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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偏爱 帝王偏爱 第46节

但当蜜梨水送到她唇边时,她满意地闭上了眼睛。

他的怀抱其实挺舒服的,味道淡雅好闻。

他喂食的动作也娴熟,就像做了许多遍。

一时半会儿,她没有推敲太多。

……

春雨淅淅沥沥地下,赏花宴的案子也有了调查结果。

司徒昭仪竟然又是被冤枉的。

她确实被人投了毒,投毒的却不是夏沉烟,而是一个美人。

美人被打入冷宫,司徒昭仪也被医治好。

司徒昭仪跪伏在夏沉烟跟前,委屈拭泪:“妾身不明白,为何每次都说是妾身谋害了娘娘。天地可鉴,妾身对娘娘绝无二心。”

夏沉烟和她聊了几句,把她打发走。

她也感觉有些头疼。

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未免太多了。

正这样想着,陆清玄那边便派了个太监过来。

太监笑道:“陛下遣奴才过来问问娘娘,是否要移居西山行宫?”

夏沉烟:“什么时候去?”

“陛下说,遵循您的心意。最快后日即可出发。”

夏沉烟说:“那便后日去吧。”

陆清玄刚刚用完午膳。

今日,他本想邀请夏沉烟来御书房。

可是天上落了细雨,他想起夏沉烟说过不喜欢雨天,便只好作罢。

他今日用午膳的速度比较快,距离两刻钟,还差一盏茶的工夫。

这一盏茶的工夫,是他难得的休憩时光。

他踱到自己的御案前,提笔凝望窗外的景象。

朦胧细雨笼罩庭院,阶柳庭花,宫墙春深,虫声凄切。

他无意识地落笔,等到他回神,发现自己在宣纸上,写了一首并不应景的诗。

“绿槐高柳咽新蝉。薰风初入弦。碧纱窗下水沉烟。棋声惊昼眠。

“微雨过,小荷翻。榴花开欲然。玉盆纤手弄清泉。琼珠碎却圆。”

这是东坡居士的《阮郎归》,描写初夏的景象。

现在是春日,他却无意识写下这首,当时只随意读了几遍的诗。

陆清玄看了两眼,搁下笔,把这张墨迹未干的宣纸卷起来,塞进屉子里。

仿佛藏起了一个心事。

正在这时,太监敲门而入。

陆清玄问道:“何事?”

太监不敢抬头,他觉得帝王的声音平缓低沉,似乎不含任何情绪。

太监说:“回禀陛下,娴妃娘娘说,后日即可去往西山行宫。”

“朕知道了,退下吧。”

太监应了一声是,退出去。

两日后,春雨未歇,夏沉烟跟随陆清玄的车马,抵达西山行宫。

她还是被安排在长秋宫,一切似乎没有变化。

这天傍晚,细雨初歇,夏沉烟终于可以出门走走。

她吩咐宫女们带好雨具,在西山行宫闲逛。

逛着逛着,忽然又下起细雨,她在水榭中暂歇。

“国都的雨水真是多啊。”一个宫女说。

“每年春秋两个季节都是如此。”夏沉烟坐在美人靠上,托腮凝望春雨。

她十分讨厌下雨天,以至于明明带了伞,却还是打算等雨停了再回去。

只是,似乎是从上次起,她对雨天的厌恶少了一丝。

是因为什么呢?因为她随手递出了那条绣有潇湘竹的帕子吗?

“娘娘。”宫女小声叫她。

夏沉烟:“何事?”

宫女的声音有些迟疑,“您看那里,那似乎是陛下。”

夏沉烟顺着宫女所说的方向望过去。

她看见了陆清玄的仪仗。

二三十来个太监,簇拥着一个气派的步辇。

他总是被许多人环绕,却永远是人群中最出众的那一个。

他远远地望见了她,两人隔着朦胧的烟雨对视。

夏沉烟看见这些烟雨,有些不适地挪开视线。

陆清玄却下了步辇,命令众人停在原地,他独自撑伞走过去。

夏沉烟听见脚步声逐渐临近。

不急不缓的脚步声,这脚步声的主人似乎永远从容不迫。

夏沉烟转回脑袋,看见他撑着伞,独自站在水榭之外,安静地望着她。

犹如美梦重现。

“娴妃。”他微笑唤她。

不知道为什么,夏沉烟觉得,比起娴妃,他似乎是想叫“沉烟”,却不知为何,没有唤出口。

她打消了自己的念头,慢吞吞地应了一句,“何事?”

“朕处理完政事了。”陆清玄说,“要随朕一起去走走吗?”

夏沉烟犹豫了短暂的一会儿工夫。

陆清玄始终平静地等待她。

天边的云雾散去,夕阳在云后镀出霞光。

夏沉烟的心头滚过万千思绪,最后她站起身,说:“好啊。”

陆清玄微微一笑,走进水榭,接她出来。

宫女们识趣地留在水榭内,目送两人共用一把伞,渐行渐远。

“我觉得娘娘和陛下有几分般配。”其中一个宫女说。

“这岂是有几分般配?他们简直是天作之合,天造地设的一对!”另一个宫女说。

宫女们纷纷嬉笑,陆清玄的修长手指握住伞柄,伞面朝夏沉烟的方向倾斜。

清风拂过枝桠,雨水从伞面滚落,坠落大地,像一个情人扑进另一个情人的拥抱。

“沉烟。”陆清玄忽然这样唤她。

夏沉烟听见这个称呼,微妙地挑眉。她抬起头,看见陆清玄注视着她。

纤长眼睫在他的脸上覆上两片小小的阴影,他俯身亲吻下来。

夏沉烟呼吸微微加快,她盯着他,没有躲开。

陆清玄闭上了眼睛。

第34章 偏爱

细雨如丝,氤氲人间,远处的山水逐渐隐去,唯有眼前人仍带鲜活色彩。

他闭上双眸的时候,睫毛敛住,如同鸦羽。

清淡的,柔和的气息,像雨水一样,细细密密地笼罩住她。

夏沉烟脑袋往后仰。

陆清玄却用右手,轻轻按住她的后脑勺。

雨下个不停,落在伞面上,发出淅淅沥沥的声响。

陆清玄的伞面愈发朝她倾斜,似乎失去了控制。

蜻蜓点水般的一个吻,但当这短暂的一吻结束时,陆清玄已经被雨水浇湿了。

雨滴顺着他的头发滑落,他眨了一下眼睛,低声问道:“你淋湿了吗?”

“没有。”夏沉烟回答。

哪怕是在刚才,他也是把伞倾斜到她这里的。

陆清玄:“那再逛一会儿?”

“回宫吧,妾身累了。”

陆清玄应好,送她回宫。

他一直没有再说话,只是在路上,悄悄牵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