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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成七零福气包的对照组 穿成七零福气包的对照组 第98节

世间人,大多同情弱者,福团也确实有股子邪性,她哭得伤心凄惨,倒是让不少以前觉得她讨厌的人都动了怜悯之心。

福团……毕竟是个孤女。

她多吃点好的、多穿点好的、不干活儿,好像也没啥,这些东西都改变不了福团身世凄惨的事实。

楚枫听见这样的诡辩,眉头一皱,大壮这时也带着二妮在旁边看。

大壮的嘴张成“0”形。

不是,明明在家里受欺负的是他和他妹妹,怎么福团还能倒打一耙呢?

大壮觉得福团说的有问题,但他嘴笨,就是找不出福团话里的问题来。

楚枫对大壮轻轻说了一句,大壮双眼一亮,对啊!

大壮马上跳出去:“难道因为我和妹妹是亲生的,我们就必须穿得最差、做得最多,我们这些亲生的就不能过好生活吗?”

大壮打开了话匣子,叉着腰:“我妹妹二妮和三妮,绑在一起还没有福团重呢!”

大壮嗷的一声把自己手指露出来:“这是我前几天捡柴火受的伤,我这几天也帮着洗碗做事,我哭了吗?我告状了吗?每次你一哭,我们全家都会闹个不停,碗打碎,锅砸烂,福团,你能不能少哭几声?你少哭几声,四婶儿也不会挨打。”

大壮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是真烦了。

这段时间大壮懂了不少事儿,知道了一针一线都是钱,那些砸碎的碗全是钱买的。

所以,他开始痛恨引得家宅不宁的福团。

有大壮这么一打岔,一些差点被福团带沟里的队员们都回过神来。

对啊,福团可怜,年春花家原本的孩子们就不可怜了?

一个家里的资源就只有那么多,福团要多吃多占霸占家里的所有资源,其余孩子何其无辜?其余孩子的父母又怎么能心甘情愿?

这世上,人人都可怜。

不是谁可怜,别人就要甘愿为这人让路的。

一些队员们醒转过来,更对福团起了忌惮。这小孩的心思太歪了,搞起这些花花肠子来,她们这些大人一辈子只和庄稼地打交道,差点都被她带偏了。

一些人下意识后退一步,离福团远一些。

福团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李秀琴明明知道她腿有伤,还让她洗碗,那不就是坏,就是该碰到倒霉事儿吗?

怎么奶奶教训一个李秀琴,还能让她被众人嫌弃呢?

就在福团百思不得其解,心里委屈又难受时,刘佳妮已经挣脱了狰狞的年春花。

刘佳妮一字一顿道:“我为什么编排福团?因为我就是福团的亲妈。”

什么?

所有人都一懵,福团也才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她下意识望去,福团的眼睛猛地睁大。

真的是她的妈妈!

这一刻,福团没有喜悦,只有恨意和心乱如麻。

她总觉得刘佳妮要说些不好的事情,福团下意识就想推走刘佳妮,可她短胳膊短腿儿,怎么推得开?

于是,福团在情急之下,又张开嘴嚎生嚎死、哇哇大哭起来。

她现在毕竟是一个小孩儿,仿佛想用自己凄凉的哭声盖住一会儿刘佳妮的话,又或者想用哭声让人帮忙阻止刘佳妮一样。

但是,这一刻没人去阻止刘佳妮。

大家都有眼睛,能看,有耳朵,能听。

这福团穿得干干净净,除了刚洗碗身上蹭了一些油污之外,衣服合体又好看。脸虽然黄了些、瘦了些,但还是比年春花家所有孩子都胖。

而刘佳妮呢?

接近两年的精神病院生涯,让她瘦得就像一张纸,身上的衣服脏污得看不出颜色,头发完全花白。

最重要的是,刘佳妮独身一人,怎么也不可能对福团造成伤害。

于是有被福团嚎生嚎死的刺耳大哭烦得受不了的队员便大喊一声:“别嚎了!天天叫什么叫啊,人家还没怎么着你呢,你就哭,好歹听人把话说完。”

是啊。

一个队委会的干部也看出这情形不对劲,严肃道:“让人把话说完。”

他寻思着,福团当初来第九生产队,是因为被放在公社,是个孤儿。但这个女人自称是福团的妈,那福团要不是孤儿,他们第九生产队养她,可就名不正言不顺。

万一背上什么拐卖的名头就不好了。

查,这件事必须得查!

干部见年春花还扯着刘佳妮的衣服,骂道:“年春花!让别人说完,你难道还想打人?你一天天的能不能别当搅屎棍,你打了她,她的家人、她队里的不来打你?”

“天天只知道逞凶斗狠,自己又没多大本事,给生产队招了祸,不还是我们去解决?就像上次赵猛他们那样。”

一听到赵猛,年春花的手哆嗦几下,赶紧放开手。

刘佳妮这时才真正自由,她愣愣地看着被骂了不情不愿收起哭声的福团,惊惧、害怕和恨意等多种情绪混合在一起。

最终,从她的脸上化成河流,河流由泪水汇聚而成,从沟壑纵横的脸上淌过。

刘佳妮道:“福团,宋福,你哭什么哭啊?你怎么又哭了,我又惹你了,又让你感受到不开心了?”

她昏黄的眼珠一转,看了看四周:“一会儿是不是有什么树要倒下来,或者有车要撞过来,撞到我?”

让福团哭了的、不高兴的,都要倒霉。

刘佳妮生养福团,再明白不过这个道理。

以前,她但凡让福团哭了一点,便是骑自行车都能摔到下水道里,刘佳妮倒霉够了,福团那就是个皇帝。

但凡伺候她得一点不好、一点不精心,她都要被惩罚。

刘佳妮倒霉够了,现在她不怕了,她那双眼里的惧怕都变成了跃跃欲试,带着奇怪的光,对福团说:“没事,你让妈倒霉吧,妈不怕,妈早就想死了。”

“你姐姐死了,你爸爸死了,我在医院住了两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我活着的每一天都是痛苦。”

福团紧紧咬住下唇,不断后退。

手无寸铁的刘佳妮不知是哭是笑,年春花见状不好,张开双臂想护住福团:“这女人就是疯子!”

“是,我是疯了,从我女儿死的那一天我就疯了。”

刘佳妮眼泪长流,看着虽黄瘦许多但仍然“白嫩圆润”的福团:“我和你爸,生下了你,如果这就是我们的孽!那么你姐呢?你姐做错了什么?!”

“你姐只比你大几岁,你是个孩子,你姐也是个孩子。小孩子哪儿有不拌嘴的时候?我记得那时候,你爸爸出差带了两个恐龙玩具回来,你一个,你姐一个,就因为你姐那个比你的更大一些,当天晚上,你姐就摔在了厨房,玩具烂掉,你姐的腿也断了。”

“一次,我们以为是偶然,可后来我们发现根本不是偶然。”

“你姐和你拌一次嘴,就要倒霉一次。你姐比你大一些,有时候我们上班忙,让你和你姐在家玩儿,等我们回来后,你就来找我们告状,说你姐不给你吃糖。”

“你姐那是没有糖!她在换牙的年纪,我们早就把家里的糖收起来了,我们便没有惩罚你姐,然后,你就觉得我们偏心你姐,你姐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头都给磕破了。”

刘佳妮满是痛苦:“我和你爸从来没有偏心过谁,只是你!你觉得别人不独宠你,不把你捧上天,把惹了你的人打给你看,打给你出气,那就是对你不好,然后我们全家都要倒霉!”

“后来,我和你爸在一次次倒霉中发现了你的问题,你是我们亲生的孩子,我们虽然害怕,但也想和你做一家人。”

“我们苦口婆心告诉你,姐姐年纪也还小,你们都是孩子,你们要相互谦让,世上没有谁天生就该让着谁、捧着谁,你是人,你姐也是人啊。”

可福团没有听。

福团的“福气”顺她者昌,逆她者亡,而且,因为福团本人的小心眼,这种“福气”能让谁稍微和福团拌一句嘴,都能遭到莫大的惩罚。

“最后,你姐摔死在浴室里。浴室是平地啊,她是怎么摔死的?她摔死在浴室里,就像我说了你几句后出门就被一只疯狗咬着追的事一样可怕。”

刘佳妮的话说得颠三倒四、混乱无比。

她太久没和人说话,有太多的怨恨。

可是,刘佳妮不会错,她和福团待了六年,六年时间足够她了解福团诡异莫测的“福气”

第九生产队的人全部被吓到了。

有些心思活泛的,直接联想到当初楚志国摔断腿、陈容芳被蛇咬等一系列事,哪怕连楚志茂,都想到自己骂了福团一句,就被划伤了手。

楚枫见众人的神色都带上惊惧,一颗心稍微定了定。

这虽然是福气文的世界,可也是个真实的世界,这些人都是真实的。

大家都有眼睛,一个人有了古怪,所有人都能看到。

第一次、第二次倒霉时大家不说,可天长日久都因为一个人倒霉,大家心里怎么能没有意见?

刘佳妮将愤怒和不甘全部说出来,她太想求得一个答案。

可福团只是紧紧咬住唇,怎么也不说话。

福团觉得,自己有福,其余人都没有福,为什么要把她和没福的人一起比?她一直知道自己有操纵一些事的能力,她就像神,让她不高兴的人就该倒霉。

这不是应该的吗?

福团抽抽鼻子,就想回去,可是一看,楚志茂等人抱住大壮二妮,离她八尺远。

大家都怕了福团,惹不起,躲得起。

一个人颤颤道:“那,那福团是怎么来咱们公社的?”

年春花则气不打一处来,福团……她知道福团是有些能力在,但是上辈子年春花可是跟着福团享受了大福气。

她倔道:“你乱编啥呢!你说你是福团的妈你就是福团的妈?你有证据吗?”

“亲子鉴定,可以吗?”刘佳妮木讷道,“我还知道福团出生在哪个医院,知道她的生日,以前我的邻居们也都认识她。”

年春花:……

这下她抵赖不了了。

其实她根本没法抵赖掉这个事情,别人完全相信刘佳妮。

刘佳妮好好的跑来冤枉一个孩子做什么?而且,当时福团一见到刘佳妮就故意嚎生嚎死,那个不对劲儿大家都看见了。

这孩子心里有成算着呢。

大家都在想,这福团,连亲妈来见她,都要被污蔑不是她亲妈,能是个什么好东西?怪不得和楚学文楚学武配呢。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