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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寡多年后战死的糙汉回家嘤嘤嘤 守寡多年后战死的糙汉回家嘤嘤嘤 第56节

想到儿媳妇,韩氏忙道:“云清啊,你二弟年纪也不小;我向来是个糊涂的,什么都不懂。他的婚事,你这个当嫂子的,一定好好掌掌眼。我也不求和你一样好,能有你一半就行了。”

沈云清:我都想跑路了,您还想着二儿媳妇。

六娘“噗嗤”一声笑了:“您想什么呢!东家这样能干的,就算十分之一,您都找不到。”

韩氏叹了口气:“也是。不过没关系,咱们家都有云清了,再找个老实本分的,蠢笨一些也不要紧,听话就行。就像我这样的。”

沈云清被她逗笑了。

虽然这个婆婆,脑子确实不太好用,经常做些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但是有一说一,她真的没有任何架子,自我认知非常清醒。

六娘又道:“那更难了。毕竟您这么好的命,也真是难寻。”

这话说得众人都笑了。

而正院里,祖孙俩谈话的气氛,就没有这么好了。

文氏道:“狗剩啊,你能回来,祖母真是觉得,便是立时死了,也能闭上眼了。”

“祖母,您身体好着呢,还能再活三十年!五十年!”贺长恭闷声道。

文氏笑道:“那不成了老妖怪了?再说,我活太久,是抽了儿孙的福气,我不要。这些年你投身军营,吃了太多苦才能走到今日……”

她眼神清明,里面是满满的疼惜。

家里其他人或许不懂,但是她知道,能靠着自己能力进入羽林卫,非寻常人能办到的。

这些,是用鲜血换来的。

“祖母,不苦。”贺长恭红了眼圈,“您没事,母亲没事,弟妹都没事,我就没事。”

阖家团圆,那是梦里都不敢想的幸福。

有了这些,贺长恭能和所有过去的苦难和解。

文氏轻轻拍着他的手背道:“你和云清……”

“祖母,我和她不好。”贺长恭抢先道,“我们俩吃不到一锅里。”

沈云清不喜欢他,他也不会死皮赖脸缠上去。

至于安哥儿的事,他决定打碎了牙和着血咽下肚去。

他不是为了沈云清。

她做出了那种事情,就是不对。

但是为了家里人,安哥儿也是无辜的……他纠结之后,决定认了。

就这一件事情,吃亏了就吃亏了。

以后,再不会了,算是他报答沈云清这么多年,对家里人的照顾。

“祖母,她这些年做了很多事情,我都知道。”贺长恭没给文氏说话的机会,“我领情。以后她遇到什么难处,我也帮她。但是祖母,别把我们往一处凑了,不合适。”

他不勉强她。

比起她,他确实是个穷光蛋,但是好歹还有几根硬骨头。

没想到的是,文氏竟然松了一口气。

贺长恭:???

文氏道:“好孩子,祖母就知道,你最通透了。云清于你而言,确实并非良配。你,其实有些,配不上她。”

贺长恭受到了一万吨的伤害。

是,他知道这是实话。

但是来自至亲的嫌弃,未免也太赤裸裸。

“狗剩,她不是当年的翠花了。”

“是,我知道。”

她有钱了,自己是个穷光蛋。

“云清她,心思不在家里。”文氏道,“祖母小人之心,明明知道你是个好孩子,还想嘱咐你,千万别拿着以前的婚事勉强她。你们两个……先这样稀里糊涂的吧,且看看,你有没有那福气……”

第62章 父子之间

贺长恭闷声道:“那福气,我不要。”

他听明白了,祖母的意思是,保持现状,看看回头沈云清能不能看上他。

他的脸,被打得啪啪作响。

“祖母知道,这话说得你不高兴。”文氏道,“但是真的,如果你能和云清两情相悦,会是你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比封侯拜相更大的福气。”

贺长恭不说话了。

文氏的目光透过窗户,看着外面摇曳的梧桐枝桠,也良久沉默。

孙子自然是极好的,但是沈云清,确实也是她生平所见女子之中的翘楚。

至情至性,大智若愚。

“倘若日后你有喜欢的人,或者她有喜欢的人,那就放手成全吧。”

“好。”

“真有她想出门的那一日,你就给她做个大哥吧。”

“嗯。”贺长恭唯恐祖母觉得自己放不下,补充了一句道,“我还给她陪嫁妆!”

她给他家里人花的,他一定会想办法赚回来还给她。

“那你先,暂时还住隔壁吧。你母亲那边我应付,家里其他人,大概也知道云清的性子,会等着的。”

这家里,就没有人希望沈云清受委屈。

相比而言,贺长恭更像个“外人”。

晚上,贺长恭辗转反侧睡不着。

阖家团圆了,他不该有什么抱怨的。

但是为什么现在,心里这么不是滋味儿?

外面忽然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贺长恭闭目假寐,没有搭理。

片刻后,有人跳进了院子里。

“舅舅。”安哥儿小小声地喊道。

贺长恭:“……”

我不是你舅舅!

他没搭理,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舅舅。”安哥儿又喊了一声,声音中带了些许哭腔。

贺长恭忍不住了,坐起身来道:“你不睡觉,三更半夜干什么?”

听他没睡觉,安哥儿高兴了,推开门进来,可怜巴巴地道:“姑姑非要和娘挤在一起睡,她们两个总说话,我都睡不着了。”

他竟然,还抱着自己的小枕头,像一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

对上他清澈漆黑的眸子,贺长恭的心,怎么也硬不下去。

“过来吧。”他起身让安哥儿到里面。

安哥儿高兴了,抱着枕头爬上了床。

“其实,我是听说,”安哥儿躺下了也不睡,歪头看着贺长恭,眼里是新奇和兴奋,“舅舅是我爹,对吗?”

贺长恭:“……嗯。”

“可是,”安哥儿声音染了几分委屈,眼神也可怜巴巴的,“我一直在等你找我,你怎么不找我呢?你不高兴吗?”

有个儿子,为什么不高兴?

他听说有了爹,都高兴得睡不着了。

有了爹,就能被爹架到脖子上骑着了!

从前他骑过两个叔父的脖子,可是那都不是爹啊。

之前舅舅让他骑着脖子出去玩,帮他吓唬想欺负他的小孩,他心里就想,要是他有个这样的爹就好了。

他爹一定是这样的。

只是他回不来了。

所以今日听说了好消息,安哥儿十分激动且期待。

然而等来等去,爹还不找他。

于是安哥儿忍不住,自己过来了。

贺长恭对上这双紧张期待的眼睛,能说“我不是你爹,你是你娘和野男人生的”吗?

显然不能。

即使以为自己死了,沈云清也没有让安哥儿认亲爹,还想着和温止好,是不是意味着,她已经不喜欢安哥儿的爹了?

之前他怀疑过,安哥儿是温止的儿子。

但是他听家里人说了,温止认识沈云清,是以贺仲景同窗的身份,时间不对,所以显然不能。

那安哥儿就是个没爹的崽儿了。

他给他当爹,也……行吧,就是可怜孩子了。

“今日太忙了,想着以后再说,反正以后还有好多日子。”

“爹!”安哥儿搂住了贺长恭的脖子,毫无芥蒂,“爹,爹,爹!”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