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燃昼目视前方,不为所动:“别看我,我不会亲你的。”
谢灼星马上露出心碎的失落神色。
封燃昼:“……算了,就这一次。”
他勉为其难地低下头,还没来得及做什么,面前的幼崽已经十分热情地扑过来,舔了他一下。
封燃昼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谢灼星说:“狐狸叔叔,你把盐放成糖啦!”
第164章 揭露
虽然拂霜剑的异动对逐鹿城造成了一定程度的破坏, 但问仙大会和丹阳大比并没有因此中止,第二天依旧照常举办。
拂霜剑爆发的力量在深夜才被剑阁完全压制下去,清晨时分,谢挽幽站在窗前, 再度往外看的时候, 那道冲天而起的白色光柱已经消失了。
谢挽幽不确定自己离开隔绝结界的范围后, 是否会再次失去意识,为了不错过晋级赛,她只能做出尝试。
悬游道人不放心她,特意守在门外,若发现她出现异常,也好及时制止。
谢挽幽看着落在院子里的晨曦, 深吸一口气,抬步踏出了门, 直至整个人沐浴在曦光之下。
一秒,两秒……
谢挽幽意识清明, 没再感受到什么异常, 她停顿了一下, 看向悬游道人,自己也有点茫然:“我好了?”
悬游道人也十分纳闷,凑过来再次给她把了一次脉,跟昨晚一样, 依旧没任何异常。
“真是怪哉,”悬游道人一边啧啧称奇,一边拿出一册书简, 挥笔在上面唰唰一通写。
谢挽幽好奇地探头过去看:“师尊,你在写什么?是治病的药方吗?”
悬游道人颇有几分得意道:“这是为师这些年行走修真界和魔域时, 遇到的一些无法用医学解释的疑难杂症,如今,为师要把你的案例也写上去。”
谢挽幽看到书简上悬游道人写下的一行字——此病发作之时,病人的症状如中摄魂之术,目光空洞,行为僵硬,有较强攻击性,前去阻拦之人会挨打,清醒后病人毫无记忆,宛如喝酒断片,又疑似被孤魂野鬼短暂夺舍。
谢挽幽看完后,嘴角一抽:“这倒是大可不必……”
随着她话音落下,她袖口动了动,一个猫猫头探了出来,仰起头也想看悬游道人的书简。
谢挽幽便抬起袖子,让它也能看清悬游道人的书简。
幼崽毛绒绒的后脑勺看上去格外可爱,悬游道人瞄了几眼,忍不住慈爱地揉了揉幼崽的脑袋。
还没摸过瘾,他手边忽然探出了第二颗毛绒绒的猫头,比幼崽略大点,雪白毛色里掺了红色和黑色的纹路。
悬游道人:“???”
猝不及防之下,悬游道人被骇得大惊失色,整个人都应激般往后跳了一下。
颤巍巍地指着谢挽幽袖口里钻出的第二只毛绒绒,悬游道人几乎破音:“这、这只又是从哪来的?”
除了毛色和体型不同,新冒出来的那只猫简直就像是小白的复制体,这种恐怖的相似感怎能让悬游道人不多想?
悬游道人不敢置信道:“不是吧!你们这就有第二个孩子了?而且看着怎么比小白还大?”
谢挽幽:“……”
从谢挽幽钻出来的猫头冷淡地瞥了悬游道人一眼,便缩了回去,显然是懒得搭理他。
谢挽幽轻咳一声,蛮不好意思的,最后还是蹲在她袖子里的谢灼星开口,同悬游道人解释道:“刚刚那个是狐狸叔叔哦,不是小白的哥哥。”
说完,还歪了歪头,像是在疑惑为什么悬游爷爷连狐狸叔叔都认不出来。
悬游道人听到幼崽说刚刚那只猫不是别人,正是封燃昼,便是一阵无言:“……”
他堂堂魔尊,居然学小白蹲在谢挽幽袖子里装可爱,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
悬游道人对谢灼星愤愤道:“小白,你快叫他出来!
谢灼星闻言,一扭头钻进了袖口里,很快又探出一颗猫头:“狐狸叔叔说,他在娘亲的袖子里待得很好,不想出来。”
悬游道人:“……”
真是不要脸!
悬游道人冷哼了一声,见谢挽幽都没说什么,也不好强行把封燃昼从她袖子里拽出来,加上不想再在这件事上耽误时间,便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忍了。
谢挽幽跟上悬游道人的脚步,隔着袖子摸了摸里面藏着的两只猫。
这其实只是封燃昼的一个分身,本来昨夜给小白庆生后,这个分身就会消散,但谢挽幽好说歹说,硬是让封燃昼保留着小白复制体的形态,陪她到今天。
这种分身只保留形态,不保留战斗力,因此只会损耗本体的很小一部分力量,谢挽幽得知这点后,这才放心让他的分身留下。
今天就是问仙大会和丹阳大会的晋级赛和决赛,谢挽幽先去了丹阳大比的道场,她扫视了一圈,今天旁观丹阳大比的人,似乎更少了。
大部分人都涌去了问仙大会的道场,问仙大会的热度比丹阳大比的要高,这是很显然的事,也正是如此,谢挽幽才会不太明白,为何今年的丹阳大比一定要跟问仙大会联办。
谢挽幽微微蹙眉,可惜她没来得及多想,便要抽签上台了。
晋级赛是一对一的比赛,谢挽幽的对手恰好是天元宗主的二弟子。
碧霄丹宗和天元丹宗向来不对付,分配成这样,不知是不是某种天意。
大概是因为两宗之间的龃龉,谢挽幽总觉得天元宗主的二弟子对她抱有某种敌意,说起话来也绵中带刺,让人听着很不舒服。
如果光是说话不中听就算了,开始比赛时,他偏偏还要对谢挽幽耍阴招。
若不是谢挽幽反应快,将他暗中丢过来的爆燃物挡回去,她必定会当场炸炉。
谢挽幽没有容忍这种龌龊的小动作,马上叫停,当众指出了他的阴损行为。
天元宗主的二弟子矢口否认,甚至倒打一耙:“我堂堂正正跟你比赛,比不过我就直说,陷害我就没意思了吧。”
“陷害你?”谢挽幽笑了笑,摸出一块留影石,在他眼前晃了晃:“你要自己看看,究竟是在陷害谁吗?”
那人面色微变,他不确定谢挽幽是不是真的有用留影石将刚刚的场景录下来,此刻难免有些下不来台,一张还算俊朗的脸开始逐渐憋红。
他下意识瞄向丹盟长老当中的其中一个,又收回目光,不久后,那个丹盟长老便上来打圆场:“在场那么多人都看着,谁敢做这些小动作?怕是误会一场……不要耽误比赛了,继续吧。”
悬游道人一听,直接拍案而起,怒意翻涌道:“什么叫误会?故意把能引发炸炉的材料往我徒弟那里丢,这叫误会?那我等会儿也偷偷丢一个,只要没被发现,那就能叫做误会了是不是?”
他一拍桌,丹盟长老们全都被他吓了一跳,其中一个丹盟长老试图缓和悬游道人的情绪:“我们知道大师爱徒心切,但眼下事情还未明朗,大师还是先冷静一些……”
谢挽幽举起手里的留影石,不紧不慢地提醒道:“事情已经很明朗了,我手里的留影石已经记录了一切,如果他真的做出违规的事,丹盟将会如何处置他?”
见她神色不似作假,丹盟长老犹豫片刻:“若情况属实,他将被永久禁止参与任何比试,并且三十年内禁止参加任何丹师考试。”
谢挽幽看向天元宗主的二弟子,弯起唇角:“要看看究竟是谁在说谎吗?”
那人面色变得更难看了。
他不敢赌,不敢赌谢挽幽那块留影石里是不是真的记录了他的所作所为。
如果他的所做所为被曝光,以师尊的性子,他恐怕会被逐出师门……
一个不能给天元丹宗带来名利的弟子,无疑是个可以随时放弃的废物。
他嫉妒谢挽幽的天赋,本想借炸炉毁掉谢挽幽,但他没想到,谢挽幽反应那么快,而且这么会斤斤计较,竟然敢当众向所有人揭发他。
此刻他骑虎难下,额头也开始不断冒出汗珠,看着对面谢挽幽手里的留影石,他一咬牙,传音给谢挽幽:“你究竟想怎样!”
自己先做的缺德事,到头来还问她想怎么样?谢挽幽冷笑道:“很简单,我懒得跟你这种人比炼丹,只要你主动退出比赛,我就放过你,否则,我会把这份留影石复制一万份,分发到修真界各处,让所有人都看看堂堂天元宗主二弟子的真面目。”
这样的威胁很有作用,他终究是顶不住压力,咬牙退出了比赛。
他一退,那个方才出来打圆场的丹盟长老只好再次站出来,这次却是给谢挽幽递台阶:“既然他已经退场,这件事就算了结了吧。”
谢挽幽挑眉:“可以。”
察觉到天元宗主二弟子投来的不甘目光,谢挽幽转头对他一笑,两指夹着手里的留影石晃了晃,最后给他传音了一句话。
“其实我手里这块留影石,什么都没录到哦。”
说罢,不等看到他的脸色变得多难看,便施施然下了台。
对方很自信,大概是欺负别人太多次,看到太多被欺负后忍气吞声的人,就理所当然地以为她也不会当场发作。
可惜他算是踢到了一个铁板。
她偏不要吃这个闷亏。
因为这一出,她腾出了更多的时间参加问仙大会。
抵达问仙大会的道场后,谢挽幽敏锐地发现了一些变化。
前排的席位上,似乎多出了一些人。
那些人身着金红色道袍,一眼望去,在道场中十分显眼,细看之下,谢挽幽才发现,那似乎不是道袍,更像是……僧袍。
这种僧袍,谢挽幽在原主的记忆里见到过,心中有了猜测,这些人,应该都是万佛宗的佛修。
她的目光很快被为首之人吸引。
万佛宗的佛修一般都是带发修行,为首之人也不例外,只是他的头发颜色特殊,是一种如霜雪般的白色。
他一身金红色的长袍,白色长发几乎逶迤在地,眉宇间满是超脱的淡然,垂眼敛目的模样,像极了一座悲悯众生的佛像。
谢挽幽从记忆力找出了这位佛修的身份。
……不巧,正是那位被原主觊觎过的佛子。
大概是她愣神的时间太久了,她的袖口忽而动了动,一颗猫头探了出来,循着她目光的方向看了过去。
封燃昼调查过谢挽幽,自然也知道,谢挽幽曾经追求过佛子。
对于这件事,封燃昼原本只是有一点在意,直到发现那个佛子有一头颜色跟自己近似的白色长发后,他的眼神这才变了。
而且……那个佛子的脸上,竟然也有一颗痣,是长在眼尾的泪痣,鲜红得宛如朱砂。
封燃昼沉默了。
谢挽幽奇怪地戳他:“你怎么了?”
封燃昼幽幽道:“如果我杀了佛子,你会伤心吗?”
谢挽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