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羊肉好处多。冬季吃羊肉,滋补御寒,还能补肾壮阳。”
林深拿着筷子的手一顿:“我只是体弱,别的不弱,不需要补。”
“你怎么就不需要了?”鹿小溪给林深夹羊肉,还把汤匙递给他,“你才是咱们家最需要补。你也喝两口汤,汤的味道也很鲜美。”
林见鹿闻着香味,抱着奶瓶子,生无可恋的喝奶。
他也想吃羊肉!
猝不及防听到他妈说的话差点没呛着自己。
林深微微侧头,充满杀意的视线落在林见鹿身上,幸灾乐祸的林见鹿顿时旁若无人地继续喝奶。
千万不要被他爹盯上!
他爹手段极其残忍,连一个小婴儿都不放过。
吃过饭,林深穿着军大衣出门。
鹿小溪洗了碗,回到屋子里继续织毛衣,织毛衣的时候,嘴巴跟念经似得没停过。
过了一会儿,鹿小溪惊讶地说:“鹿宝,你爸爸刚刚好像都没说那个女知青的事儿!”
林见鹿:“!!!”
要吵架了!
下一秒,林见鹿的希望落空。
“你爸果然不在意那个女知青。也对,她根本不是什么好人,现在是人人喊打的女流氓,更没有人愿意提起她了。”
鹿小溪说着还叹气:“那个女知青可真傻,以后估计都没办法嫁人了。就算嫁人,婆家也会嫌弃她。我们鹿宝以后可要擦亮眼,千万不能找那些跟别的那人牵扯不清的女同志当媳妇。”
林见鹿眼神暗沉,完全不像一个小宝宝该有的眼神。
上辈子,他可不就是为了一个跟别的男人牵扯不清的女人,才把自己害的那么惨么?
“鹿宝,你非要识人不清,我可是会把你腿打断的。不是谁都跟你爸爸一样,这么有眼光,找到妈妈这么好的女同志当媳妇的。”
鹿小溪吓唬完什么都不懂的儿子,又暗搓搓地夸夸自己。
都怪那个大商场的主人的爸爸来吓唬她,让她现在都心有余悸,害怕的不行。
“哎!学习!”
她就不能聪明一点吗?
不求跟深哥似得,看一眼就会。跟她妈那个智商差不多也行啊!
现在搞得她自学进度为零。
完全是给林深拖后腿。
鹿小溪背完语文,就把之前跟林深学过的物理课本拿出来,认认真真学习一遍。等把前面的知识点全部记住,又做课本后面的习题。
她是用铅笔写的,等林深回来检查的时候还能修改。
学习一小时,效率极低。
鹿小溪又拿出语文课本,边背课文边织毛衣。她嘴里熟练地背着文言文,手指就跟机器一样飞快织毛衣,两不耽误。
林见鹿看得叹为观止。
林深忙完回来,天都黑了。
他后面跟着几个人,帮忙把分的粮食抬进来。
“快进来喝点水!”鹿小溪忙招呼人进来。
王振国摆摆手说:“不用了嫂子,我们这就回家,该吃饭了。”
“那也喝点水再走啊。”鹿小溪不好意思让人白帮忙。
“下次吧。”
王振国和另外两个兄弟,推着车往外走。
“麻烦了。”
林深把人送到门口。
“这麻烦啥?”王振国为人爽朗,挥手让林深回去,“行了,你赶紧回去吃饭吧,我们走了啊!”
林深关上门往屋子里走。
“冻坏了吧?”鹿小溪看他进来,往盆儿里倒上热水,“你快用热水烫烫手,再喝点热水。怎么到这个点儿才回来?你不是说晚上能早点儿吗?”
“原本早就弄好了,临时出了点事儿,所以才这么晚。”
林深用热水洗了一把脸,拿毛巾擦了擦手,伸手要帮鹿小溪端饭。
“你快进屋,我来就行。”
鹿小溪可舍不得让林深干活。
她把饭端进去,坐在林深对面:“今天出了什么事儿?”
“李婆子闹事儿。”
林深瞅着鹿小溪,鹿小溪握着筷子的手都在颤抖,声音却很平静:“她闹什么?”
林深心里叹气,知道鹿小溪又难过了。
“她要拿冯嫂子的工分换的粮食,大队长没给她,她往地上一坐就闹开了。”
“最后给她了?”
鹿小溪漂亮的眼底带着怒火。
“没有,粮食给了冯嫂子的儿子冯京墨。”林深见鹿小溪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又多说了一点关于冯京墨的事儿,“那孩子给他妈办完丧事之后,就到大队上干活赚工分,再也没回过冯家。他一个小孩儿能赚半个工分,加上冯嫂子之前赚的公分,分了不少粮食,足够他自己吃。日子比李婆子他们家过的还好。”
“那都是他该得的。”鹿小溪说。
“是,大队里的也是这么说的。”
李婆子家日子过的比旁人好,那时大儿子冯正年每个月都给家里二十块钱。冯正年死后,李婆子拿了大儿子的抚恤金,还把儿媳妇赶了出去。
冯嫂子的死虽然没证据,可大家背后都在说李婆子是个腌臜老妇。
“你说,为啥死的不是李婆子呢?冯嫂子那么好的人,怎么就死了呢?”鹿小溪心里难受,她最难的时候,是冯嫂子救了她和深哥的命。
可这么好的人却死了。
“这叫祸害遗千年。”林深给鹿小溪夹菜,“别想了,先吃饭,都冷了。”
鹿小溪握紧拳头,愤恨地诅咒:“要是从山上滚下去的人是李婆子就好了!摔断腿,一辈子瘫痪在床上,最好没人伺候。”
“是是是,最好是这样,快吃饭吧。”林深哄她。
鹿小溪化愤怒为食欲。
吃饭的时候,咬的那叫一个用力,恨不得把筷子都给咬断。
林深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躺在炕上安静的装鹌鹑的林见鹿。
他爹在想什么?
为什么这一眼看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林见鹿忽然脊背发凉。
有种非常不好的预感!
吃过饭,鹿小溪洗了碗,端着水让林深泡脚,都不用林深催促就主动拿课本开始做题。
“今天怎么这么积极?”林深觉得不对劲,这一点都不鹿小溪。
鹿小溪叹气:“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老的太凶,我干不过。”
“你看到老的了?”
林深心神一凛,周身不自觉散发危险的气息。
鹿小溪点头,又摇头:“可能觉得我不想学习,才会生气吧,只要学习就没事儿了。深哥,你能教教我吗?可以加快点速度。”
林深得知鹿小溪不会有危险,才没那么紧绷。
“教是可以的。”速度可能要听天由命。
“那我们开始吧!”
鹿小溪难得这么积极。
只是,几分钟后,鹿小溪开始眼前发黑。
为啥林深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懂,但是组合在一起,她真的满脑袋全都是问号。
鹿小溪不好意思问,眼神飘忽,找了个借口说:“深哥,你今天累了一天,咱们明天一早再学。”
林深:“……”
林见鹿心里嘲笑。
他妈就是听不懂,抗拒学习才这样的。
笨蛋,笨蛋,笨蛋啊!
一条枕巾从天而降,直接盖住林见鹿的脸。
耳边随后传来低沉森寒的声音:“你刚刚那个表情是在嘲笑我老婆吗?”
林见鹿疯狂摇头。
“咦,这孩子怎么把枕巾盖脸上?”鹿小溪进来,伸手把枕巾拿下来,认真地跟儿子说,“鹿宝,这个东西不能往脸上盖,万一妈妈没看见,你把自己捂死怎么办?”
林见鹿:“……”
顿时委屈,想哭。
“哎哟,你看孩子吓着了。”鹿小溪看到儿子委屈的小表情,忙把孩子抱起来哄,“鹿宝是不是饿了?妈妈喂喂你。”
林见鹿猝不及防被抱起来,看到他妈结衣服扣子,顿时紧张起来。
一只手伸过来,把小崽子从鹿小溪怀里捞出来,语气慢条斯理:“不是喝奶粉?”
“我也想给孩子喝。”鹿小溪犯愁地跟林深说,“不是说小孩儿都离不开人的吗?可我觉得这孩子不喜欢我。所以打算喂点母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