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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 每晚都能梦到清冷表哥 第61节

她忍了好半晌,才没在他那句话出来时流泪,直看到他的背影消失了,才敢哭出声来。

心尖处的酸楚不停冲刷着眼眶,一波一波又涌上每一处令人心颤的存在,

与此同时,种种思绪在脑中错乱,心口处委屈得不成样子,

为什么表哥会不要啊,是嫌弃她吗?

她瘪着嘴,小声呜咽着,攥紧手中的香囊,顺着小道,跌跌撞撞着,记忆在悲痛中总是会出偏差,

她走错了路,一时之间闯进了厨房的院子里,

屋檐下,磨刀声瞬间停住,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婆子抬眸望来,灯在她浑浊的眼底亮了一个圈。

谢知鸢吓得打了个哆,连抽噎都被压下。

“是谢小姐啊。”老婆子细细眯了眯眼,喉间挤出的嗓音换如风钻过破篓子。

谢知鸢吸了吸鼻子,道了声“阿婆好。”

那阿婆只应了一声,又转过头去磨她的刀。

呛匡呛匡。

谢知鸢还没缓过神来,眼里流着泪,目光习惯性滑过老人带着褶的手底。

玄色刻木刀涂了油,在烛火下闪着亮光。

不远处一个盒子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抿了抿滑落至嘴角的咸泪,目光却死死粘在那盒子上头,

越看越熟悉。

谢知鸢上前几步,蹲下的那一刻,瞳孔猛地一缩。

盒子上的小胖蝴蝶被人刮掉了一大半,可怜兮兮地张着半只翅膀,

这是她亲手刻的第一个盒子,与她一道度过重重岁月的盒子。

原先她还想着找表哥要回的,可次次都没机会开口,未曾想先在此碰见了它。

原本止住的泪再次垂落,谢知鸢怔怔地问,“阿婆是在哪拿到的盒子?”

老人嘶哑的声音在磨刀声中响起,“丢不要的东西里头捡的,和一堆饭菜挤在一块哩,”

她说着看了眼箱子上的蝴蝶,“那纹不好看,木料很好。”

所以她打算把纹路刮去,再拿去卖。

片刻后,谢知鸢左手拎着盒子,右手攥着香囊。

她方才用了几两银子将盒子从阿婆那买回,心口竟已麻木,

可她的眼睛总有自己的想法,源源不断地将水往外送。

整张脸俱是湿涔涔的,带着鬓角也牢牢贴在脸颊上。

谢知鸢细细地哭着,透亮的黑眸暗淡不少,她愣着神直来直去,下一瞬蓦然撞进一个温凉的怀中。

*

伴云自是吩咐下属好好处理那张字画,他假装在外廊处停了好半晌,回来时,探着头瞅了内里,

洗漱完的男人仅着寝衣,衣领松松垮垮落至锁骨处,垂着眸兀自不知在沉思些什么,目光落手中那个破破烂烂的香囊上,

半晌过后,才好好地放入怀中。

伴云:......

世子爷的心思是越发难懂了......

作者有话说:

——嘿嘿,下章阿鸢委屈屈,要小孟抱抱。

阿鸢:哼,谁还不是个心机girl呢【叉腰】

昨天(今天)隔壁也更了一章来着,嘿嘿喜欢暧昧向校园小甜饼的宝子欢迎点个收藏呀~

第53章 、送香囊

谢知鸢脑袋昏昏沉沉的,哭久了连气也要喘不上来,酸楚与酒气混在一块窜上头,眼睛一时有些犯晕。

避挡不及时,一下子与拐角处的某个身影撞了个正着。

啪嗒一声,盒子落地,在地上骨碌骨碌转了几个圈。

“唔——”清浅的佛偈香带着酒味一整兜住谢知鸢,将她浑身上下都侵蚀了个遍。

谢知鸢下意识揪住面前男人交领右衽的滚边,仰起脑袋迷迷瞪瞪看他。

男人修长整洁的手轻轻扶住怀中人微晃的身子,却没有推开,

他垂眸看着落入怀中的小家伙。

眼眶红红,鼻头湿漉漉泛着粉,脸颊的泪水在红嫩的唇上混成水涔涔一片,望过来的大眼里,不自觉簌簌落下泪。

柔软的身子贴着他,带着些微的颤意,

她轻轻打了个哭嗝,语含哭腔,

“孟,孟公子。”

孟瀛轻叹口气,清隽的眉眼带着温和的关切,连声音都恍若浸润在春水里,“谢姑娘这是怎么了。”

称谓如此疏离,可两人之间的距离早已超出陌生人该有的程度,

他放在她肩上的手掌也没有松开。

掌心下是女孩小巧的肩峰骨,透过层薄薄的罗衫,乖乖地窝在他手里。

谢知鸢恍然未觉,她现下心里委屈,睫毛落了下去,瘪着嘴止住了哭泣的动作,边抽抽边道,“我没事,就是被风糊了眼睛......”

风糊了眼?

孟瀛见她为了证明话里的可信度,黑白分明的大眼一直眨巴着包住泪,可又没忍住抽了个噎,下一瞬水雾随着颤动涌出眼眶。

倏忽间,男人似是轻笑了声,谢知鸢莫名从中品出几分揶揄,她也觉着自个儿的随意扯的慌着实低劣,烫意浮上脸颊,

她吸了吸鼻子,因哭狠了还在轻轻地打着哭嗝,“我以为,我每回都要哭,大家应当是烦透了的。”

会哭的小孩才有糖吃,小时候谢知鸢没少因着这个得好处,她那时也日日在长辈们跟前讨好卖乖,

可长大以后,全然变了。

书院里的同窗瞧见她泪眼汪汪的模样,眼里下意识浮现的只是不耐烦。

在他人眼里,眼泪是软弱、是心机,不是什么好东西。

所以就算她控制不住自己,那也必须得控制住。

可,还是忍不住嘛。

孟瀛见跟前的女孩眼里又溢出哗啦啦的泪,他又叹了口气,指尖带着帕子,先是试探性地停在她脸颊一侧,见她只愣愣地瞧着自己,

那修长清隽的手才完完全全落下,随之而来的,是男人温润的声音,

“怎会厌烦,流泪不过是人之常情,谢姑娘不必多想。”

他的力道很是轻柔,软滑的帕子擦过眼睫时,还带动卷翘长睫轻轻地勾了一下。

谢知鸢轻声道谢,“谢谢孟公子。”

说话时,指尖带着帕子恰巧落在她的嘴角,一下子陷进去一点,

谢知鸢下意识阖上嘴,微翘的唇珠不小心刮蹭过他的指腹,

她愣了一瞬,才后知后觉此时两人间离得过近,近得她再凑过去些,鼻尖就能撞上孟公子的微凸的喉结。

薄红瞬间窜上女孩的脸,直直蔓延到脖子跟儿,在她退后几步时,孟瀛也顺势松开握在她肩头上的掌心。

一时之间,周遭又被凉风刮落侵蚀。

风灯摇曳声中,男人温和清透的嗓音顺着风传到她耳边,

“孟某有一惑不解,但只怕唐突了姑娘。”

谢知鸢忙抬眸看他,声音因哭久了还带着些许哑,好似细细软软的沙子在手里滑落,

“公子请讲。”

孟瀛恰好站在拐角处,身后的树将不远处的烛光遮得半明半暗,面容隐在夜色中,只能瞧清半个贵气的轮廓。

谢知鸢并不能瞧清他的表情,只察觉到他似乎停顿了片刻,才在一片沉寂声中开口,

“谢姑娘这香味倒是独特,孟某近些日子头疾复发,闻着这香,却是霎时好了不少。”

香?

是她制的安神香,还是......她衣服上的香?

“是这个吗?”

怕他看不清,谢知鸢还往前走了两步,将手指上的香囊递高了些。

孟瀛垂眸看着递至眼前的香囊,这点光线对女孩来说可能过于昏暗,但于他而言决不能成为视物的阻碍。

因此,他将香囊上略显歪扭的线条与女孩粉嫩的手指瞧得一清二楚。

原来是这个吗?

他闻也未闻,便轻声道,“是,孟某想求问姑娘这香的来源,若是不方便的话——”

“没有方便的,”谢知鸢原本还在犹豫,可一听孟公子这样说了,一时之间觉着自己真是小气至极,再加上某人拒绝她时那淡漠至极的语气——

他不要这好好制成的香囊,可总有他人识货,

心尖某种情绪萦绕,她脱口而出,

“孟公子喜欢的话,那阿鸢便将这个送给你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