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了三姑娘大婚的日子,北虞提前一日回了常平侯府里,**奶冯氏亲迎了她。“二妹妹回来了,我都叫人把赤菊院收拾妥当了呐,一会儿子二妹妹累了在这里歇歇也是一样的。”
北虞笑着谢过冯氏,先问起谷子兄弟的情况。
冯氏笑着答道,“都好着呢,一会儿子二妹妹就随我瞧瞧那两个家伙去。”
北虞就高高兴兴的和冯氏向橙桂院走去。
进了橙桂院,冯氏引着北虞进了上房,乳娘抱着兄弟丙个,缘豆正拿着拨浪鼓逗着谷子兄弟两个。谷子和麦子争先恐后的张着小手,似乎要去抢夺。
几个月没见,谷子麦子已经出息了许多,一团团嫩嫩的胖肉挂在身上的每一处角落,北虞欢喜得不得了,伸出手就去抱离得近些的孩子,“乖乖,让二姑母抱抱。”
乳娘连忙逗着看北虞看得入神的孩子道,“谷子,这是二姑母啊。”
谷子似乎听懂了话一般,上下打量着北虞,小手塞入嘴里,小眼珠骨录录的转着。
北虞喜欢得不得了,伸手接过谷子,亲了谷子的小手臂,“谷子好香香啊。”
谷子咯咯的笑起来。
这时候,菱角进来端来一碗药给冯氏,“奶奶,趁热喝了罢。”
北虞见冯氏眉头有些皱着,忍不住问道,“大嫂怎么了,怎么还吃了药了?”
冯氏脸微红,却是一旁的菱角笑起来,“二姑奶奶有所不知,我们奶奶又怀胎了,已经快两个月了。”
“真的。”北虞都觉得替冯氏高兴。
冯氏啐了一口菱角,“要你个蹄子多嘴,还不快快出去!”
菱角不作声,抿着嘴下去了。
北虞正说着,只觉得衣襟前一热,再低头一看,谷子尿了北虞一身。急得乳娘一个劲的给北虞赔不是。
冯氏却大喜过望,拉住北虞的手低声说道,“妹妹有所不知,若是有不足一岁的小子尿过的人,将来定然也是会生个小子的。”
北虞脸红了,只得嘟囔着,“大嫂子浑说着什么。”
冯氏就笑,“这有什么,妹妹早晚都要有孩子的,早早有孕,还更好呐。”
古代若是能嫁入后便落了胎,便是吉照,夫家不知道要多重视。可是,北虞嫁过来才两个月,有孕是不是早了些?
冯氏见北虞不好意思,便让丫头给北虞找一件自己的衣服,又打发走了乳娘,这才和北虞谈起了常平侯府的事来,“妹妹,父亲的意思是十月便把方氏迎娶过来。祖父现在年岁大了,也不再理这此个事,由着父亲作主了。”
杨氏病着,两个妾也年老色衰,想来徐宏俭也想让这位年轻的平妻嫁入罢。
北虞问冯氏,“大嫂子,为什么姑父那里这么着急着把三妹妹迎娶过去?”
冯氏坐在北虞身边,低声道,“我只听得说是二姑母凡事喜欢亲力亲为,怀着胎,姑父的意思便是把外院的事交到大表弟手上,可是姑母并未放手,结果不知怎么的,就闹得滑胎之说。”
北虞皱着眉,二姑太太不想放手府上的诸事,自然是惹火了吴长钧,吴长钧才下了手害了二姑太太。出了事,还离间了义武侯和二姑太太夫妻间的情分,这才是吴长钧的手笔。
没一会儿丫头回来了,给北虞找了两件冯氏的衣服,北虞退到内室里换了才出来。
北虞又和冯氏说了一会儿的话,便去看金芪院看杨氏。
一进金芪院的正房里,北虞只觉满室淡淡的臭气,北虞忍不住禁了禁鼻子。杨氏正躺在床上,听到丫头的话,杨氏睁开了姑娘,直挺挺的望向北虞,眼中再没有精明的光,只有呆滞、迷茫。
“母亲。”北虞给杨氏施了礼,才走上前来,“您好些么?”
杨氏呜呜的叫了两声,一句象样的话也没说出来。
北虞叹了一口气,曾经那么可不一视的杨氏,大概没有想到她有一天会落得如此下场罢?
冯氏轻轻道,“母亲身子不好,二妹妹也不必问太多的话了。”
北虞抬眼看向一边的丫头,是一个脸生儿的丫头,北虞望了丫头一眼,待到出门后才问冯氏,“莲心那个丫头呢?怎么不见她服侍母亲?”
冯氏四下里看看,这才拉住北虞的手,低声道,“妹妹有所不知,母亲病倒后没一个月,父亲便要把莲心抬成姨娘,莲心宁死不从,最后是触柱死的。父亲见此,竟然到母亲床前,把自己可如何收莲心,又是如此逼莲心的话,人部告诉给母亲。母亲一气一急,病更重了。”
徐宏俭可够狠啊。
冯氏继续道,“现在莲心不在母亲身边了,父亲又打发个丫头来,但是我冷眼瞧着,这丫头可比莲心差多,照顾得尽心,还总拿乔,崔嬷嬷骂了她几次,她竟然闹着也要触柱,把崔嬷嬷气得不得了。”
北虞真没想到,莲心这丫头竟然也敢如此烈性,对杨氏也是极忠心。说来说去,还不是看杨氏失了势,便想踩上两脚。
在冯氏这里坐了一会儿,北虞起身去了松鹤园。
进了松鹤园的书房,北虞发现老侯爷正沉着脸,瞪着一双铜铃一般大的眼睛虎视眈眈的望着北虞,“你还知晓有我这个祖父,你给我说,为什么选跑去你大嫂子那里了?难道我待你不比她好么?你个没良心的丫头!”
北虞笑着过去施礼,“祖父难道也会小心眼不成?”
北虞进了松鹤园的书房里,本能的就肆无忌惮起来,“祖父,大嫂子去迎了我了,我自然要先去大嫂子那里,您也迎了我么?”
老侯爷眼睛越瞪越大,若是没有眼眶,只怕眼睛要瞪将出来。
这算什么话?自己一个做人祖父的,难道还要亲去迎自己嫁出去的孙女么?再看看自己最疼的孙女那扬着小脖子的样子,似乎就差在书房里撒欢的跑上两圈了,她有什么美的,若没有他这个祖父,哪来的她这个孙女?!
“我呸!”老侯爷骂了起来,“我还迎你去,美得你徐北虞不知道自己是谁了?!一回来你就呕我,仔细我真打得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