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我爹我娘分居七年后 我爹我娘分居七年后 第77节

“!!!”

魏狗被她吓得小脸一白。扶住的手开始发抖,但没放开。

幸好只是虚惊一场。

小姑娘扶住腿,双眼有些湿润。

船身一个猛晃,她没站稳,当即就往地上扑去。

魏山扶来不及多想,连忙用力把人拉住。

两人双双摔倒在后面沙袋上。

大概是这么一摔,长孙蛮闷在胸口的那股气倏然出去。

她略有些失神地望着天空,湿润的眼睫眨了眨。

魏山扶一翻而起,催促她:“走走走,你这么不舒服,咱们得去找秦互看看。”

“不要。”

“嘿——”他蹲下身,漂亮的眉眼近在咫尺,“你在看什么呢?”

长孙蛮慢吞吞扭过头,没有理他。

这些时日奔波,她瘦了不少,小脸上的软肉也消去许多。渐渐地,模样失去幼童绵软,有了些轮廓。

仔细一看,她眼珠虽黑,眼型却同萧望舒很相似。

这会儿抬头望天,面容沉寂下来,似有几分娴静清冷的错觉。

魏山扶微微一愣。

他不自觉趴回沙袋,枕着头,估摸她视线的方向望去——

蓝天白云,海雁飞鸣。

这也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呀。

“你……”

“你说我会回长安吗?”她突然开口问道。

魏山扶不假思索:“当然。你娘肯定是会回长安的,你自然也要回去。”

“可是我不想回去。”

魏山扶扭头,瞧见她吸了吸鼻子。

似是被逗乐了。他一笑:“你不是很喜欢长安吗?”

“哪有?”长孙蛮皱眉。

“你看啊。你平时在平就殿咱就不说了,每天迟到早退,必定有你一份。不管下没下学,你都喜欢往宫外奔,何照青就这事儿说过你多少次。你偷溜出去也不回公主府,总在长安城里东遛西窜。人文曦多正经一书呆子,生生被你带得背全了八十二坊地形图。”

“……这事你怎么知道!”

魏狗得意,“文丞相亲自上平就殿找何老头儿要说法。那会儿我在底下默书,听得一清二楚。”

长孙蛮撇嘴:“臭老头子心思憋坏。”

“诶,说正经的。你爹娘和好如初,现在公主府与幽州不再作对,按理说你娘是要回长安重整政权。再加上你姨母司青衡尚在人世……这些消息肯定压不住的。到时候司家旧部都会一一寻来,你娘肯定是会——”

他突然住了嘴,没说话了。

长孙蛮难得少见的没有问下去。

她爹娘之后会干什么,显而易见。

她只是垂了垂眼,逼迫自己不再望向飞鸟横渡的苍穹。

“你说得对,我是要回长安的。”

“你自己也很清楚嘛。”他扭正脸。

两人安静下来。一时间,鸟叫声雍雍嘶鸣,穿越滔滔海浪,萦绕在甲板之上。

魏山扶渐渐放松身体。他闭上眼,感受拂在脸上的海风。

长孙蛮却高举着一只手。

她张开五指,任由清风穿过。

“……自由真好。”她喃喃道。

……

秦互不愧师承葛玄晏,用药老道。刚煎了一副方子给长孙无妄喂下去,路途行至一半,男人的发热就退了下去。

现在,他收了银针,告诫萧望舒:“回幽州府前都不要叫醒他,让他好好睡一觉。”

“睡了这么多天……”

“病中之人更需好生调养。再说这几日君侯是不是频频梦魇?”

萧望舒思索一番,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她点点头:“是。”

秦互背起箱笼,斯斯文文揣着袖子。

“睡不好怎么调养呢?我给他施了针,让他精神放松些,不再像前几日那么紧绷。他会睡得好一点。”

萧望舒若有所思。

临到出门,秦互似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他步子一滞,往后看了一眼,笑眯眯再说了一句:“殿下,君侯现在的身子不比往昔。这精气外泄……最好还是缓些时日吧。”

留下这句话后,秦互赶忙往外溜。

萧望舒尚没反应过来。

她微有愣怔,紧接着,躁意从脖间猛然蒸腾。

……

何错早在第一时间收到了信报。

幽州府上下严阵以待,就连平时贴身照顾长孙蛮的雅风也甚少露面。

好在秦互去的及时,再加上之前萧望舒悉心照顾,到底没伤着根基。

现在回府上了一通名贵药材,长孙无妄总算是没什么大碍。

许倦缓缓松了口长气。

他叮嘱何错:“这个消息万不可泄露出去,君侯养伤期间,幽州府必须太平。”

何错明白轻重,沉声应下了。

倒是薛周殷立在一旁没说话。

许倦拿扇子拍拍他:“诶,说你呢。在想什么!”

“啊?”薛周殷茫然抬头。

“我说你注意好军中动向。长公主在这儿,不要让底下那群臭愣子又整些……”

薛周殷没等他说完,挺胸喝道:“绝对不会!”

许倦琢磨出不对劲。

这小子可一直都不待见公主府,平日里手底那群部下也都学模学样。怎么今天突然转了性子,答应得这么爽快?

他眯起眼,“你这是又想——”

薛周殷微微红了脸,极快否认:“为了君侯,守好幽州诸军,末将义不容辞!”

何错却看透了这位老搭档。

长孙无妄这次死里逃生,萧望舒功不可没。没听见神医弟子说的吗——若非长公主亲力亲为悉心照料,君侯的伤口没有感染溃烂,可能……

别说薛周殷改观,就连他也不得不重新审视幽州与公主府的关系。

许倦洞若观火,怎能不知这俩人的心结。

他摇摇羽扇,丹凤眼笑成一条细线。

看来幽州大军挥师南下之事,指日可待。

……

司青衡作为女客身份,留宿侯府内院。

屋子离长孙蛮不远,一条小道,直接拉通。

对此,提了特别要求的司青衡很满意。

长孙蛮苦不堪言。

鸡鸣时分,她这位姨母雷打不动出现在她床前,把人提溜出来。没等长孙蛮睁开眼,一张冷帕子就盖在脸上使劲揉搓。

“……。”

焯。

雅风慑于司青衡’姨母’身份,总在疑神疑鬼是成宗留下的哪位遗珠。司青衡眼风一扫,她是半点手也不敢插。

萧望舒忙着照顾长孙无妄,已经有小半月没回院子。故而长孙蛮水深火热的生活,她是半点儿也不知道。

当然,就算知道,萧望舒也不会多说什么。

长孙蛮求救无门,每每至此含泪呜咽:“姨母,我困……咱回被窝眯一会儿吧……”

她姨母眼睛一瞪,活像个阎王。

“睡睡睡,睡什么睡!你看看你磨蹭多久了。冰帕子都焐热了,你还困。”

长孙蛮哭诉:“可现在连卯初都没有,连、连阿胥都没起床!我起得比他还早,这根本不河狸!”

“你跟他能比吗?人家好歹能打一套像模像样的拳。你呢,你连弓都拉不开。比你优秀的人还比你努力,你怎么好意思在这儿赖床。”

“……。”

长孙蛮绝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