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赘妻(女尊) 第67节

谢琼暖克制住自己心头升腾的灼热,两唇分离,深深吸了一口窗柩外吹进来的凉气。

这才坐直身子,双眸内犹存着尚未褪去的灼热,说话的声音却冷静下来“阿奕,我与你说说我穿越之前的事情,可好?”

凤明奕点点头,他张口说不了话,整个身体尚处于一种,等待杂糅的状态,却忽然被人退了开来。

心口闷闷的,她与凤楚生究竟是何种关系,都不再那么重要,倘若此时还能继续……那样温柔的对待……他其实……可以不用知道……。

太子殿下心中后悔不跌,为了一个凤楚生,却错失了一场温柔缱绻的柔情……不值当!

这边厢,强行克制住冲动的某人,身体渐渐冷却下来,她双眸与他对视,多了丝连她自己也无法察觉的温柔:“我以前和你说过的,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因我的世界有些复杂,是以当时对你坦白空间异能之时,便没有刻意对你提起它因何产生。但是今日提到凤楚生,便不得不提此事……”

谢琼暖的声音本就极为好听,清脆如玉石碰撞,这会儿盛着丝纵容与宠溺,凤明奕只觉,耳朵发麻,心尖战栗。

她缓声说着她的过往,待说完那些年她所经历的一切之时,天不知不觉便暗了下来。

凤明奕沉默了很久,他将她紧紧拥入怀中,修长的手指不自觉的发着抖。

“阿奕,你信我,秦老大……喜欢我,却也仅此而已,我与他之间再清白不过。我说过的,不管是秦楚生还是凤楚生,或者旁的什么人,于我都不重要……我是你的……”

谢琼暖解释了半响,抱着她的人却一言不发,她看不见他的神色,素来慵懒的脸上,变得有些慌乱,待还要继续解释两句,却发觉相拥的男人,笔直的身躯微微发抖。

他似乎找不到自己的声音,薄唇张合,反复几次后,方才断断续续,声音沙哑道:“妻主,……前程往事……皆是虚妄,往后你有明奕!我们是彼此的……今日……子彻无状,令妻……主回忆起那等行尸走肉的生活,子彻有错!”

谢琼暖神色一愣,她原以为他是生气她与他仇人的过往,原来他是在心疼……

唇角不自觉的翘起一抹弧度,她的声音低低沉沉:“明奕确实有错,今日当罚,来吧!阿奕很久,没有自己动了,甚为懒惰。为妻便罚你今日自己要,好不好?”

凤明奕一把揽住她的纤腰,冷峻的脸上,多了丝心疼:“好!妻主说什么便是什么。”

这一夜,屋外的大雪将整个九江郡,染上了一层白色,明明该是白花花一片的场景,九江郡太子府邸,却红烛摇曳,人影交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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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太子的回信,在小寒第十天,送达上京。

御书房内,凤楚生高居上首,他唇边挂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接过红杏递来的信件,黑眸滑过一抹笑意。

“帝上,此乃九江郡太子逆贼亲手所书,快马加鞭送入宫内。”

凤楚生挑眉,黑眸注视着手中的信,忽然笑出声:“红杏,你信不信?凤明奕不日便将回京?通知下去,上京城内戒严,任何出入城内人员俱得查明身份,可疑人等,一律压入……”

红杏垂首立在一侧,她上前领命的话到了唇边,却忽然发现帝上没了声音。

她小心的侧首,身边年轻的帝王,脸上的笑容消失无踪,他拆开信纸,此时一双厉眸眼射寒光,定在信件上,恨不能将之烧出一个洞来。

若是仔细观察,甚至能发现他那双拿着信纸的手,正微微颤抖。

红杏自小跟在帝上身边,此乃第一次见他如此大动肝火,她心中一时惴惴,垂直头,再不敢抬起。

凤楚生一掌狠狠拍在刻有龙纹的红漆木桌上,桌子狠狠一荡,一应物品拍飞落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御书房内,伺候的宫侍吓得哆哆嗦嗦跪下。

祝莲进入御书房的时候,看见的便是冷着脸,散发着摄人寒气的凤楚生。

她脸上滑过一抹差异,挑眉扫了一眼宫内跪着心惊胆战的宫侍,心内暗叫糟糕,这明摆着上赶着触霉头,没想到她运气如此不好,恰好赶上了男主盛怒之时。

祝莲眼珠一转,上前两步,打算行礼后,找个由头,赶紧走。

却不知上首的年轻帝王,盯着她跪地垂首的发旋儿打转。

整个御书房鸦雀无声,祝莲忍着发麻的膝盖,抬起头,恰好撞入他那双深邃的黑眸内。

她看不明白楚德帝的情绪,只能隐隐感觉,他此刻正在盛怒中,即使极力压制着,身上那抹戾气却如何也控制不住。

祝莲心中奇怪,是什么事儿能令楚德帝大动肝火?仔细回想《尊荣天下》这本小说中近期发生的故事情节,却也找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唯一可能的便是,太子发动叛乱,在短短半年内拿下整个南方州郡。

小说中,前太子叛军确实厉害,但是并没有如现在这般势如破竹,她猜想许是由于自己穿越蝴蝶效应,令这本小说的运行轨迹发生了偏差。可是再如何偏差,男主始终不会变。

毕竟这是本以男主为视角的小说,一切反派到最后,都会死得其所。祝莲虽然没有看完小说,但是依照小说的料性,怎么也不可能让男主领便当。

是以,她坚信,男主会将前太子叛军一网打尽。

祝莲趴在地上,正准备用自己“未卜先知”的能力,开导一番楚德帝。红唇微张,话还没说出口。

头顶上便传来帝上一贯温润的声音,只是说话的语气带了两分森然:“朕如果没记错,赘后乃九江郡人士?”

祝莲差异的抬起头,却见上首的帝王神色莫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心中无端生出一股怪异的紧张,急忙应道:“臣出生于九江郡松花镇落水村,在落水村生活二十年有余。”

“哦?朕前些时日派人去接赘后亲眷,因九江郡被叛军占领,是以拖延了时间。赘后此番想不想与朕将家中母父接回上京?”

祝莲一脸懵逼,母父?男主会好心的去接她的家里人?姑且不说男主对她根本没有产生爱意,即使他爱她深入骨髓,如今这样紧张的局势,他会让自己身处险境,大摇大摆的在前太子的地盘接人?

祝莲大智慧没有,小聪明不断,楚德帝明显话中有话,她跪在地上,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一抹犹疑之色:“帝上万万不可,臣妻虽思恋母父亲人,但如今局势,如何能让您设身太子叛党之地……”

凤楚生眯着眼,他打断她的话,唇边勾出一抹令人毛骨悚然的笑:“赘后想恋家中亲眷便可,旁的大可不必担心。朕此番与你前往九江,乔装打扮一番。你原本就是九江人士,出入城门方便,回家接走年迈母父,途径九江郡,并不打眼。”

“可是……可是……”

凤楚生厉眼一扫,唇角的笑容消失,冷声道:“没有可是,朕不是与你商量,而是命令,你是聪明人,素来懂得识时务。呵!……”

祝莲深色一凝,她慌忙叩首认错,再不敢多言。

凤楚生眯着眼,殿前之人看似实诚,小心思却极多,她才回京几日,如今已经与京内几位侯爷交往甚密。

倘若不是凤明奕那狗东西,不知从何得知琼暖的存在,抓了她威胁。

他如何也不会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刻用上祝莲这等心怀不轨之人,毕竟目前为止,他尚且不知她究竟想图什么?

不过,既然选择用她,有些事情便要交代清楚,以免救人不成,反而身陷囹圄。

敲打一番,凤楚生的声音又恢复到往日的温润:“赘后起吧,朕此番前往九江,并非仅为你而去,还记得前些时日,我与你说的挚爱琼暖?她……被我那叛军大哥的人给抓起来了。”

祝莲倏然抬头:“什么?”

“吾爱琼暖,被太子叛军所胁迫,此番有劳赘后与我携手将她救出,到时,朕放你自由,许你富贵荣华!”

凤楚生抬眸,眼角余光扫向祝莲,却见她愣在原地,一双圆眼盛满担忧,整个人似乎在发抖,那模样……

不对!

他说了什么让她如此反常?

九江郡?吾爱琼暖?

凤楚生黑眸微沉,将殿前女人的神色收入眼底,狐疑之色一闪而逝。

殿前之人反应,不对劲儿!

第71章

瑞康四年大寒节气。

今年南方的雪下的特别大, 似乎要将去年没有降下来的雪水给补回来一般。

都说瑞雪兆丰年, 来年又是一年好时节。

九江郡几乎所有的平民看着满天飘飞的雪花, 神色激动。

旱灾终是过去了。

除夕这天,祝百盛一家四口坐在正堂吃酒。

她坐在正位, 她家夫郎坐在她左手侧,两个未出嫁的哥儿坐在她的右手一侧。

原本是一家团圆的场景,祝百盛却有些笑不出声, 她端起桌边盛满烈酒的酒杯, 一口一口的往嘴里灌。

祝王氏起身,上前两步, 从祝百盛手中夺过酒盏。

眉目间盛着两分担忧:“当家的, 你这是做什么?今日除夕,虽莲儿不在家,咱家宏儿、明儿不还陪在你身边吗?”

祝王氏嘴上虽说着劝诫的话儿,心中对女儿的担忧一点不比祝百盛少。

可再如何思恋女儿有何用?这一年,九江郡先后经历了旱灾、蝗灾。眼看着好不容易度过天灾, 却恰逢前太子殿下与朝廷军对峙。

莲儿在秦淮河以北的岚山书院读书, 这一年来, 音讯全无, 他们做母亲、爹亲的如何能不担心?

祝百盛抬眸,见家中夫郎、儿子们的视线俱集中在自己身上,她张了张嘴,一时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每逢佳节倍思亲,去年此时, 他们应是一家五口团圆。可今年……

祝百盛叹了口气,极力的压制住心中不断翻涌的情绪,正欲说声安抚的话。

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她老态的眸中滑过一抹疑惑,与祝王氏对视一眼,起身开门。

祝莲领着一大群类似商队的队伍出现在落水村的时候,引起了村内很多人的注意。

祝莲是村里人从小看着长大的,即使此刻通身贵气,他们也俱都认了出来。

她此刻跟在一位公子身后,身着锦衣华服,那模样再不是农家女的打扮,乍眼一看,竟有些富家大妇的气势 。

有那相熟的大姨觍着脸凑近,想要与祝秀才打声招呼。

刚靠近,就被商队的护卫给拦了下来。

村人们,互相对视一眼,眼内俱是了然,他们十里八乡第一位秀才,出人头地了。

“祝秀才果然非同一般,瞧瞧如今回乡护卫环绕的场面,怕是连县里富户都没有这么大的能耐。”

“唉,读书人好,俺爹说,读书才能出人头地。”

“是啊,是啊,莲姐原本就是咱落水村除了崂山那位外,最有本事的女君。”

……

从进入落水村的那一刻,周围的七大叔八大姨夫们就开始七嘴八舌的谈论。

祝莲却无心听众人的议论之声。

大雪纷飞,落水村的庄家地里,本该荒芜的地里,如今种满了农作物。大白菜被雪花掩埋在地里,冒出一角青色尾巴。

围上来看热闹的村里人,没有她想象中的面黄肌瘦,甚至比她走时,身材更加圆润了些。

祝莲面沉如水,她的手指颤抖,险些便控制不住心底喷涌而出的惊慌。

这与小说中的描述,千差万别。莫非旱灾蝗灾并没有发生。倘若没有发生,这还是她穿越的那本小说吗?

祝莲心中有些乱,这些天,她“预言”的大事件一样也没发生。