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转,五日一过,便是北虞和魏羽瑭去胡邦的日子了。
一大早,魏羽瑭和收拾妥当,早有魏成来报,“世子爷,胡邦特使的人马已在英王府门外候候着了。”
北虞一皱眉,“不是说去北城门等候的么?怎么到了府门口来等了?”北虞说到这里,冷笑一声,“难道我还会跑了不成?告诉特使,去北城门候着。”
魏成不敢多话,连忙退了下去和多格说。
多格好不容易劝动了郡主,恐怕郡主临时改了主意,不再去胡邦了,所以他比苏麻姑姑都要紧张几分。
当魏成出来传话时,多格怔了怔,望向等候的队伍,挥挥手,“去北城门!”
苏麻姑姑从马车里挑起帘子来,“郡主呢?”
多格挥挥手,一脸无奈,苏麻姑姑便也不再说话了。
北虞和魏羽瑭这边先去给太妃磕了头去,太妃红着眼圈叫何嬷嬷送出二人。夫妻二人又去给英王爷和王妃辞行。
英王爷的精神头比先前好了许多,脸上还有灰白。英王爷见儿子媳妇给自己磕了头,垂着头摆了摆手,似乎不愿意再多看二人一眼。
倒是英王妃,带着几个姑娘亲送二人到了桃园门口,又叮嘱了几句,才回去。
北虞和魏羽瑭打点好东西,便去了侧门的马车上。二爷魏羽琪和四爷魏羽瑭已经到了侧门。
“三哥,”四爷魏羽瑄把牵来了一匹白马过来,把缰绳交到魏羽瑭手上,“这是我在后城的马市上买的,三哥上眼。”
魏羽瑄说着,负着手站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魏羽瑭。
魏羽瑭接过魏羽瑄手上的缰绳,上下打量着这匹马。忽然,魏羽瑭惊呼一声,“赛龙雀!”
魏羽瑄哈哈大笑起来,“三哥到底识得此马,可不就是赛龙雀。三哥你细瞧,这匹马头至尾一丈二,蹄至背八尺多,大蹄腕儿.细七寸,竹签耳朵刀螂脖,干棒骨,开前胸,就象欢龙一样。”
“当年长山赵子龙参的马,车就是它了。三哥你瞧,马的左耳朵里边有一块记,就象一朵玉兰花一样,其实这不是记,是角,犄角。马肚子一边有四个旋儿,其实这不是旋儿,是鳞。头上长角,肚下生鳞,都说那不是马,是龙,起码是龙种。这匹马可配得上三哥了。”
魏羽瑭拍了拍马的脖颈,“自然是配得上了,多谢四弟费心了。”
魏羽琪笑着走过来,“时候也不早了,三弟你也该起程了。我也没什么好送你的,我替三弟看好家罢。”
魏羽瑭笑着拍了拍魏羽琪的肩,“这才是我最好的礼物。”
魏羽瑭对着魏羽琪和魏羽瑄一揖手,“家里便托付给二哥和四弟了。”
魏羽琪和魏羽瑄也对着魏羽瑭拱了拱手,“一路顺风罢。”
魏羽瑭跨上赛龙雀,随着英王府的马车就向北城门而去。
到了北城门,远远见到了多格的人马。多格对着魏羽瑭一抱拳,“世子,有一事还要请世子和郡主通融一下,苏麻姑姑想和郡主坐一辆马车,世子您看……”
魏羽瑭听闻此语,便来到马车边,隔着车帘把话告诉给了北虞。
北虞和三个丫头和徐财家的一同坐在车厢里,听得魏羽瑭的话,北虞便道,“告诉多格,不必了,车厢里已经坐了五个人,再多一个,如何能转得过身去?”
魏羽瑭知道自己的妻子不想和一个陌生的胡邦人坐在同一辆马车上。娇溺妻子的魏羽瑭自然不会强北虞所难,他直接把话告诉给了多格。
多格脸上有些发灰,他从没想到赛罕公主的女儿会这么顽固,纵是去了胡邦,似乎也要把胡邦排除在身外一样。
多格只得把北虞的话,告诉给了苏麻姑姑。苏麻愣了半晌,才垂下眼去,双手搓着衣角。
多格长叹一声,调转马头,指挥着前面的人马。
一队人马动了身,北虞听着车厢外的声音,她掀起车帘向外看。
从前北虞没有到过城门,现在从车帘中看到大魏国国都那厚厚的城墙,城门两边立着的兵士,来往匆匆的路人,还有远处隐约可见的集市。
这些景象不知何时才能再见到。北虞心下暗念着,这座自己穿越而来的城市,这座城市里的亲人们,保重。
北虞放下车帘,半合上眼睛。
一路上,一队人马白天走在官路上,晚上夜宿驿站。路上,魏羽瑭时常会来到车厢里和北虞说话。魏羽瑭坐在马车里的一天,小蛮几个人便去坐后面的马车里。
北虞依在魏羽瑭怀里,“羽瑭,你说我们两个是不是不该去胡邦?”
魏羽瑭轻挑起北虞的秀发,“你胡说什么呢,都已经走到这里了,你却忽然孩子气的问出这话来了。你是不是在马车里憋得慌了?要不我想法子让你和我一同骑马罢。”
北虞一昂头,“哪有那么好的事,我这个身份,这身穿戴,你敢,旁人还不敢。”
魏羽瑭一笑,“我自有办法。”
第二日在从驿站里起床后,北虞就换了一身男子的衣服,把长头发也绾在帽中。魏书瑭拍着手笑道,“可不就是公子的模样了么?走,我带你去骑马。”
多格在驿站下面左等右等,最后见北虞易成男人的模样出了来,多格唬了一跳,“郡……郡主……您这是?……”
北虞扬起脸来,“我和世子骑一匹马来。”
多格脸上微讪,青天白日的官道上,两个“男人”骑一匹马,这让看到的人怎么想?
北虞似乎察觉出多格的想法,她和魏羽瑭已经迈步出了驿站,甩下一句话,“多格大人切忌不要露出什么形来才好。”
多格张了张嘴,终不敢拦,心里却打起敲来。这位郡主胆子大的出奇,她想做的事,似乎没有人能拦得了她。
多格想到这里,忙叫了几个精武强干的兵士守在北虞和魏羽瑭的马旁,有意的注意着二人的模样,似乎生怕魏书店瑭下一步杀了北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