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依依听见许问的声音,回头看她,一脸崇拜和自来熟地开口:“哇!嫂子,你在沙滩上骑……开的那辆车太帅了!你是怎么做到不用蹬不用油就能让它走的?太神奇了!难怪李茂他们都夸你。总算知道他们为什么这么崇拜你了!嫂子你可太厉害了!今天起我也开始崇拜你!”
许问心想,这人跟人差距真大,比起王玲玲还维持刘姥姥的局促,蒋依依适应十分良好。她前几天还排斥别人叫她嫂子,现在已经入乡随俗一口一个嫂子叫的亲热无比。
想归想,许问面上带笑,道:“用电池驱动的,跟摩托车差不多一个道理,一个用油一个用电。”随即夸她,“你今天真漂亮!”
蒋依依也不扭捏,两手扯起裙摆小幅度挥了下,落落大方地笑:“是吗?我特意打扮的。谢谢嫂子夸我。”
许问觉得要不是附近人太多没有足够的空间,蒋依依能原地转两圈给她看。
顿时有点感慨,同样是二十来岁的年纪,蒋依依活泼有朝气,自己好像过于成熟稳重了,直白点说就是老。
蒋依依很快放下手,有些小不平,哼了一声:“我特意打扮半天往嫂子你跟前一站还是绿叶。”
许问:“……”
这种放在明面上的抱怨更像撒娇,让人生不起气,只当玩笑。
许问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的拖鞋,身上素色的棉线背心和七分裤,啊了一声,不明白她哪像红花了?
不是她不注意形象,光想着怎么改造电动车把换衣服这事忘了。
走到半路倒是想起来了,但又懒得回去换,想着反正黑灯瞎火谁也看不见谁。
蒋依依上下打量了许问一眼,夸她:“你别看了!你就是穿条麻袋也比我们盛装打扮好看!人美气质又好,我们都成陪衬了。”她长叹一声,“早知道做无用功我就不打扮了。”
“哪有那么夸张?你才是这里的花。”许问摇头。
王玲玲突然开口:“问问嫂子确实好看。”
许问是真没想到她会开口,诧异地看过去,王玲玲又重新低下头,好像刚才一句话用尽了她所有的勇气。
其他人尽管不怎么认识许问也跟着夸她,许问下午那辆车成功让所有人记住了她,当然她长得也抢眼。
许问没蒋依依这么坦然,被夸得不好意思,试图转移话题:“表演马上开始了!”
表演还没开始,下一个是路远征上台讲话,许问看见路远征走上台时,那个姑娘还跺了跺脚。
许问挑了挑眉。
很清楚以路远征的为人跟她一定没什么,但不妨碍她不痛快。
这时几个战士,手里拎着马札走过来,给大家分发马札,让她们坐。
许问道了谢,接过来。
路远征只说了几句话就把话筒给了主持人。
许问主意到他下台前目光往这边扫了一眼,大约是找她。
表演正式开始,第一个节目是歌舞。
刚那个拉路远征的姑娘是领舞,许问便多看了一眼。
舞台妆偏浓,十分艳丽,本身应该长得也不错。
大家都安静了下来,认真地表演。
许问也在看,有种看复古电影的感觉,还挺新鲜的。
尽管歌曲是真老,服装是真土。
又过了一小会儿,有家属的战士们都溜了过来,分分来陪老婆孩子。
按规定这样是不可以的,但,家属刚来岛,干部们都睁只眼闭只眼。
不光睁只眼闭只眼还带头了,路远征也找了过来。
不过他在这里,其他战士就不自在了,又重新抬头挺胸,规规矩矩地坐着。
许问想了想拉着他从人群离开,远远地走到一角。
路远征来牵她的手,被她一把拍开。
“怎么了?”
许问没回,打算回家再问他那姑娘的事。
路远征还想追问,冬生和几个跟他差不多大的小男孩跑过来。
“爸爸!麻麻!”冬生扑到许问跟前抱住她的腿,无情地抛弃了他的小伙伴。
路远征拽着他的衣领把他从许问身上拎开,“好好站着!”
冬生撇撇嘴,规规矩矩站好。
路远征一放手,他蹭一下跑到许问身后,探出半个小脑袋,反驳:“爸爸你自己都没站好。”
路远征:“……”
他抬手想敲冬生,冬生缩回许问的身后。
许问道:“我觉得冬生说得对!想教育孩子得先以身作则。”
路远征:“……”
许问似乎大概是在生他气?
为什么?
演出只看了一半,许问一家三口就回木屋了。
冬生大约白天跑累了,没看几个节目就靠在许问身上睡着了。
路远征抱起冬生想先送他回家,许问不放心冬生自己在家,就一起跟着。
“好不容易有点热闹看,不再看会儿?”
许问摇头,“孩子重要。”
路远征看了她一眼,“谁惹你了?看你不太高兴。”
“没有啊!”
路远征又问:“我惹的?”
许问没回,只道:“你注意脚下!别摔了孩子。”
路远征幽怨地问:“摔了我就行?”
许问又不说话了。
一直到家也没搭理他几句。
到家后路远征把冬生放到床上,给他脱了多余的衣物。
许问打了盆水回来,洗了把毛巾给冬生擦了下小脸以及手脚。
路远征看着许问弯腰再冬生床前忙活,皱了下眉,喊她:“媳妇儿。”
第84章
许问没答。
路远征叹息一声,有点不明所以,但最终也只说了句:“我得回去。演出完太晚,不方便离岛,我得去把住宿的事给他们安顿好。”
许问还是没说话。
路远征只能无奈走人,想着回来再跟她沟通。
女人的第六感都准到吓人,直觉告诉许问,那个姑娘跟路远征之间绝对不是普通的战友的关系。
早晨,许问被叽叽喳喳的声音给吵醒。
她揉着眼坐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路远征睡得很沉。
她侧头看了路远征一眼,说不上是起床气还是什么,抬脚踹了他一下。
路远征睁了睁眼,见是她,抬手勾着她的腰就往怀里拖,声音是未醒的沙哑,“别闹!”
许问见他满眼都是红血丝,心里软了一下,莫名的火气散了些,拿开他搭在自己腰上的手,走到露台上往外看。
要不是多数人还穿着那身经典绿,许问都以为自己又穿了回去在某个著名度假海岛上。
那片长长的海滩上挤满了男男女女。
冲浪的,打排球的,浅海游泳的,在沙滩上玩游戏的……很热闹,过于热闹。
就连沙滩上那几个躺椅上也密密麻麻挤了不少人。
彩虹岛又名和尚岛,本来就是一群荷尔蒙躁动的年轻男同志,这回来了这么多年轻的女同志,一个个争先恐后拥了过来,跟开屏的孔雀似的展示自己优异的一面。
许问眯着眼扫了一圈,看见了昨晚那个姑娘。
其实她换了衣服,不管是昨晚还是现在,许问都没看清她的脸,却知道是一定是她。
那姑娘人在海边心在木屋,时不时往这里看一眼。
许问扯了下唇角,回屋从路远征这一侧的床头柜上拿起他的哨子,猛地吹响。
路远征蹭一下坐了起来,习惯性往枕头下伸手。
许问知道他要拿木仓,抢先道:“是我!”
路远征动作顿住,看了她一眼,松了口气,随即往后一躺,含糊不清道:“媳妇儿,别闹!”
许问抬脚在他小腿上踢了下,“你旧情人来找你了!”
路远征连眼都没睁,只抬手在她踢痒的位置挠了下,还是那俩字:“别闹!”
什么旧情人!
许问又是一脚,“谁跟你闹了,我说的真的。”
这次力道大了不少。
路远征这回总算清醒了,坐起身,脸上还是有些迷茫,本能解释:“我就你一个情人。”
许问往露台方向指了指,“那她是谁?”
路远征不明所以,抬手在头上胡乱地撸了一把,只穿着一条大裤衩往露台上走,顺着许问的手往海边看。
正好那姑娘也看见他,跳起来朝他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