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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香盈袖(重生)/偏执丞相宠妻日常 卿香盈袖(重生)/偏执丞相宠妻日常 第134节

确定了顾晚相的情况,顾晚卿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

随后她眸色微凛,单刀直入:“卫家兄长与西域质子勾结谋反,是否与你有关?”

她还是不敢相信,记忆中贫贱不移,威武不屈的荀岸,会变成如今这般。

荀岸不答,良久的沉默却已经给了顾晚卿答案。

她搭在膝上的手不由攥成拳,声音比马车外呼啸的寒风还要冷凉:“你做这些是为了报复阿锦?”

这次,荀岸不再沉默,“他要杀我,我自然也不想放过他。”

“若你现在收手,我可以替你求情,此后我们两别,不复相见。”

“阿锦定然不会再寻你的麻烦。”顾晚卿拧起秀眉,还想求个转圜的余地。

她想让荀岸回头,毕竟今生是她有负于他。

可荀岸却不想,只是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兀自发笑。

“他不会放过我的,前世不会,此生亦不会。”

“我也不会放过他。”

“你本就该是我的妻!卫琛不过一个后来者,我岂能输给他?”荀岸的声音沉而有力,越往后,语气越激动。

仿佛恨极了卫琛,要将他碎尸万段才能解恨。

顾晚卿见他这般,心下很是不安。

如今的荀岸,比当初抢亲时的卫琛还要可怖。

但不同的是,面对卫琛,她并不惧怕,更无厌恶;可是眼前的荀岸,却让顾晚卿觉得陌生又可怕。

半晌,顾晚卿才从他方才的话里,捕捉到了什么。

低低喃喃:“前世?”

听荀岸的意思,他前世与卫琛似乎也结了仇。

可在顾晚卿的记忆中,他们两人,前世并无太多交集。

荀岸是她与卫琛的学正,卫琛虽然不太喜欢荀岸,却也从未在顾晚卿面前诋毁过他。

后来她与荀岸成亲,卫琛更是随他兄长西征去了。

按理说他们两人应该再无交集才是,又怎会结仇?

若是没有结仇,荀岸又如何会说出前世卫琛不会放过他这样的话来?

无数的疑虑扰乱了顾晚卿的心绪,她刚要探问,却听荀岸沉声道:“婠婠,你只是被他蛊惑了……”

他没理会她适才的低喃,只自顾自地继续道:“我知道的,是卫琛蛊惑了你。”

“你放心,等离开了帝京离开了卫琛,你一定会彻底清醒过来。”

话音落定,端坐一旁的荀岸倾身朝顾晚卿靠近,伸手欲揽她入怀。

可顾晚卿却本能地推了他一把,挣扎间,更是狠狠打了男人一耳光。

啪的一声,响彻车厢。

“你别碰我!”女音怒极而颤。

推开男人时,顾晚卿更是用尽了全部力气。

荀岸毫无防备,被推坐回卧榻上,神色有些诧异。

顾晚卿便趁此机会站起身,退到了车帷后,一副随时要跳下马车的架势。

“好……我不碰你。”男人徐徐坐起,随手拢了拢弄乱的衣襟,声音温和了许多:“你过来坐下,当心摔下马车去。”

顾晚卿站着没动,但马车却忽然动了起来。

不得已,她只能扶着车壁坐下,尽可能与荀岸保持距离。

如荀岸所言,他要带顾晚卿离开帝京,远走高飞。

安王要卫家倒台,少不了荀岸的谋划。

如今他要离京,赵渊自然不会阻拦,何况这自由还是楚挽月替他求来的。

马车离开帝京后,一路向西,自然要经过乌山镇。

途中,顾晚卿没有主动和荀岸说过话,也没和荀岸闹得太僵。

若是有机会,或许能从荀岸口中套出些线索。

苏照说过,安王将卫贤与西域质子来往的书信呈给了陛下,以此为证,诬告卫家谋逆。

但那些信件,并非出自卫贤和西域质子之手,不过是有人模仿了他二人的字迹。

如今那模仿字迹之人,便是此案最关键的证人。

虽然苏照说,已有人暗中寻找此人的下落。

但听他的意思,他们的人目前还没找到那位至关重要的证人。

这件事既然是安王与荀岸的谋划,那荀岸想必知道那人的下落。

-

马车行了一日,暮色时分,正好抵达了乌山镇。

本该加紧赶路,带顾晚卿远走高飞的荀岸,难得发话,说要在乌山镇留宿一晚。

于是马车便在乌山镇最好的一家客栈停下,简单安顿。

荀岸让人准备了些酒菜,送到顾晚卿房中,他与她一起用。

席间,顾晚卿想到什么,又提起了顾晚相:“如今已经到了乌山镇,按照约定,你应该放我二哥回去。”

离京这一日来,顾晚卿从不主动和荀岸说话。

每每都是荀岸向她献殷勤,端茶倒水,递上她爱吃的糕点。

这样的荀岸,顾晚卿仿佛不认识一般。

毕竟前世的他,从不会在她面前伏低做小,这般卑微姿态。

“婠婠放心,我答应你的事,一定会做到。”荀岸给她剥了个橘子,连橘瓣上的白茎都扒了个干净。

可顾晚卿却不领情,视线平直望着他的双眼,根本不看他手上的橘子,“在他回去之前,让我与他见一面。”

顾晚卿不接橘子,荀岸也不恼。

放下橘子后,他又给她夹菜,“见他可以,先吃饭。”

“吃饱饭,我陪你去镇口送你二哥。”

荀岸收回了视线,声音温沉,却是不容商量的语气。

这一次,顾晚卿没再拒绝。

她心不在焉地吃了点东西,复又看向荀岸:“你恨卫琛,何故要将卫家全族置于死地。”

“卫家其他人,都是无辜的。”

何况卫家世代忠良,平白遭此诬陷。

这对他们来说,实在不公。

“要怪就怪他们姓卫。”

“只要卫家一日不衰,卫琛就一日不会落败。”

“像他这种世家子弟,生死存亡必然是和家族命运相连,永远无法分割。”

荀岸心意已决,不想再从顾晚卿口中听到卫琛的名字,干脆起身离去,留顾晚卿一人独自用膳。

待晚饭之后,他如约带顾晚卿去乌山镇镇口,让她见顾晚相最后一面。

-

顾晚相被劫走后,并未吃什么苦头。

得知劫走自己的幕后之人是沈复生,他骂过闹过,最多的是自责。

如今看见顾晚卿,他更加意识到自己这一次又给顾晚卿和卫琛添麻烦了。

“婠婠……”顾晚相声音微哑,似要哭了,“是二哥对不住你,二哥没用……”

“你又何苦为了我……”顾晚相哽咽住,恨死自己的无能。

若不是他被沈复生的人抓住,顾晚卿也不会受到要挟,同沈复生“私奔”。

回去以后,他又该如何向卫琛交代……

想到这些,顾晚相的眼眶都红了,一个大男人,险些当众哭鼻子。

顾晚卿见状,上前抱了他一下。

她身后,荀岸垂在腿侧的手握拳,一旁的随从作势要上去阻止,荀岸抬手制止了。

他要带顾晚卿离开,以后再不会回来。

便让她跟亲兄长好好道别又何妨。

“二哥,你回去以后不要再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了。”

“替我好好侍奉双亲,多尽尽孝。”顾晚卿缓声低喃。

她抱了顾晚相片刻,分开时,还依依不舍地与他两手相牵。

最后,顾晚卿后退了半步,抬手正式与顾晚相告别。

这一幕全都落在不远处的荀岸眼里,他有些恍惚,总觉得顾晚卿似是心甘情愿与他私奔似的。

空落落的心里,流入了几分暖意。

-

回客栈之前,荀岸让车夫去了一个地方。

那地方十分偏僻,似是乌山镇的贫民窟,漆黑的夜色里,空气中隐约可以闻到腐烂味。

顾晚卿不知道这是哪里,只跟着荀岸穿过弯弯绕绕的巷子,到了一处破落不堪的旧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