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块地是买不成了。我想着买个汤池子,让牙人来问,竟然就是挨着这块地的山地。你看——”贺长恭伸手指着一大片山地,“这片都是!”
山地贫瘠并不值钱,但是胜在地方宽敞啊!
而且还有汤池子!
沈云清最想要的就是池子。
贺长恭不理解,但是他支持!
沈云清目瞪口呆。
“你,你不会买下来了吧。”
“当然买了。”
贺长恭胸膛挺起,就是没好意思说,后来银子不太够,又和韩氏借了二百两银子,这才把这周边的山地都买了。
沈云清矫情,不喜欢周边人多,所以他就买大点,到时候开春了弄点钱,让人围起来。
沈云清:这下可连成片了……
她很快想到,这一面被贺长恭买下,周边的地,不妨用家里其他人的名义买下。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
贺长恭又带着沈云清去看半山上的汤池子。
露天的池子,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让人看着就想跳下去泡会儿。
“回头盖上房子,不就成了?”贺长恭道。
盖房子的银子,他再攒攒,总能有的。
这就实现了沈云清的愿望,虽然地方有点偏远。
但是一口吃不成胖子,他可以慢慢往京城挪。
沈云清想想煤矿,道:“咱们低调点,随便盖上三五间,有空的时候偶尔来住几日就行。”
别整得金碧辉煌,太过打眼,回头吸引了注意力,再把煤矿的事情让人知道了。
贺长恭心中熨帖——她是怕他压力大,舍不得他出银子呢!
沈云清像狩猎的母狮子一般,在自己的“领地”巡视一圈。
其实冬天,除了温泉边上草木繁茂些,其他地方光秃秃的,并没有什么好看的。
不过,就很踏实。
土地和房子,能给人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贺长恭巴巴地带她来,原来是想给她看这些。
突然心里就有点慌了……
他为什么突然之间对自己这么好了?
大年三十,孤男寡女,温泉池边……
这是要放跨年炮吗?
呸呸呸!
就算她有这样的想法,贺长恭这样的木头都不会有。
浪漫这种东西,和他不沾边。
“你,”沈云清试探着道,“买下这块山地,是想着孝敬祖母吧。”
“还有母亲。”
“噢噢。”
“你不也喜欢?”沈云清连连点头:“喜欢的。”
果然如此!
如果她是顺带着沾光,那压力就不大了。
大家谈钱可以,千万别谈感情。
伤不起。
有情人终成眷属,无情人终成兄妹。
他们的剧本,她早就想好了。
智者不入爱河,我要做个富婆!
然后分点钱给狗剩,让他三妻四妾,左拥右抱!
她种田,他种马,大家都过着开心的生活。
贺长恭心里高兴:她说她喜欢,果然银子没有白花的。
但是他笨嘴拙舌,也不会说好听的,只闷声道:“走吧。”
沈云清不明白,这件事情为什么不能等到年后说,但是她也不敢问。
“这块地花了多少银子?”
回去的路上,在略显逼仄的马车上,沈云清没话找话。
“你不用管,是长公主给我的赏银。”
“就你和许昌华帮忙救人那次的?”“嗯。”贺长恭道。
沈云清好奇地问:“那许昌华有吗?你们俩谁的赏银多?”
“这件事情本身,一人给一百两;但是后来她单独又赏了我一千两,没有许昌华的,你也别说。”
沈云清:她去和谁说啊!
“为什么?”她不解。
明明许昌华把露脸的事情都做了,怎么……
“我比他,认识的人能多些。”贺长恭道,“长公主是想拉拢我,给她卖命。”
你认识的人,可能确实是多,但是目前看起来,要么穷要么狡猾。
“你答应了?”
“没有。”贺长恭闷声道,“咱们好好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就行,不去掺和那些谁做皇帝的事情。”
没有那个脑子,也没有那个野心去挣从龙之功。
他就想守着一家老小,踏踏实实过日子。
沈云清默默地给他点了个赞。
说起来,贺长恭虽然没有读过书,但是脑子太清醒了。
许多他这样出身低微的男人,都挖空心思地顺杆子往上爬,汲汲于功名。
贺长恭却是一股清流。
狗剩哥,你的福气在后头呢!
第120章 出事
在马车上颠簸了快一个时辰,终于快到家了。
沈云清掀开帘子,发现天已经要黑了,地上已经落了一层积雪,车轮轧过去,发出吱吱的声音。
“大雪在后头。”贺长恭道,“明天后天都开不了天。”
顿了顿,他继续道:“除了孟大人家,你也没有要去拜年走动的人家,明日就不用早起,安心睡。”
他不行,他要走动的人家多,但是不想带沈云清去。
他知道沈云清不愿意见那么多生人,而且有不少同袍家里的婆娘,比如许昌华家,拎不清的,尖酸的,什么样的都有,别委屈了她。
仔细算算,也就隔壁孟家去给孟夫人拜个年就行。
而且孟家规矩大,还不一定开门见客。
沈云清愉快地答应了。
大雪天,就应该睡觉啊!
“这个给你。”贺长恭从怀里掏出个红封,脸和红封一样红了,别过头不好意思看她,胡乱推给她。
沈云清笑嘻嘻地接过来:“压岁钱吗?谢谢。”
“压岁钱还有一份。我没钱,一个人给一个半两的银花生。这是单独给你的……”
有礼物收,自然美滋滋。
沈云清笑着打开红封。
贺长恭:她都等不及回去看,可见也是期待的。
这礼送得真不赖,以后得继续多送。
礼多人不怪,果然有道理。
“这是什么?”沈云清看着手掌中的东西,不解地道。
这是一块方形的金牌,又薄又轻,和她大拇指差不多大。
“刻着名字呢,你仔细看看。”
沈云清:“……”
这像块狗牌似的,贺长恭刻自己的名字,送给自己?
要吐血了。
她低头仔细看,金牌上刻着花纹,在角落里歪歪斜斜地刻着“刀哥”的大名。
贺长恭:知道了吧。这不是像狗牌,它就是一块狗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