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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养 娇养 第115节

刘公子在扶桑树下,跟阿圆隔得不远,但中间有座石拱桥。这会儿,刘公子站在桥的那一头,而阿圆站在桥的这一头,两人好半天都不搭话。

各自“娇羞。”

阿圆羞了会,实在是羞不下去了。此前她就听刘夫人说三儿子是个闷葫芦,她想,依据这么个娇羞法,估计两人得站到傍晚。

索性,她抬脚过桥,经过刘公子身边时,福了福身:“刘三公子。”

.

这边,礼部官署,萧韫正在跟礼部的人议事。

“再过半月,豊国六皇子会亲自来访我朝。六皇子乃豊国皇后所生,争储机会极大,且眼下豊国皇帝病入膏肓,此时六皇子拜访,估计是想来结盟的。”

礼部尚书说:“我朝与豊国素来交好,且彼此相邻,自然要以贵宾之礼接待,免得让人笑话我大塑无礼数。”

“一个十六岁的毛头小子罢了,且上头还有几个如狼似虎的兄长,储君之位不一定争得过。”

“非也,六皇子虽年轻,但他终归是嫡子身份,朝中暗中支持的人颇多。”

“都是些文臣,支持有何用?兵权掌在二皇子岳家手中。我看二皇子争储机会更大,若是此时我们热情接待了六皇子,待日后二皇子登基难免心有隔阂。”

“这......”

礼部众人也难以抉择了,往回每年豊国也使人来拜访,但皆是臣子,礼部早有接待惯例。可这回,却是六皇子来,如何接待才不失偏颇实在是令人头疼。

礼部尚书看向上首坐着的萧韫,问:“景王殿下意向如何?”

萧韫思忖片刻,说:“以贵宾之礼,本王亲自接待六皇子。”

“诶?”

在座之人皆摸不着头脑,一个小国的皇子而已,景王亲自接待,没必要吧?

有人小声道:“可若是将来登基的是二皇子......”

萧韫淡笑没说话。

那他助六皇子登基就是!

六皇子是嫡子,年纪小且性子敦厚。比起狼子野心的二皇子,六皇子更好掌控。

萧韫谈完事后,走出礼部大门,就见陈瑜脸色焦急地等在那。

“何事?”他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陈瑜走过来低声禀报道:“殿下,褚姑娘她......”

陈瑜眼一闭心一横,心惊肉跳地说:“她去相亲了。”

第75章

万寿寺。

阿圆跟刘家三公子互相见礼后, 两人沿着溪流岸边走,一路扶桑花盛开得鲜艳。

“听说刘公子平日喜欢读书?”

“嗯。”

“刘公子喜欢看哪些书?”

“各样都看,不大笼统。”

“哦。”

空气安静........

阿圆望了望天, 这才结识不到一刻钟,她就想逃离了。可娘亲交代得好好相看, 至少礼数要周全不能落人话柄。

想了想, 她又开口问:“除了看书, 刘公子还有其他喜欢的事吗?”

“写字。”

提到写字,阿圆来了点兴致:“刘公子喜欢哪位名家的字呢?”

“皆涉略,谈不上喜欢。”

“哦。”

空气又安静了会........

阿圆偏头打量刘公子, 高高瘦瘦的少年郎, 正好比她大一岁。这会儿含羞带怯地低头走路, 耳朵红得要滴血。

她心情复杂。

眼看他前头有条浅沟,阿圆出声阻止:“刘公子小心——”

但来不及了,刘公子已经栽了下去。

栽倒的姿势很是滑稽, 四肢趴地,他手长腿长,像只大螳螂。

这下, 刘公子不止耳朵红, 连整张脸都红得跟包公似的。

阿圆当做没看见, 说:“刘公子可还好?”

这么干站着也不是事,想了想, 她走过去欲相扶一把。但手才堪堪碰到衣裳,刘公子像被火烫到似的, 立即跳起来。

“还好还好。”他慌慌张张地整理衣衫。

许是觉得出了糗, 连看都不敢再看阿圆。

“我我我.....”他紧张到结巴:“我适才想事....想得入迷。”

“嗯, ”为顾全他面子, 阿圆道:“明白的,我也差点要栽下去呢。”

“褚、褚家妹妹小心些。”

“好,多谢刘公子提醒。”

前头杂草丛生,这边似乎没多少人过来,阿圆担心再有浅沟,便提议道:“不若我们返回去?”

“好、好的。”

两人半天没说到几句话,实在是这位刘公子太腼腆了,阿圆想,这哪里是闷葫芦,简直是恐见外人啊。

她们返回去时,走了差不多一刻钟,因此,这么来来回回的,花了两刻钟。

阿圆想,礼数应该够足了吧?

她真的不想再待下去了,相亲实在无聊,跟她想象的不一样。原本听母亲说这刘公子不错,还琢磨着自己兴许会喜欢他呢。

唉!

阿圆叹气。

也不知是她这声叹令刘公子想多了还是怎么的,刘公子脸红了好一会儿,终于停下来。

他转身:“褚家妹妹。”

“嗯?”

“我......”

刘公子局促,他今日见褚家妹妹第一眼就心仪了,但也知道自己笨手笨脚不招姑娘喜欢。他害怕褚妹妹以为自己不喜她,从而错过这桩婚事。因此,他努力了好大会,才鼓起勇气。

他说:“我其实很......”

一句“很喜欢褚妹妹”还没说出来,那厢陈瑜就大步走过来。

他对阿圆行了一礼:“褚姑娘,公子有请。”

阿圆对陈瑜冷不丁地出现在这,很是诧异。随即问:“沈哥哥?他找我做什么?”

“公子找你有事。”

“可我现在在忙呢。”

陈瑜头皮发麻。

小祖宗,你这忙的哪门子事啊,他可不敢回去禀报。

他说:“公子有急事寻姑娘。”

刘公子虽腼腆,可也是有血性的男子,起初陈瑜忽视他,便已是不高兴,这会儿却二话不说要把人带走。

他转头问阿圆:“褚妹妹,这人是谁?若你不想走,我必不会让他带你离去,我家家丁就在不远处。”

“刘公子误会了,”阿圆说:“此人我认得。”

陈瑜突然出现在这里,不知为何,阿圆有点心虚。

同时也担心刘公子误会,便解释道:“他口中的公子乃是我师父,许是我师父找我有急事,所以让人寻到了这里。”

刘公子一听,面色这才缓和些。

“陈大哥,”阿圆问:“事情急不急?若是不急,且等我......”

她话没说完,听见后头冷冷地传出个声音:“过来!”

阿圆打了个寒颤,赶紧转头,这才在扶桑树后头的小路上看见辆马车。

想来萧韫已经等在那许久了。

如此,她只好拜别刘公子:“实在抱歉,我今日有急事先行离开,无礼之处还想刘公子多海涵。至于亲事......”

“还不快过来!”这语气显然已经忍耐到极限。

阿圆还从未听过沈哥哥这样冷的声音,像是从冰凌里透出来的,寒得刺骨。

她再不敢拖延,打发婢女去跟母亲说一声,然后兀自上了萧韫的马车。

.

阿圆上了马车,觑了眼面沉如水的萧韫,忐忑地喊:“沈哥哥。”

但萧韫没说话,面无表情地查阅手里的卷宗。

“公子,去何处?”陈瑜在外头问。

“去西山马场。”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