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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妻(女尊) 第24节

此消息一经传出,震惊朝野。

文人墨客最重嫡出礼教,朝堂动乱尚能压制。可天下文人墨客不知凡几,以岚山书院为首的书生,以血为书,责斥当今圣上凤楚生,杀父害兄之罪。朝廷即使动用武力,也压制不住。

原本此事与他们九江郡并没有关系,怪只怪,骆云岚隐居在九江郡松花镇。

岚山书院乃洛云岚亲手所创,这场动乱除了这位德高望重的老太傅能平息,再无她人能解决。

她母亲为了向圣上请功,这才派她去松花镇,请动老太傅出山。

若事情能办成,她母亲调入上京述职一事儿,指日可待。

田玉翠前几日快马加鞭,赶到骆大人隐居的镇子-松花镇。原以为穷乡僻壤,俱出刁民,如何也没想到,这松花镇人杰地灵,她走在大街上,随意一瞟便能见到如此出色俊秀的小哥儿。

那眉眼合在一起仿若造物者的神奇,有种说不出的矜贵与俊美。田玉兰心中一动,往日喜欢调戏小哥儿的德行蠢蠢欲动。

买了个糖葫芦,便来撩拨一二。

哪知道今日踢到了铁板上,俊美的小哥儿不仅没有好脸色,还颇有些脾气。只是他发脾气的模样也甚是蛊惑人心。

田玉兰收起玩世不恭的笑容,便欲继续上前撩拨一二。

却不料,骚动的人群忽然没了声音,她奇怪的回头。

引起围观人群异状的是位女人,她身着一袭淡黄色的麻布长衫,衣着是粗制麻衣,额鬓也与任何头饰。只是那张脸虽素面朝天,却美的令人屏住呼吸。

田玉兰不由想起前几日教书先生,教过的词句:“.届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绽樱颗兮,榴齿含香”

她学识浅薄,原还无法理解先生的解析,如今看了眼前女子,却恍然有了更深刻的立意。

谢琼暖扒开人群,便看见登徒女调戏她夫郎的一幕。那桃花眼的女人,长相倒是不俗,只是眉眼含情,一看就是个风流种,配她家假夫郎,却也不妥。

凭祝眀奕这小哥儿的条件,想找个比眼前女人更好的,早晚的事儿。

谢琼暖眸子暗了暗,满眼挑剔的将她打量了一眼,眼神落在她胸前扁平的凸起上,轻蔑的勾唇一笑。这笑容内嘲讽意味明显。

一时征愣的田玉兰回过神儿,便挨了这样一记不轻不重的蔑视。

她无端从那女人不屑的眼神中看出嘲讽的意思:“就凭你这体形,还来调戏小哥儿,别丢人现眼。”

她素来引以为傲的自信忽的大打折扣,心头不知为何在个乡下女人面前生出几分自卑。

谢琼暖嘲弄完登徒女,看也不看她,径直走到她家假夫郎的身前,牵起他的手。

拔高声量,语气故作亲昵的道:“眀奕,为妻寻了你好久,还好在这里找到了你。”

谢琼暖声音大,围堵着的一众看热闹的人回过神儿,俱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这被调戏的小哥儿原是有妻主的已婚夫郎。

当街调戏已婚夫郎这种事儿,一般正经女人肯定干不出来。

围观的众人再次把眼神投向田玉兰身上的时候,便多两分谴责。

“好好一个女人,竟然学那等破皮无赖调戏有妻主之夫。”

“咱松花镇什么时候来了个这样一位风流种?”

“这是个外乡人吧?我说呢!咱村十里八乡如何有这等好色之人!”

......

也有人小心打探谢琼暖与祝眀奕的身份,这二人长相俱是超凡脱俗哦,引人注目之辈。

“咱镇上何时来了这么一对璧□□夫?”

“哎呦,王大家的,这你可就不知道了,这两位我可听说过,落水村那一对有名的能干夫郎软饭妻啊!”

“哦?有这等事儿?”

......

人群中,看热闹的一群人七嘴八舌的说着,谢琼暖可不管自己故意提高声音制造的效果,她拉着祝眀奕,趁着众人不注意,左突右闯,挤出包围圈。

待得两人跑到东大街的街道时,谢琼暖才松开祝眀奕的手,回头问道:“奕哥儿没事吧?”

祝眀奕低着头,耳尖显出几分可疑的红晕,墨眸在自己的指尖流连。听了她的问话,这才抬头,脸上还挂着抹牵手意犹未尽的遗憾,他薄唇开合:“没事儿。琼暖,不远处便是香料铺子,我们去瞧瞧。”

说着抬脚欲走,却发现身旁的女人并没有动。

前方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正在街口游走吆喝,谢琼暖拉了拉祝眀奕的衣袖,指着不远处卖糖葫芦的小贩,温声道:“奕哥儿,喜欢吃糖葫芦吗?我去给你买。”

祝眀奕没吱声,看着她亮晶晶的眸子,不由自主的点点头。

点完头他就想后悔,平日他不喜甜食。

一晃神儿的时间已是晚了,她得了他的回答,飞快的跑到小贩身前。

不一会儿便拿着两个糖葫芦回来。

祝眀奕......

——-

谢琼暖把糖葫芦递给他,哥俩好的一并去了香料铺。

香料铺的香料很多。

掌柜的看二人容貌不凡,笑脸相迎,不厌其烦的帮他们介绍香料的各种搭配。

谢琼暖本就是有目的寻找,得了掌柜的指引。不一会儿便找到了她要的调味料:茴香、香叶、八角、花椒俱是齐全。

古代香料贵,四样调味料各要了一斤,已是花去了一两银子。如今这花出的钱不是她自己的,全是祝眀奕的血汗钱,她不免有些心疼,偷偷的觑了一眼他的神色,却见他丝毫不在意的神色,仿佛这些花出去的银两无关痛痒。

谢琼暖又在心底给这圣母小哥哥添了一笔缺点:花钱大手大脚。难怪他要让自己管家,原来手散,存不住钱?

谢琼暖自以为看破了真相,提着香料走出香料铺子,却在香料铺子对面,发现一家卖茶叶的杂货铺。

得来全不费工夫,她走进铺子,摆在铺子外面的绿茶并不贵,陈旧的绿茶更便宜。她买了三斤绿茶,并一些糖、油、盐等调味料。这才算把今日的采购物品给购买完。

扭头,对身后默默跟着自己的小哥说道:“奕哥儿,我要买的东西都买齐全了,你可还有何要购置的东西?”

祝眀奕点点头,率先在前方带路,两人走了一会儿,竟是又回到了之前的闹市区。

这次,谢琼暖学乖了,拉着祝眀奕的手在人群穿梭,以免两人再次走失。

祝眀奕领着谢琼暖去了成衣铺,他有些难为情的指着成衣铺子的成衣,对谢琼暖道:“琼暖去成衣铺选两件衣服吧,眀奕素来不擅刺绣、缝补。我观你家中衣物并没有几件,眼看马上便要入冬,你自己挑两件厚实点的成衣。”

“唉……我不……”谢琼暖看着他认真的墨眸,原想拒绝的话到嘴边,默默吞了回去。

假夫郎心地善良,处处为自己着想,千辛万苦挣得的银两,只想着给自己买衣服。是石头也被这人体贴细微的关心,给焐的暖洋洋了。

谢琼暖给自己和祝眀奕分别挑了三套冬衣,又花去了一两纹银。

两人在镇上一路走走逛逛,祝眀奕又购了些平日需要的吃食儿。应谢琼暖的要求,买下了一百来个鸡蛋,这才去镇子入口等李二姨。

李二姨的马牛车来的不早不晚,她二人没等多长时间,便登上牛车。

李二姨眯着眼睛,伸长脖子看了一眼他们木桶装满的物什儿,脸上露出几分好奇:“我说谢家的,你和你夫郎怎么买了这么多物品回家?眼看过年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呢!”

谢琼暖正准备回答,祝眀奕已经出了声:“二姨有所不知,我家住在崂山,离村子下的农田远,家中又没有良田可种。好不容易进得镇上,不多买些蔬菜食物,如何能饱腹?”

李二姨听他这么一说,眼中疑惑褪去。说来奕哥儿没有田地耕种,本就是村长做的不厚道,明明当初是送给眀奕小哥儿的房子田地,却轻易的就收了回去。

可怜见的,还好祝眀奕这小哥儿是个有本领的人,不然要养活家里的懒妻主。日子该如何过得下去?

李二姨驾着牛车,心内生出一丝同情。

却没看见牛车上对坐的两人,对视一眼,相视而笑。

财不露白?

都是聪明人,谢琼暖很快便明白他的意思。难怪他们入镇子的时候,奕哥儿打的猎物都是装在大木桶里,上面铺了层脏布,回来的时候,她二人所买物品,也俱是包的严严实实。

在落水村,人均收入产出低下的情况下,她二人打一次猎便有这么多银钱,买如此多的物品,岂不平白招人眼红生妒。

想通各种关节,谢琼暖对自己阴差阳错找来的假夫郎又多了分赞赏。

哎,这样的人才,可惜了身在女尊国。

牛车一路颠簸,天擦黑,两人才回家。

晚上两人,随意用了些昨日的剩饭剩菜,便早早的上床睡觉。

今日两人许是都有些累,洗漱完毕,头沾上床,很快沉沉入睡。

徒留屋外,寂寂风吹草动声。

一夜好眠,谢琼暖第二日起床洗漱完毕。

勤劳的祝眀奕也从山下挑水回家。

今日计划把做茶叶蛋做出来,因此,谢琼暖一直待在厨房,见祝眀奕回来,她便把自己已知道的调制汤汁的方子告诉他。

茶叶蛋的做法说起来简单,做起来步骤也并不繁复。

谢琼暖前世在一本菜谱里看过,她简略的将具体步骤告诉给祝眀奕。

说完,她抬头看他,却见身前小哥儿如玉的脸上显出一抹困惑。

他修长的手指指着厨案上的香料,犹豫了下,略显委婉的问道:“琼暖,你确定咱们买的这些香料可以调制出你所说的茶叶汤汁?往日我观,大户人家的仆侍买来此种香料,俱是做荷包或者熏香用。你......”

“奕哥儿,你信我,按照我与你说的法子,试试,若是能煮出我说的茶叶蛋,我们再拿去镇子上变卖也不迟。”

祝眀奕不由失笑,在她璀璨的杏眸中,没有原则的点头。由着她胡闹,她开心便好。

谢琼暖:......

灶糖内的火尚没有熄灭,祝眀奕撸起袖子,添柴加火。

谢琼暖也没闲着,她打了一盆清水,清洗鸡蛋。因为是第一次制作,她心中没有底气,为了不浪费鸡蛋,她只洗了十个鸡蛋。想着即使失败,也不至于亏损过多。

灶糖内的火升起来,祝眀奕按照谢琼暖给的方子。将清洗的鸡蛋放入锅中,锅里盛着冷水。鸡蛋与冷水一同下锅,水煮开后,半柱香的时间,捞出来。

谢琼暖拿出两个木勺,与祝眀奕一起把清水煮好的鸡蛋敲出裂纹。

祝眀奕常年掌厨,对此轻车熟路,一会儿的功夫便重新热锅烧水,水烧熟后,严格按照谢琼暖给出的方子步骤,先后放入香料、红茶、糖、盐、酱油、鸡蛋。

调料下锅,半柱香的功夫,香料的味道便全部熬制出来,浸入汤汁中。

空气中传来浓郁的汤汁香味儿,似肉香又似乎比煮出的肉汤更加浓郁。

祝眀奕愣愣的看着锅里黑红色的汤汁,他冷峻的脸上显出既惊又讶的神情。空气中的香味儿经久不散,闻着仿佛真的吃了肉一般,他努力的闻了又闻,空气中浓郁的肉香是真的。

这叫做茶叶蛋的吃食儿,真的做成了?

身前这女人,厉害......

祝眀奕一脸惊讶的扭回头,厨房的门大开着,屋外的阳光肆意的洒在那人身上,整个人笼罩在这片光芒里。她唇角如往常一般,微微的翘起,眼神定在灶糖上的大锅内。他眼神幽深,看的失了神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