:“因为我根本不认识那个大哥哥,而且大哥哥有爹有娘,有弟弟还有妹妹,一大家子人呢,用不着我去关心他。这种日子,他应该更想跟自己爹娘多相处一会儿,就像我,我也更想跟自己的家人多相处一会儿。”
温秀薇看着她笑,她没意识到楚酒酒说这话的真正含义,只觉得她像个小大人似的,不管说什么,嘴里都一套一套的,很多时候,温秀薇甚至觉得她不像是个孩子。
把杂草都码好,楚酒酒站起身,跟温秀薇报备道:“温知青,我去下厕所。”
温秀薇嗯了一声,“去吧,对了,酒酒,你帮我把斗笠拿过来,我看天阴没拿,没想到现在太阳又大了。”
楚酒酒十分讲究,她跟这些知青一样,是绝对不会在简易厕所、或者田里方便的,她一定要去真正的、干净的厕所,农村想找这样的厕所,太难了。青竹村大队部有一个,而徐家湾的大队部也有一个,都是比着城里机构厕所建的,定期有人清理,还挺干净。
徐家湾的大队部就在知青点边上,于是,楚酒酒一路跑回了知青点,她记着温秀薇对她强调了好几遍的事情,次次都从大路走,即使绕远,也不从小路回去。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楚酒酒又跑了回来,站在田埂上,她愣了一下,没找到温秀薇的身影,又在周围转了转,发现还是没有,她就问向离自己最近的那个人。
还挺奇怪,这是个男人,徐家湾的男人们不是都去大坝工作了吗?
顾不上那么多,楚酒酒问道:“你好,你知道温知青去哪了吗?”
徐杰锄着地,他头也不抬,“刚才有人过来,把她叫到东边的锅炉房去了。”
去锅炉房干嘛啊。楚酒酒纳闷,不过还是对他道了一声谢,她拿着斗笠,往东边走,在她走出去几十米远以后,徐杰一把扔掉手里的锄头,小心翼翼的跟在了她身后。
真是天赐良机啊。他本来只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下手的机会,还真让他碰上了,温秀薇被村里人叫走去抬化肥,楚酒酒独自一人回来,这边的妇女们也被叫走了,就剩下几个老太太坐在远处的树下休息,没人看见,也没人能坏他的事。
他给楚酒酒指的地方,那边确实有一个锅炉房,原本是用来给大坝上的设备供热的,但后来,坝上又建了一个新锅炉房,那个更近,这个就被废弃了,现在正好能派上用场。
锅炉房的墙特别厚,里面还没窗户,只要关上门,嘿嘿嘿……
他激动的脸部又开始抽搐,恰好到一个拐角这里,看不见楚酒酒的身影了,他也不着急,反正人肯定就在前面,马上就到锅炉房了,突然,前面传来一声关门声,知道猎物上钩了,徐杰立刻跑过去,打开沉重的房门,他快步走了进去。
谁知道,他刚走进去,楚酒酒就从后面窜了出来,她眼疾手快,猛地把锅炉房门关上,这门内部没法锁,外面倒是有插销可以销上,这是为了防止不懂的人随便进来,然后受伤用的。
楚酒酒用力的把门销上,然后皱眉听着里面的动静。
她不认识徐杰,也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要骗她,可刚刚走在半路,她就觉得不对劲,今天她没见到周围有男的村民,今天之前,她也从没见过这位村民,他出现的那么突兀,本身就很奇怪,再加上,走着走着,那天的如芒在背一样的感觉又出现了。
上一回出现,楚酒酒以为是陈远雪造成的,可这回,她在徐家湾,陈远雪就是跑再远,也不可能到徐家湾来啊。
于是,楚酒酒多了一个心眼,她走到锅炉房门口,打开这扇门,然后快速跑到一旁的草丛里待着,她看着锅炉房的门因为重力自然合上,紧跟着,那个给她指路的男人,就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
直到把徐杰关里面,楚酒酒其实都没意识到这人到底想干什么,然后,里面的徐杰反应过来了,他开始拍门咒骂。插销很结实,楚酒酒一点都不担心他会闯出来,她就在门外站着,想听他把目的说出来,可还没等他说到这,突然,里面传来下冰雹一般的声音,紧跟着,就是徐杰吱吱哇哇的大叫。
“啊啊啊!疼死我啦!开门,快开门,我要被烫死了!”
这个锅炉房,之前之所以废弃了,就是因为它每隔几个小时,就会喷溅出煤块来,有的煤块是冷的,有的则烧红成了烙铁,每回过来烧煤的人都得全副武装,确定没问题再进去,等里面一出现砰砰爆炸的声音,他们就得赶紧往外跑。
本来有了新的锅炉房以后,这个锅炉房就不再用了,可最近徐长河要拖延工期,他得让柴耀祖相信工期都是正常的,他们每个人都在努力工作,是外界原因导致他们没法四月合龙。于是,他就命人把这个锅炉房重新点起来了,伪装出一副全力建设的模样。
徐长河可想不到,竟然还会有人到废弃的锅炉房里去,他更想不到的是,他这么干,差点害死自己的儿子。
大叫很快变成惨叫,比杀猪还让人听着心惊肉跳,楚酒酒被他的声音吓到,她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连忙就想把徐杰放出来,可手刚放到插销上,她突然反应过来。
变态,尾随,烫,烧伤。
这个徐杰……难道是他害的温秀薇左半边脸彻底毁容吗?
时间对得上,行为也对得上,仔细想想,假如他今天骗的人是温秀薇,而温秀薇没发现,她走进去了,徐杰晚了一步,听到里面发出惨叫以后,徐杰的做法是赶紧救她,还是独自离开,还是,怕她受伤以后把自己招出来,所以……把她关在里面,想着,干脆把她害死好了。
这么一想,楚酒酒就不动弹了,她沉默的听着里面的声音,过了几秒,徐杰不再叫唤,冰雹的声音却还持续了将近半分钟,等到里面彻底安静,楚酒酒才打开插销,看到了里面的情况。
第66章
徐杰趴在地上,他身上的衣服都被烫破了,锅炉房里除了煤炭的味道,还有一股烧肉的味儿,之前把门打开的时候,她没往里看,不知道这地上原来堆了这么多细碎的煤块,现在有些煤块还是通红的,楚酒酒根本不敢往里进。
等了一会儿,感觉里面的热浪没这么严重了,她才走进去。徐杰一动不动的趴在地上,楚酒酒也不怕他是装的,刚才煤炭的声音还没停,徐杰的声音就停了,他肯定是被疼晕,或者被砸晕了,不然的话,在那种情况下还能憋住不发出声音,楚酒酒敬他是条汉子。
冬天楚家也烧煤,楚酒酒知道煤炭烧起来以后有多热,她就是不小心碰到了后面的烟囱,手指都被烫起一个小水泡,徐杰在里面被煤炭攻击了这么长时间,不会……不会真的死了吧?
楚酒酒连忙蹲下去,她没靠近徐杰,就在一旁看着,看见他身体还有起伏,她就知道他没事。
没死就好,他要是死了,自己还在这站着,那她想给自己解释清楚,都难了。
徐杰有半张脸露出来,另外半张脸压在地上,楚酒酒蹲在他旁边,很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口,发现他被烫到的地方都是红肿一片,却也没有像温秀薇那样吓人,因为煤块一落到他身上,就被他快速甩掉了。楚酒酒皱了皱眉,干脆给徐杰的脑袋翻了个面。
另外半张脸露出来以后,楚酒酒立刻看见了被高温煤块压出来的烧伤痕迹,没有结婚证上温秀薇的那张脸恐怖,也没有她脸上的伤口大,楚酒酒愣了一下,猛地,她抬起头,看向还在工作的锅炉。
一小块煤,根本没法在人的脸上弄出那么大的烧伤来,除非,把那个人的脸往锅炉上压。
楚酒酒以为温秀薇的烧伤,是她反抗时,被徐杰压在了锅炉上,其实不是,温秀薇的烧伤是她自己弄的。
她被徐杰三翻四次的尾随,最后还动了真格,他是徐家湾大队长的儿子,她根本没法跟他抗衡,要不是锅炉房突然开始喷溅,他早就已经得逞了。
锅炉房喷溅以后,徐杰就被吓跑了,温秀薇本来也要往外跑,可想到刚刚绝望的心情,再想到自己日后水深火热的处境,她心一横,就选择了跟徐杰不同的方向。
不是徐杰弄的,却比是徐杰弄的更加可恶。
楚酒酒不知道真相,但她已经找到了罪魁祸首,生气之下,她伸出腿,狠狠的踹了徐杰几脚。而她不知道的是,徐杰趴在地上,肚子底下压了一大块温度极高的煤炭,本来这煤炭压在他的肚子上,假如楚酒酒没踹他,他绝对会被这块煤炭活活烫死,而现在,楚酒酒踹了他一脚,把他给踹移位了,他的生命已经没有危险了,但他的命根子,也彻底保不住了。
徐杰是真的失去了意识,在这种情况下,他竟然都没醒。而楚酒酒在踹完他以后,也后知后觉的紧张起来。
徐杰受伤那么严重,而她从这里出去,只要有一个人看见,徐杰的家人就会顺藤摸瓜找到她这来。人们都是同情弱者的,她这完好无损的样子,看着实在是可疑。
楚酒酒焦急的在锅炉房里踱步,她四下看了看,然后蹲下来,开始往自己身上抹煤灰,抹了煤灰还不够,她盯着一个煤块看了半天,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她伸出手去拿煤块,结果只是刚碰上,她就疼的跳了起来。
不行不行,太疼了,她才不要为了徐杰这种人渣自残!
她在这里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外面的温秀薇也快急疯了。
别的村搬化肥都是男人的活,到了徐家湾,全都由女人来干,温秀薇搬了两袋,因为记挂着楚酒酒,她很快就回来了。可左等右等,楚酒酒就是没回来,她回知青点去找,也没找到。
楚酒酒从不乱跑,温秀薇立刻就慌了,她连忙回到田里去问那些老太太,有个老太太撩起眼皮跟她说,楚酒酒跟徐杰离开了。
这俩人是前后脚走的,在老太太看来,这就算是一起离开,老太太说这话没有别的想法,温秀薇听到以后,却是晴天霹雳。
早在遇见徐杰那天,她就去打听过,徐杰是谁。得知他是大队长的儿子,而且是个村里人人都知道、却人人都不敢说的变态以后,温秀薇在村子里一直打着十二分的小心,可她没想到,他已经不盯自己了,他的目标,变成了楚酒酒。
这比她被盯上还让她觉得害怕,虽然,这句话听起来很没有道理。
楚酒酒只是一个跟她玩的不错的小孩,她们关系好,但也没好到这种地步。温秀薇一直认为她跟楚酒酒的关系,就像是她跟以前的邻居小孩一样,关系好的时候她可以天天跟她玩,可是如果要离开了,她也不会有多想念这个曾经的玩伴。
但现在,温秀薇怕的身子都在颤,一想到徐杰抓到楚酒酒以后会做什么,她就觉得天都塌了,不会再有比这件事更恐怖的事情了。惊慌的张大双眼,温秀薇转身就跑,却因为腿部的肌肉痉挛,她跑出去没两步,就跪在了地上,膝盖被蹭出了血,温秀薇都顾不上了,她赶紧爬起来,要去找罗淑阳他们帮忙。
老太太不知道徐杰去了哪,她一个人在整个村里找根本不现实,必须让别人过来帮忙,而且在这种情况下,只有罗淑阳可以跟公社的人说上话。
徐长河是土皇帝又怎么样,徐杰在徐家湾横着走又怎么样,他们必须把楚酒酒好好的还回来,必须!
不然的话……她……
温秀薇感觉自己的心脏都空了,她踉踉跄跄的往前跑,这时候,韩生义走了过来,看见温秀薇的这个模样,他不禁跑过去,扶住她,“温知青,发生什么事了?”
温秀薇像看见救命稻草一样,紧紧抓着他的手:“酒酒,快去找酒酒,徐杰把她带走了!”
韩生义同样不知道徐杰是谁,但看见温秀薇的这个表情,还有听到他说的“带走”二字,他的脸色刷的就变了,松开温秀薇,他转身就要去徐家湾的大队部,这时候,他突然听到遥远的哭声。
这哭声他太熟悉了,去年的时候,基本隔几天就能听到一次。
韩生义赶紧往哭声传来的方向跑去,温秀薇怔了一下,也连忙跟上,楚酒酒从路的对面跑出来,浑身上下都是黑的,她一边跑一边哭,喉咙还在不断的咳嗽,看见韩生义以后,她哭的更惨了,韩生义这辈子都没跑的这么快过,把楚酒酒接到怀里,他还来不及问一句你怎么样,然后,楚酒酒就晕倒在了他怀里。
韩生义大脑嗡的一声,他脸上的血色尽褪,抱住楚酒酒,他跪坐在地上,张口就要喊她的名字,然后,他就感到自己的腿上被一根手指轻轻的画了个三角。
一口气卡在不上不下处的韩生义:“……”
温秀薇紧随而来,看见楚酒酒晕倒在韩生义怀里,她吓坏了,跪在韩生义身边,她不停的呼唤楚酒酒的名字,想把她叫醒,她的手不停的动着,一会儿摸摸楚酒酒的脸,一会儿又摸摸她的脖子。
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温秀薇又要哭,又要叫她,带着浓浓恐惧和担忧的哭腔传进每个人的耳朵里,尤其是后面那些跟过来看热闹的老太太,有个老太太看见温秀薇这个样子,还以为楚酒酒已经活不成了。
楚酒酒既然要装晕,肯定有她的理由,韩生义没法在这么多人面前告诉温秀薇实情,他只能赶紧把楚酒酒放在自己背上,背起她,他对温秀薇说道:“温知青,咱们赶紧把酒酒送医院。”
温秀薇胡乱的点头,眼泪还在她的下巴上沉甸甸的坠着,“对,对,送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