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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见春台/娇啼/娇靥 仰见春台/娇啼/娇靥 第17节

马车内此刻仅余桑窈和谢韫两人。

桑窈站起身子,偷偷瞥了谢韫一眼。

男人靠在车厢上,姿态疏淡,正闭目养神。

桑窈迈出步子又回来,盯着谢韫纠结了半天。

谢韫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睁开双眸道:“还有事?”

桑窈已经渐渐习惯他这副目中无人的样子,也不觉得生气了。

反正都是装的。

她其实方才就在想这个问题。

相比之下,谢韫已经好太多了,他有着不亚于陆廷的强权,又对她抱着那样强烈的心思,其实他完全可以不顾她的意愿对她强取豪夺。

反正她只是一个毫无权势的小女郎,反抗不了什么,父亲说不定还会觉得是家里祖坟冒青烟。

他如果想得到她的身,只要动动手指头就好了。她力气还小,他这人高马大的把她稍微一按,她就动不了了,哪还需要在那手册上发那么大的疯。

但他没有那么做,这不就意味着,谢韫最起码尊重她吗。

因为这份尊重,他的那份未曾宣之于口的爱突然变得可贵起来。

桑窈清了清嗓子,意有所指道:“谢韫,今天很感谢你,你真的是个好人。”

很少有人直呼他的名字。

谢韫沉默片刻,然后简洁道:“这很显然。”

看,又是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

桑窈一本正经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日后你也不必压抑自己,你若是同我搭话,我不会不理你的。”

谢韫:“?”

言尽于此,桑窈觉得自己的态度已经非常明显,但她才要出去时,又忽而想起一件事来。

她回头,对着谢韫这张冷脸道:“哦对了,我不喜欢你这样冷冰冰的模样。”

她伸出手指比划,“你可以对我稍微温柔一点点吗?”

这话听着有点奇怪,好像是她也喜欢谢韫一样。

她又严谨补充道:“我可没有别的意思哦,我不喜欢你,你不要误会哦。”

说完,她便下了马车。

净敛笑眯眯的道:“姑娘慢走。”

短暂的看了会桑窈的背影,净敛重新走上马车,心情愉悦的替谢韫整理车帘。

主子看起来依旧是那副薄情寡义,不太开心的样子。

没关系,他早已习惯。

只是今天这神色里多了几分匪夷所思。

马车驶动,净敛纠结半晌,还是按耐不住好奇心,多嘴询问:“公子,属下有一事很是好奇。”

谢韫:“说。”

“你今日怎么救下了桑姑娘。”

谢韫随口道:“压压陆廷的气焰,想看看狗急了,到底能不能翻出墙去。”

净敛:“……”

合着您眼里只有五皇子那个狗东西是吗?

他点头,附和道:“原来是激将法,是属下愚钝了。”

两人沉默了一会。

谢韫又突然开口,“但也不仅如此。”

净敛竖起耳朵。

“你既然心悦那位桑姑娘,你我主仆多年,如此不过举手之劳。不必谢我。”

净敛:“……”

他义正言辞强调:“公子,您误会了,我并不喜欢桑姑娘。”

谢韫看起来并不在意。

不知是回想起了什么,那张清冷的面孔上又出现了那种混杂着淡淡匪夷所思的神情,他沉声:“放下了也好。”

“她曾三番两次诱惑于我,极尽暗示,实非良配。”

第14章 惩罚

清风徐徐吹入马车,给沉闷的马车内增添几分凉爽。

净敛默默坐在谢韫对面,内心非常之复杂。

在经过一番并不被认真聆听的解释后,他觉得主子可能暂且相信了他对桑姑娘的纯粹感情。

当然,这不重要。

因为按照他对谢韫的了解,倘若他真的想得到谁,是完全干的出横刀夺爱这种事的,所以他的喜好和主子的喜好并不冲突。

不过话说回来,桑姑娘真的在诱惑主子吗?这种好事他怎么没发现?

算了,这也不重要。

话已至此,净敛按耐住心中的激动,顺水推舟的道:“那公子觉得桑姑娘如何?”

净敛美滋滋的想,不管评价是好是坏,只要主子开金口评了,那就是他们俩感情的一大进步啊!

谢韫淡淡道:“不如何。”

净敛哽住。

真可恶!恨你是块木头!

他不由又想起了自己的任务来。

夫人几日前千叮咛万嘱咐他要劝公子娶妻,就照这架势,再过三年都娶不了。

谢韫身为世家长子,按常理看,他身上承担着家族的荣辱兴衰,婚事大多不能自主。但谢韫不同,他的天资远超旁人,是为天生政客,心狠手辣不留情面,为人看似斯文实则桀骜无比。

他们必须承认,就算不去联姻,谢韫也有能力撑起谢家荣光。

所以严格来说,谢韫并不受制于谢家。

逼迫不成,劝说不听,主子的婚事俨然已经成了阁老与阁老夫人的一大心病。

净敛又小心翼翼的劝说:“不过公子,话说回来,不管心仪与否,您身边总得有个小意温柔的女子照顾,这段时日夫人和阁老催的越发的紧,属下这边……”

谢誉微微一颔首,打断他,继而和善询问:“就那么想滚下去?”

等到桑窈回府时,已是日映时分。

她所住的地方是当年桑印亲自给她选的,春日时和煦的日光会均匀的洒在院落内,不算大的院子里种了满园锦簇的花朵,甫一进来,清香怡人。

桑窈才一推门,燃冬就从里面迎了出来。

她脚步飞快,脸上带着欣喜的笑意,上来搀住了桑窈的胳膊,问道:“小姐小姐,怎么样了?”

桑窈的心情仍算不上多好,但脸上的泪痕已经擦干净,现在只是眼眶微微发红。

她声音闷闷的,不解道:“什么怎么样?”

言罢,她又想起了什么,不等燃冬说话便小嘴一撅,低声抱怨道:“燃冬,你今天怎么没有在外面等我。”

不然她也不会兴致冲冲的钻进马车,结果一下看见陆廷那张脸。

宫宴不允许贵女带自家的下人入宫,所以以往桑窈参加这些时,燃冬都在外面等她,今天她以为也是这样,结果燃冬居然先回来了。

燃冬解释道:“小姐,奴婢原本在那等您,是殿下过来叫奴婢先走,他说有事要同您私下商讨。”

“五殿下态度坚决,奴婢没办法这才按他说的做了。”

这也怪不得燃冬,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丫鬟,自然反抗不了陆廷。若是她执意不走,弄的太难看,反倒会连累桑家。

况且陆廷伪装的太好,几乎在所有人的眼里,他都是个翩翩君子,根本用不着怎么防范。

燃冬又问道:“小姐,你去的时候五殿下是不是在那等您?”

桑窈嗯了一声。

燃冬紧接着道:“那五殿下可同您说了什么?”

桑窈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燃冬惋惜道:“奴婢还以为殿下会跟您说什么呢,毕竟瞧殿下似乎对您好像有点有些那方面的意思。”

桑窈心中一哽,又想起了陆廷那张脸。

她不喜欢陆廷,可是似乎在所有人眼里,陆廷能多看她一眼,都是她的福气。

她心中气闷,可又不能否认。

旁人不会知晓陆廷会有意无意的用怪异的眼神审视她,也不知道他看似温和实则强横,只知道那是个风头正盛的皇子,手握实权,又仪表堂堂,温和守礼。

桑窈并未再多说,只道:“那你下次要等我啊,燃冬。”

燃冬点点头,叹了口气,随口同她道:“不过小姐,您同五殿下若是成了,也是一门好姻缘。”

桑窈不语,她的手臂此刻还隐隐作痛,趁燃冬不注意掀开袖子一瞧,红痕仍未消退。

她在想,这对她来说真的算是一门好姻缘吗?

桑印今日回来的晚,直到戌时末才回府。

才一回来,就把桑窈叫进了书房。

说了一堆无关紧要的事后,桑印坐在太师椅上,清了清嗓子,然后状作随意的入了正题:“听闻五殿下送了你一块赤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