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维尔纳的夜凉爽而寂静。
耶日·哈列茨基从米哈乌王子的宅邸出来,他骑上了马,最后的朝着二楼的窗户望了一眼。
此时的二楼灯火通明,一个人影不时在窗前闪动。王子的父亲雅里梅王公在世的时候就经常的彻夜办理着公务,有时甚至一夜都不合眼。可上校知道,这位米哈乌王子可不是这样的人。
果然的,过了一会,窗户前出现了另外一个人的影子。那是一个女人,穿着丝绸制都吊带内衣,她头发散乱,仰起雪白如玉的天鹅颈。
虽然上校听不到声音,可他知道女人正在痛并快乐着呻吟。
一想到王子马上就要把如此的美女压在床下,耶日·哈列茨基的小腹下方就一阵的燥热。
耶日·哈列茨基极力的压制住了冲动。他望了身旁的侍卫一眼,只见那侍卫正也目不转睛地盯着窗户看。
“啪。”
上校的马鞭狠狠地抽在了侍卫的脸上,脸上瞬间出现了一条血印子。那侍卫疼的差点呼出声,可他不敢,因为他知道,要是自己叫出了声,等待他的将是更多的皮鞭和殴打。
“狗东西,这也是你能看的!”耶日·哈列茨基上校狠狠地骂道。
接着,上校马靴上的金踢马刺刺入了胯下坐骑的下腹,战马吃痛地叫了一声,在黑暗的街道上疾驰了起来。
侍卫紧随其后。
在过了三个街区后,耶日·哈列茨基突然停住了马。他对侍卫说道:“我去旁边的酒馆喝杯酒,你好好的在这等我,去喂好马,用上等的燕麦。要是我出来都时候发现你玩忽职守或者马没吃饱,我一定会治的你叫爹叫妈。”
说完,耶日·哈列茨基便下了马。他一甩手将缰绳扔给了侍卫,然后头也不回地走进了酒馆中。
此时的酒馆中只稀稀落落地坐着几个人。维尔纳这座立陶宛的名城自从被沙皇俄国入侵并放了一把火后,就再也难以恢复旧观。对于维尔纳和她的居民来说,那场灾难是空前的:整个犹太区被哥萨克人烧毁,更多犹太人被屠杀。其他居民也受到屠杀,几千人遇难。所有宫殿和富有的居民区被洗劫破坏一空,屹立几百年的立陶宛大公宫殿也未能幸免,俄军士兵抢走了所有贵重物品和银质餐具,甚至一些精美的大理石雕都被抢走。祭坛被砸碎、坟墓被亵渎和掠夺,维尔纳大教堂被抢夺一空,维塔图斯大公(瓦迪斯瓦夫二世·雅盖隆的亲兄弟)的尸骸也不知所踪。而之后亚努什·拉齐维乌亲王虽然短暂地收复了维尔纳并着力修复,可很快这里便成了试图独立的拉齐维乌家族、效忠国王的萨佩加统领、侵略者瑞典王国元帅布拉厄·威兴斯堡三方交战的战场,屡遭蹂躏。
此际,驻节于此的是吕保玛茨基元帅的军队。由于元帅只把维尔纳当做了军事据点和前进基地,整座维尔纳如同一座大兵营一般。城内只有稀稀落落的数千居民。到了夜里宵禁,这里更如同鬼城一般。只有少数的几家得到特许经营的犹太人开的酒馆还会亮着灯。
酒馆内的人差不多都是认识耶日·哈列茨基上校的。他们纷纷脱帽向上校行礼。
耶日·哈列茨基望了望四周,他走到角落附近的一张桌子坐下,酒馆老板很自觉地拿上来一杯蜜酒。
耶日·哈列茨基上校所坐的桌子旁边还有一张桌子,那里也坐着个人。上校恰好坐在那人身后的椅子上,二人背靠着了背。
耶日·哈列茨基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这时,他身后传来一个声音:“耶日·哈列茨基在大衣柜里跳舞。”
耶日·哈列茨基皱起了眉。
他说道:“你要是再说废话,我马上起身就走。”
虽然耶日·哈列茨基背对着对方,可他能感觉的到,对方肯定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
“你不会的,耶日·哈列茨基。陛下如此的信赖你,为了保住你牺牲了其他十余名重要的间谍的性命,并且还牺牲了数百将士,只为让那个白痴王子能爬上高位,你又怎么会辜负他的信赖呢。”
耶日·哈列茨基沉默不语。
接着,他身后声音又响了起来:“说说吧,你又从那个笨蛋王子那里得到了什么情报。”
耶日·哈列茨基抬起头看了看四周。此时酒馆里的顾客又少了两个——再过两个小时,维尔纳就要宵禁了。而其他人则自顾自的喝酒,犹太老板正专心致志地擦着柜台——没有人在注意他。
耶日·哈列茨基低下了头:“扬·卡齐米日国王似乎要趁着卡尔十世陛下在丹麦,发起一轮大的大反攻。并且这次反攻的力度是空前的。”
耶日·哈列茨基说完停顿了下,他在等身后的人说话。
可那人一言不发,似乎这一消息对他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一般。
耶日·哈列茨基只得又说道,这一次他抛出了一个刚刚得到的消息:“弗雷德里希·威廉选帝侯似乎想于国王和谈。”
几乎是话音的,耶日·哈列茨基感到自己的后背被触碰到了。
“说详细点。”那人几乎是贴着耶日·哈列茨基耳朵厉声说道。
这下,轮到耶日·哈列茨基老神在在了。他不紧不慢地说道:“自从卡尔十世陛下离开波兰前往丹麦抵抗后者的入侵,选帝侯似乎觉得你们就要败了。他派了一个使者经米哈乌王子与吕保玛茨基元帅接上头,试图说服元帅劝告国王接受他的议和条件。你知道的,王子的母亲嘉丽赛黛王妃以前就交游广泛并且八面玲珑,并且王妃殿下现正在维也纳,她和帝国的皇后可是密友。”
说到这,耶日·哈列茨基不再说下去了。他知道自己仅凭自己的这几句,身后那人就能勾了出完整的情报来。
果然的,身后那人说道:“很好,这个情报很重要。耶日·哈列茨基,陛下会记住你的功绩的。”
说完,那人便准备站起身来离去。
“等一下。”耶日·哈列茨基喊住了对方:“还有一个消息。”
“什么消息?”
“阿勒瓦尔·彻辰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