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派出了原本保护自己的披甲哥萨克和波兰龙骑兵去救援彻辰,他身边只剩下了10名披甲哥萨克,这一切都被隐蔽在左翼山包上的一双眼睛看在眼里。
伊凡·马赫拉连长,一位扎波罗热哥萨克的中级军官。曾经,在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还未反抗共和国前,他便是一名服役于共和国驻基辅的最高长官斯特凡·波托茨基麾下的在册哥萨克。
在赫梅利尼茨基起义初起时,斯特凡·波托茨基和另一位指挥官马尔钦·卡利诺夫斯基率领3000余人的军队朝谢契方向前进,试图将起义镇压在萌芽状态。这其中包括1500名在册哥萨克,伊凡·马赫拉便在其中,同样参加了此战的还有彻辰和皮德罗那位在斯摩棱斯克遇难的老乡佛朗哥团长。
在1648年4月28日这天,不知沿黄水河前进的德意志雇佣军全军覆灭的斯特凡·波托茨基在黄水河地区与扎波罗热哥萨克和鞑靼联军相遇。鞑靼人率先出击,但被波兰龙骑兵和翼骑兵击退。局势朝着有利于波兰一方的趋势发展。但就在这时,伊凡·马赫拉率领着麾下的哥萨克发起叛乱,他在杀死了波兰军官后加入到赫梅利尼茨基一方。伊凡·马赫拉的反叛如同倒下的第一张多米诺骨牌一样,服役于斯特凡·波托茨基和马尔钦·卡利诺夫斯基麾下的哥萨克们纷纷反叛,最终,仅存的波兰军队大败。斯特凡·波托茨基受伤被俘,没过几天就死于伤口感染。
不像赫梅利尼茨基是为了报仇、包洪是为了女人,伊凡·马赫拉连长反叛的理由很简单,他就是为了更多的金钱和更大的权力。一开始,他也如了愿,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没有亏待他这位功臣,给予了他统领一支千人部队的权力和帕沃洛奇,可是伊凡·马赫拉并没有同包洪或者希尔科那样的军事才能。很快的,他便在与雅里梅的军队交战中露了怯——伊凡·马赫拉的人马被雅里梅打的全军覆没。
如果仅仅是如此,伊凡·马赫拉或许还有东山再起的机会,毕竟在那个时候,被雅里梅打残的哥萨克军队也不是一支两支。可是令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不能容忍的是,伊凡·马赫拉竟然丢下自己的部下独自逃跑。死里逃生的伊凡·马赫拉被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下令锁到了一门大炮的旁边,原本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是要把他锁到死的,可在众哥萨克首领的求情下,伊凡·马赫拉被赦免了。
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虽然没有剥夺他的帕沃洛奇,可却将他的职务降为了连长。
这之后的数年,伊凡·马赫拉的职务再也没有任何的提升。
自知自己在哥萨克已无出头之日的伊凡·马赫拉曾经考虑过重新投靠波兰共和国,他也秘密的写过信。可他那出卖斯特凡·波托茨基的罪过实在太大了,波兰共和国没人愿意接受他的投诚。于是的,伊凡·马赫拉开始自暴自弃并且疯狂的袭击兹巴拉日周边的村子。他即是为了敛财,也是为了从屠杀弱者的过程中得到施虐的快感。
这一次的,从使团进入兹巴拉日开始,伊凡·马赫拉便盯上了使团的马车。伊凡·马赫拉判断,像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这样的大人物一定携带着贵重的物品。他起了贪心,他想将这些财物据为己有。
仕途的失意早就让伊凡·马赫拉眼里除了钱以外没有任何的东西。他不会去管使团遭劫后会在波兰共和国和哥萨克酋长国之间掀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又会给两国的人民造成怎样的灾难。
“这都是你们欠我的,”伊凡·马赫拉的头脑中潜藏着这样的念头:“若不是我,赫梅利尼茨基当年又怎能如此轻易的取胜?可是我得到了什么?只有一个帕沃洛奇!我现在劫掠波兰使团,只不过拿走我应得的。”
于是的,伊凡·马赫拉连长集结起了他麾下的所有人。他伪造了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攻击使团的命令,带领着部下准备袭击进入哥萨克酋长国境内的彻辰和斯坦尼斯瓦夫·波托茨基等人。
伊凡·马赫拉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老哥萨克,他早早地定下了以少量部队冒充主力在正面吸引使团的注意力,然后大部队进行两翼包抄的策略。可没想到,使团的卫队战斗力如此的强悍,仅一次交火就让正面佯攻的部队伤亡惨重,差点崩溃。而此时,两翼迂回的部队甚至还没有就位。
不得已之下,他只好从左翼骑马返回并带回了一门火炮。伊凡·马赫拉亲自激励新败的部下们,并许诺事成之后,一人赏赐二十塔勒。
在重金的利诱下,这些人终于恢复了士气,而火炮的到来也给了他们勇气展开第二次进攻。
在火炮的助力下,这一次的进攻明显好于上一次,甚至只一炮就将敌人防守后背的骑兵引了出来。
可偏偏这时又出了意外,右翼埋伏的哥萨克们见敌人的骑兵跃阵而出,竟不等自己的命令纷纷从山包后面冲了出来,试图阻击这支骑兵。而自己麾下的左翼哥萨克们也是蠢蠢欲动,嚷嚷着要马上进攻,得亏了自己用皮鞭压阵才勉强弹压了下来。
猪一样的部下让伊凡·马赫拉连长恼怒不已。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随着右翼的暴露和正面被突破,自己面前的波兰使团竟然将几乎所有的兵力都压了上去(实际上是为了救彻辰)。
这样一来,伊凡·马赫拉终于等到了最好的出击机会。
“哥萨克兄弟们!”伊凡·马赫拉连长骑上战马,他对麾下的一百三十名哥萨克喊道:“给我迎击敌人!为了乌克兰,为了博格丹·赫梅利尼茨基!”
哥萨克们早已按捺不住,此时听到长官出击的命令,他们发出一声激昂的呼喊,然后从山包后面跃出,朝着仅剩下不到三十人的波兰使团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